闻依澜一扭头，发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祝善庭。
她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闻依澜便立刻觉得有些不妥，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又啜了一口那味道清冽却回甘绵长的酒。
所幸的是，祝善庭并未在意她的话，而是好意地提醒她：“这酒的后劲儿很大，你悠着点喝。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苏子酒和羊奶很喜欢？”
“原来这酒叫苏子酒吗？”闻依澜低头又嗅了下碗里酒的气味，眼神清亮。“我品酒不多，不过这酒倒是很对我的胃口。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儿？我看我也带一点在路上喝好了。”
祝善庭用不甚赞同的目光看着她，摇头道：“你一个女子，饮这么多酒，怕是对你身子不好。”
“不碍事。”闻依澜弯着眼眸微微一笑，脸色只黯然了一瞬，表情很快又变得明朗起来。“反正我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你带我从云国一路来此，不就是希望我能一朝看尽四季花吗？”
祝善庭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还来不及想个劝她的理由，闻依澜便用手肘戳了戳他的手臂，催促道：“你快帮我问问，这酒怎么卖啊？”
“怎么？这羊奶你不爱喝？”祝善庭垂眼看了看那一桶满满的羊奶，好奇地问她：“我方才过来时，还见你两眼直放光呢？”
闻依澜哭笑不得：“想不到二当家的还有偷窥的癖好啊？这羊奶虽好，可却不好保存。放上一两天，兴许就变质发臭了。我可不想白白花了银钱，还给自己添个累赘。”
“你倒是想得多。”祝善庭见她考虑得认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笑道：“你放心吧，商队里有专门保存这些鲜活之物的冰块，你要真喜欢，直接把这一桶奶都买下来，放进藏冰块的箱子里，和那些河虾鱼蟹放到一处去。”
“河虾鱼蟹？”闻依澜知道商队什么都卖，什么都买，但是没想到业务竟然广泛涉及至此。她脸上露出微讶的表情，复又追问：“你们冰块是怎么来的？”
事情牵扯到人家的商业机密，祝善庭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闻依澜当即知道自己又逾界多问了。
她用手遮了下自己的嘴，笑着摆了摆手，转而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跟她说，羊奶和苏子酒，我一会儿过来拿。这集市我才刚开始转呢！”闻依澜从腰包的钱囊里摸出了几颗碎银，再一抬头时，就见祝善庭已经把银钱交到了那老婆婆的手上，还用北国语跟她说了几句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闻依澜就完全听不懂了。
两人直到离开摊子的时候，老婆婆都是一副呵呵笑脸，显然是做成了生意舒心得很。
闻依澜多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似有感悟地发出一声赞叹：“有个哥哥可真好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郁真真那个小丫头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无法无天的样子了。这身后啊，可有坚实可靠的靠山呢！”
集市里热闹得很，除了他们商队的人在采买物资，也有本地的居民以物易物，听不懂的语言遥遥传入耳朵里，再加上商品琳琅满目，看得眼花缭乱，让闻依澜倍感新奇。
她是无心一说，可祝善庭却听在了耳朵里，放在心上。
他正了正脸色，轻咳着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真真一样，唤我一声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