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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西野优里生命中,心脏重量最轻的一个夜晚。
命运终于真正从她身上取走了松本润。
许多东西在那片黑暗里被想起。
优里的灵魂漂浮上空,一些片段出现,滑过,淡去,将他们寸寸剥离。
不是arahi的松本润,不是泽田慎,不是合田武志,不是大原耕二,不是道明寺司,不是结城赖,不是早川维托,不是楠大雅,不是时多骏太郎,不是中原航……
是arahi的松本润,是泽田慎,是合田武志,是大原耕二,是道明寺司,是结城赖,是早川维托,是楠大雅,是时多骏太郎,是中原航。
我不再注视你,我不再祝福你。
…离开时,松本润并没有送西野优里出去。他打开了正常亮度的灯,然后极郑重地,与已经站在包间外的她,互相行礼。
“再见了。”
再见了。
女优桑独自往出口走,背后的光照亮前行的路。
西野曾将松本比作自己生命中的星火,捧在手里,挂在天际,藏在蜗牛一样的背壳里。
《校园守护者》最后的结局便是场告别。
坐在窗台上戴着耳机,摇摇晃晃望天的“神秘男孩”,和摆脱了所有陷害,决定寻找身世谜题,最终毅然离开的“柔弱女孩”。
他没有目送她。
也没有说“再见”。
最初会吃“润优”的人,就绊在了这个不说“再见”上。
在非常少非常少一小撮古早“润优”的fan心中,第61届红白是少年少女念念不忘,待时间拉长物是人非后终得回首,盛装重逢举世无双的be。
他们形容着,“她离开了,他没有目送,却始终坐在那里,注视着同片晚霞”,又说“今天,晚霞是舞台,他们却不再是他们了”。
但谁也不知道,就在等待这场晚霞时,松本润和西野优里坐到教室靠墙的前后桌,男孩子青涩又温柔,好像生怕惊飞心中的蝴蝶,悄悄在桌斗遮挡下,拉了拉女孩子的手指。
日落前三分钟,人群里,他轻声问她——
“我可以喜欢你吗?”
或许应该怪罪时机。
“告别”恰巧是提前完成的endg。
“你不仅可以喜欢我,你还可以爱我。”
这样的话,也只有十几岁才敢红着脸说了。
她大概对松本重复过几百次“我爱你”。
像旧报纸铅印着日期,通通叠在时光的罅隙。
它们都是光点,羽毛落下时消融不见。
“优里,”
没有蜡烛,没有蛋糕,松本润许下了30岁的另一个愿望。
“希望你的心能够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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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优里是大野智30代里第一个变数。
好像命运开的玩笑。
“秘密”。
成年人相互之间,即使不多形容,也带着些“隐晦暧昧”的词语。
大野想要做个旁观者。
一个不会在任何相关故事里留下痕迹的人。
所以格外小心的隐藏住址,anager从没有上过楼,会绕另外位置的上车点。
即便有一天被发现,也可以完全不相关真诚茫然,说“丝毫不知道”。
松本润30岁生日会,演变为他和相叶雅纪在附近吃饭。相叶什么都没问,大野智就什么都没提。
这是相叶雅纪为人的通透之处,是一些对待西野优里的体谅和温柔。
人类,从来不是能够简单用一面两面来形容的物种。
回到家里默坐了片刻,大野拿两罐啤酒,就乘电梯去了楼顶。
没有提前约定也没有特殊默契。他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纯粹想吹吹风透气,喝点酒解乏,还是旁的一丝一缕放纵冲动。西野像个概率事件,出现在复杂人心的某种推算里。
但不可否认,当时大野松了口气。
为末子,或者为相叶,他这样想。
其实,有没有理由都无所谓。
反正谁也不会知道。
大野智走到西野优里身边,顺着她眺的方向望。
——只是日常的霓虹,并没有什么特别。
酒还拿在手里,他放到西野面前平台上一罐,另一罐并不打开,是改变主意,打算这便离开。
松润留不下,相叶带不走,西野优里的眼睛里,不停驻任何身影。
望她的人太多了,空空欢喜,毫无意义。
清醒又客观的判断,滑落两人之间温情避世的薄纱,西野只站在那里出神,大野却想至少此刻自己应该保持远离。
她并不是面目模糊可以贪欢的那种人,而这个摇摇欲坠,脆弱如纸的夜,西野优里看上去并不太好。
也许自己不应该阻止相叶。
突然的想法出现在大野智脑海。“阻止”,一个富含干涉意味的词,是否代表已临的太近,做了不知对错的事?
他强调许多次,自己无意于牵扯进eber的感情中。
西野不仅对一个人很重要。
西野不仅仅活在这栋塔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