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查”盯着驾驶座上中年男人的侧脸，心中一沉，不在多说什么，默默认同他的话。
“嘶啦————”几声，从身上撕下几条布料，低头见他口袋一处鼓起，伸手搜刮几下，竟翻出把刻刀！“霍查”颇有深意地瞧了他几眼，有些疑惑，这分明是雕刻木头用的，怎么会随身携带？也没听说过这小子喜欢捣鼓木头啊……
不过算他命大，自己就当个善人，把子弹挖出来再给他包扎，最起码死的慢一点。
“还有多久能到？”他头也不回地问了句，中年男人手握方向盘又一个飘逸，又甩了一辆车。
他看了看仪表盘：“我们在绕路，还要有一会儿才到，后面还跟着两只苍蝇呢……”说着，看了眼路牌，又是一个急转弯！
“那行，你好好开车，注意周围。”
瘫在座椅上的狄航面色发白，眼睛无神地眯着，很明显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半个身子已经麻木，疼得没有知觉，这时候他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手臂上一个洞，血呼啦差，子弹直接从血肉里穿过去！
然而，“霍查”并没有率先包扎手臂的伤口，反倒是拿着手里的刻刀，直接扒开他胸前的衣物，找着肩上子弹口就往里捅！
“啊————”
狄航没忍住叫出声来，面色发白，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刺激着敏感的痛觉神经，额上青筋瞬间暴起，汗水直流，背上早就汗湿一大片，闭着眼睛，嘴巴无力地张着，妄图多呼吸几口空气，但痛觉却让这些稀薄的空气只出不进。
“霍查”皱了皱眉，看着躺在座椅上半死不活的人，只觉得吵耳朵。
都这样了，咋还那么能嚎？
“安静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虐待儿童呢。”“霍查”说了句，伸手拍了拍狄航惨白的侧脸，染了一脸血。
坐在前头的管家闻言，笑了一声：“咱这活儿可比虐待儿童严重的多。”
狄航倒在座椅上昏迷不醒，眉头紧锁，额上被冷汗覆盖，半个身子已经浸红，血流不止。
“霍查”瞥了眼窗外飞过的子弹，又把注意力放回狄航身上，手里也不闲着，随便扯了个汽车头枕让他咬着，顺便堵住他的嘴。
“你那根针呢？”他头也不回地问了句，想用这东西和那把刻刀把子弹夹出来。
管家淡淡说了句：“副驾驶上，自己拿。”
“霍查”眼尖，立刻瞥到空隙中一处银光，捏住一头抽了出来，对着狄航血肉模糊的伤口戳了进去！
“唔————唔————”
狄航的嘶吼呜咽声从喉咙里传来，奈何被头枕堵住，这下连呼痛也不能。
“霍查”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肩头血肉处被他挖的几乎能看见鲜红骨头，连着层薄薄的血肉，脆弱至极。
皮肉外翻，刻刀依旧在洞里搅弄着，寻找那枚子弹踪迹，疼得狄航直冒冷汗，眼冒金星，抓着坐垫的手骨节泛白，几乎要把布料捏碎。
忽的，“霍查”一顿，刻刀碰到一个坚硬物体，圆形，光滑，另一边，手里拿着的银针往刻刀方向探去，碰到子弹的瞬间，立即将这东西夹住，往外拔！
坚硬物品在血肉里乱动的时候，真的难受。狄航倒在座垫上，疼得几乎失去知觉，汗水顺着眉骨睫毛渗进眼睛里，酸痛难忍，泪水濒临决堤。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逃离身上要命的刻刀，尽管虚弱到只能勉强呼吸，却还是使劲全身力气往后面缩去，太疼了……
奈何“霍查”却不容许病人的逃离，拽着他的手臂一把就给拉回来！正好扯到伤口，狄航又呜咽一声，后者瞪了他一眼，就当是给他个教训！
“霍查”死死夹住子弹，挖出来的瞬间，“噗！”，一道血线从伤口处溅出来，糊了他一脸。
狄航疼得受不住，挖子弹的过程中没有麻药，没有酒精，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剜血割肉的痛楚，却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终于，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霍查”将子弹拿在手里，随手一扔，不知滚落到哪儿，他拿着准备好的布料，一圈一圈缠上狄航血肉模糊的伤口，布料刚粘上伤口变被血水染红，上衣早就被他撕烂，包扎起来很轻松。
看着狄航双手一瞬间卸了力，晃动几下，无力地垂在半空，面色惨白，浑身被汗水和鲜血染红，口中咬着的头枕早就掉到地上，双目紧闭，眼角滑过泪痕，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微弱，上半身衣衫褴褛，破烂不堪，是被“霍查”撕扯的结果，脖子上隐隐有圈绳索捆绑过疤，精致的锁骨处血水混着汗液滑落。
曾经矜贵高雅如枝头玫瑰，清冷孤傲似月光仙子的人，此刻像是被碾进尘埃里还遭人唾弃，破败不堪……
“霍查”用欣赏艺术品一样的目光靠在车门上上，下打量着昏迷不醒的狄航，猩红的桃花眼多了丝欲望和兴趣，舔着后槽牙，不禁笑出声来：“这小东西长的还挺勾人，完事之后我要尝尝鲜，然后再卖个好价钱！”
开车的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见“霍查”贪婪猥亵的笑容，那双沾满险些的手调戏良家妇女一样挑起狄航的下巴，左右端详，嘴角笑容渐渐扩大。
“你可别了，这孩子对狄老有用，咱们碰不得。”管家冷声开口，透过后视镜的目光几乎是飞刀子一样看着那双作恶的手！
“霍查”的手刚想顺着昏迷狄航的胸口向下探去，却被管家的话停住动作，目光霎时间冰冷怒气，“哼！”冷哼一声后，赌气似的缩回自己的手，拿着枪再次对准外面的跟车。
管家瞥了眼窗外即将与自己并头齐驱的跟车，立刻摸出腰间左轮，子弹上膛，时刻准备反击！
在经过一处红绿灯时，一脚刹车，对身后车辆停了个措不及防，在追尾的瞬间，方向盘向左打死，油门踩到底，一个急转弯冲出包围！
“砰！”“砰！”“砰！”……
“霍查”拿着手枪往后猛地开了几枪！他不知从哪儿找出面镜子固定在车窗框和前排座椅背后，时刻观察后面情况！
耳边的枪声一下接着一下，车窗玻璃在极速行驶的风中“嗡嗡嗡”摇晃，中枪碎裂，已经不成样子，背后的玻璃也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霍查”只能躲在座椅下方，借着椅背挡子弹。
至于狄航，早就被“霍查”塞到椅子底下，整个人蜷曲着，也不管伤口会不会撕裂，能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就这种环境，能让他活着喘气儿已经很不错了，还新鲜？
管家又是一个急转弯，掉头，“霍查”往后看了看，又甩掉一辆。
“行啊你，秋名山车神啊！”他对着管家竖起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
后者咬着牙，面色凝重，没有跟他搭话，背后还有一辆还在死咬着他们不放。
管家瞥了眼身后神情几近癫狂，几欲从车窗里翻出去跟人决一死战的“霍查”，心中一紧，沉声开口：“坐稳了！”
说着，一脚油门，再次拉开与身后车辆的距离。
“霍查”从座椅上下来，半蹲在地上，一手扶着座垫，飞驰的车辆带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看着镜子中的仿佛停住的车辆，他猛地探出头去，伸手朝后面车轮开了一枪！
“砰！”“嗤————”“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