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往日生气的方新雪属实让牧野很不习惯，看了眼碧蓝色的天空，以及南江城少有的绿水青山，牧野缓缓开口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方新雪听不太懂，但大概能明白牧野的意思。
“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才上午时分，内城为数不多的大青山脚下早已人流如织。
牧野看着山脚下这座巨大的湖泊，湖面泛着青烟似的薄雾，隐隐约约还能见到正在湖面上嬉戏的大鹅。
此时已经算是隆冬，虽然牧野生活了五年也没见过雪。
但温度也是实打实的低了不少。
“我们上山吧。”方新雪手上提着刚买回来的祭祀用品。
牧野叹了口气，瞥了眼倒映在湖面的大青山，直抒胸臆道：“惆怅江南北，青山欲暮时。”
方新雪表情有些错愕，今天的牧野怎么文绉绉的。
“现在还是上午啊。”
牧野一滞，自己只是有感而发，从记忆里随便搜索出来的句子而已。
但为了不丢面子，强硬地解释道：“青山上的枯骨早就离去多时，他们肯定也不希望你还沉湎在那份悲痛之中。”
说完牧野指了指湖面。
上午九点多朝阳射出的光线被湖面上缥缈的烟雾折射，映照在湖面里那座大青山，确实有了几分黄昏下大青山的样子。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自从有了你之后......”
牧野直接打断方新雪要说的话嘴里大声哼着歌：“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
......
大青山的半山腰上，南江城公墓内。
牧野看着眼前几十座墓碑，微微有些咋舌。
虎眼武馆以前这么有钱的吗？
在土地资源稀缺的南江城，包下一块这么大的坟地这得多少钱啊。
通常普通人家里就是直接火化塞到罐子里。
能在窄小的蜗居内被后代摆在厅内祭拜，都能含笑九泉了。
看着正拿着抹布正在擦拭墓碑的方新雪，牧野拿起另外的抹布帮忙清理了起来。
98座墓碑，牧野和方新雪两人足足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擦拭干净。
“山上烧纸钱合法吗？”坐在一旁歇息的牧野看着方新雪准备烧纸钱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违法？”方新雪满脸问号。
“山上一把火，所长爱上我。”
“上山一把火，下山城卫所。”
方新雪：“......”
强忍住自己的笑意，方新雪身形抖了抖：“我会在下山前把火灭掉的。”
将纸钱点燃后，方新雪拉着牧野走到了她父母的墓碑前。
“爸妈，我把他带来了。”方新雪低头小声道。
牧野看着眼前一座铭刻着两个人名字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个躬：“前任掌门和掌门夫人，小子牧野恬为虎眼武馆学徒，不求能有多大抱负，但守住一亩三分地还是绰绰有余。望您二老在下边早日安歇吧。”
“别哭了。”牧野看着在低声哭泣的方新雪有些无奈道。
“呜呜呜，我想我爸妈了。”方新雪捂着嘴声泪俱下。
“诶，我也想能够想一想自己爸妈啊。”牧野看了眼写着方星宇和许星雅两个名字的墓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