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凡逃跑到镇龙山脚下,看着高如天障的山体,双手搭了上去,他要逃离这里,他对不起父亲,再也没脸在这了。
从小他便觉的镇龙山的那边就是新世界。
他一遍又一遍的攀登,摔下来一次又一次,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但他仍旧不放弃。
他知道这是逃跑,但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伤害了唯一对他好的人,
看向望不到顶的山顶,准备再次向上爬。
有什么人一下把他拽了下来,他看到刑罚长老剑历恶狠狠的目光,“你在干什么?”
“我要离开这!”陈平凡的眼圈红红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谁伤了你父亲!”
泪水涌出来。“是我失手打伤了父亲。”陈平凡说。
“你?”
陈平凡听的出怀疑之意,没人会认为一个小孩会将大人伤得昏迷不醒。
“是我伤了父亲,你杀了我吧,痛快一点。”陈平凡眼睛一闭,又浮现剑厉活活抽死大黄的景象。
“撒谎!”剑厉暴喝。“就不应该让你待在这,满口谎言的野种。”
剑厉甩出鞭子缠在陈平凡腰上,巨大的拉扯力令他趴在地上。
陈平凡就这样被刑罚长老从镇龙山一直拖到村落,浑身衣服被磨的破破烂烂,身上全是细小密集的伤口,然后被牢牢实实的捆在行刑石柱上。
他看见围观的族人窃窃私语,如果他们知道他做了什么,肯定会向他扔一些鸡蛋,柿子之类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石头。
“你就在这里呆到你父亲醒过来!”剑厉恶狠狠的扫向围观的人,“谁都不许帮他!”
陈平凡心中觉得悲凉又好笑,自己一个外姓人,这些人中谁又会帮他呢。
天空乌云密布,夜幕也降临,陈平凡被绑在族长门前空地的柱子上,紧挨着剑祖的雕像。
他想着自己活该受到这种惩罚,一边希望父亲快点醒来。
直到半夜,整个村落的光都熄灭,万籁俱寂,他身边只有剑祖的雕像陪伴他,那支蓝色的剑发着淡淡的光。
天空下起了雨,可能是因为压抑一天,雨势越来越急。
陈平凡耷拉着脑袋,任雨水拍打自己。
夜雨寒,入骨疼,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疲乏让他昏昏欲睡,而冰冷刺骨的雨水又把他从睡着的边缘拉回来。
当他身体一点一点麻木,眼皮慢慢沉了下去。
抬起眼皮花费了他很长时间,前面多了一个比他身形高不了多少的身影。
这时候他感觉不到冰凉的雨水。
雨停了么?可雨滴的声音还在啊,他心里想。
他看向眼前的身影,站着他面前的是剑雨笙,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他。
真是帅气的脸啊,是来看我笑话的么?这是陈平凡心里萌生的第一个想法。
剑雨笙一言不发,把伞绑在了柱子上,独自走回滂沱大雨中。
陈平凡费力抬起眼皮,看着融入雨幕的剑雨笙,背影悲伤,不知为何,他心底涌现出一股同情。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凝成白华,夜很冷,心却热了起来。
没有了冰凉刺骨的雨水,陈平凡终于被浓重的疲乏感拖进沉睡的深渊。
第二天,天微微亮。
陈平凡睁开眼睛就看到刑罚长老剑厉站在他面前,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剑厉手中的蛇皮鞭子垂在地面,尖端被水洼浸湿。
“我宣判,你的罪,一百蛇鞭。”
“这不公平。”陈平凡喉咙干涸,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世间本无公平,你伤了人,需要付出代价,你伤了你父亲,更是大逆不道,我掌管刑罚,现在执行审判。”剑厉像念悼词一样,定了陈平凡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