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禅院真希和双胞胎妹妹禅院真依打扫完了道旁的落叶,两人拿着扫把,手拉手往回走。
今天的活可算是干完了……
在路过一棵枫树时,禅院真希突然低声提醒妹妹真依道:
“要经过禅院直哉那个神经病的院子了,你我不要说话,快点走。”
妹妹真依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两人迈着小短腿,像两只在草地上奔跑的小动物一样,摇摇摆摆地飞快地经过了禅院直哉院子外的青石板路。
但在经过的时候,两人隐约间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定定地看着两人。
那视线太过强烈,让人无法忽视。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回过了头,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墙头趴着一个双眼通红、神情歇斯底里的怪人,那怪人正定定地看着两人。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那人叫住了。
“站住。”那人声音嘶哑道。
姐妹俩立刻站住不敢动了。
“过来,”那声音冷冷地道,说完却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快点!”
姐妹俩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只好转身,朝那人走了过去……
禅院直哉一夜未睡,不管侍女怎么小声地劝他他也不肯睡。
一天一夜,禅院直哉都傻乎乎地扒在墙头,盯着墙外,试图等到一个经过的人。
他需要有人给西鸟羽进介送个口信,避开那个致死的阴谋。
然而禅院直毘人似乎是下了什么命令,禅院直哉等了一天一夜,愣是没看到一个人影子。
禅院直哉:“……”
要不是他昨天打了门口看守他的仆人一顿,知道了西鸟羽进介出门在外,不知去哪儿了一直没回禅院家的消息,他早沉不住气了。
然而今天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时,依然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墙外,禅院直哉又着急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西鸟羽进介昨晚都应该回来了。
要说他的父亲什么时候要执行骗西鸟羽进介去薨星宫的阴谋,那也应该在今天早上开始了。
时间快不够了。
禅院直哉看了看门口,神色挣扎。
——要为西鸟羽进介,放弃家主之位吗?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叔父禅院扇家的两个女孩出现在了院外。
禅院直哉顿时大喜过望,连声恐吓两个小女孩过来,为他传递口信——
“告诉西鸟羽,无论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要去薨星宫!”
西鸟羽进介昨天慌慌张张逃出禅院直哉的院子后,稍微冷静了一下,决定再去黑市调查一下孔时雨的事。
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待在禅院家,总感觉怪怪的……
于是西鸟羽进介昨晚并未回禅院家,而是一直在外忙碌消磨时间。
直到一大早,西鸟羽进介才回到禅院家,自己的旧居,那个破败萧索的小院。
西鸟羽进介揉了揉眉心,走进屋里准备休息一下,然而这时却来了电话——
“进介!你是不是偷偷跑回东京来了?!”他的另一位青梅竹马家入硝子在电话里生气地吼他。
“硝子……”西鸟羽进介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已经听说那天你殴打考官的事了!”家入硝子怒气冲冲,“你个笨蛋!为什么要回来!”
“你难道不知道,你天与咒缚和星浆体的双重身份,会引得一大群人想要要你的命吗?!”
“硝子,我也是不得已,”西鸟羽进介低声道,“你不觉得上次的星浆体事件太奇怪了吗?我觉得有人似乎要对星浆体下手了。”
“为了以后能够平静地生活下去,我必须回来调查清楚这件事。”
“是吗?”家入硝子淡淡道,她听起来平静了许多,“你真的不是为了见禅院直哉一面才回来的吗?”
家入硝子不是那种清亮柔软的声音,反而磁性又冷淡,仿佛拂过琴弦一般,让西鸟羽进介心头一震。
“……”西鸟羽进介抿唇,“硝子,禅院直哉为了追回我差点杀了我,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情谊,自然是一丝也无的。”
说完,他却捏紧了手机。
“最好是这样,”家入硝子听起来不太相信他,“进介,自从你遇到禅院直哉后……你变化真的很大。”
“硝子?”西鸟羽进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感觉,进介你的心一直在失控,”家入硝子低声道,“那种感觉就像你被卷入了暗河中的漩涡一样。”
“进介,我很担心你出事。”
西鸟羽进介的心不知不觉间跳得快了起来。
他的青梅竹马家入硝子真的很敏锐,自从他遇到禅院直哉后,一切事情都在不停地滑向失控的深渊。
西鸟羽进介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莫名的,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沉默着,就像默许了一切的发生。
“进介,我最近感到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家入硝子犹豫了一下后说道,“进介,你记住,不论禅院直哉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他好吗?”
“禅院直哉两年前就差点害死了你,而既然你们结下了死仇,就不要管他的死活了好吗?”
“……”西鸟羽进介沉默。
“进介!”家入硝子在电话那头喊他。
西鸟羽进介心情复杂地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盛开的白梅,看了许久,他才垂下眼睛,嘴唇动了动,回应道:
“我答应……”
然而他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有人闯进了院子,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