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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1)

小黄连忙拦下她:“姐姐,你怎么也骂大人呢?”小粉也察觉到自己失言,捂着嘴,尴尬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宋檀猛灌一口茶水入肚,大有将清茶饮作烈酒之势,“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人。”付溪宁眼见着这四个人明显的是误会了些什么,他长舒一口气,把实情吐露出来:“大人嫌我没穿衣服,脏了他的被子,就裹着被子抱起了我……”他肩膀悻悻地瑟缩着,眼中还泛着丝丝水光,“抱起了我,就把我扔到了门外。”人声霎歇,空气都寂静了。良久,宋檀先开口问道:“那你怎么落得这副鬼样子。”付溪宁几乎要落下泪来,“大人生气了把门一摔就没出来了,那些小厮仆从们见大势不好,给我找来了衣服就溜之大吉了,生怕大人迁怒到他们头上。我无处可去,有不想扰了哥哥姐姐的睡眠,只得在柴房窝着,秋夜寒冷,老鼠又在吱吱地叫,我怕他们咬到我,所以一夜不得眠,清晨时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宋檀心有不忍,他给付溪宁倒了一杯温茶置在他的掌心:“下次若有这种事,你来寻我便是。”小粉小黄也觉着孩子可怜,她们半安慰半鼓励似的同他说了几句话,也很快地就接受了自己的计策了失败了这一惨烈的事实。于是她们又拉着付溪宁展开了诉说着新一轮的计划。宋檀想起了那本《大人攻略指南》,第一页的第二条写着,第一条必须夜夜实行,白日里再伴大人身侧,给大人铺纸磨墨,端茶送水,让大人习惯红袖添香的温柔。华易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纪青弦这次看也不看他,他拿着一根麦穗逗弄着笼子中的灵巧的红色雀鸟,“看来大家骂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大家昨天的重点都在我身上,我很快乐,说明我才是实红,华狗和檀檀糊了!也谢谢大家的鼓励,重修不可怕!我单方面宣布我的读者小天使是全世界最好的!!---------------第54章 第 54 章因华易一直被纪青弦无所不用其极的压榨劳动价值,他这几日每每回府都是天色晦瞑的迫暮时分,以至于小黄和小粉的《大人攻略指南》第二条一直都只得实行着前半部分:第一条必须夜夜实行。于是付溪宁兢兢业业地夜夜都在爬华易的床,华易经历了一天的费神费力,疲惫的很,好不容易回家了还不得畅快,还要见到他如此孜孜不倦,华易很难不摆出臭脸。但凡华易萌生出揍他一顿的想法,付溪宁都眨着小鹿眼,无辜地说:“是宋家哥哥让的。”华易登时没话说了,宋檀变着法的膈应他,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先让他难过的。无法排遣着一腔烦闷,他只能在心里给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洗脑:就当历劫,就当历劫。这夜,华易推开门进屋,随手捡了件衣裳就行至内间去换,他路过床榻间时,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知道付溪宁肯定又缩在被窝里“等他。”付溪宁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他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已经习惯成了自己是在上班打卡。他快速地一个翻身,自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将被褥叠得齐整,坐在床边朝着屏风处喊了一声:“大人今天还赶我么?”华易的语意里毫无温度,夹杂着几分无奈:“你说呢?”付溪宁一听禁不住欣喜地露出笑容,“那今天我就自己走啦,不劳烦您啦。”华易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回付溪宁的神情,啧了一声:“我怎么听着你还挺高兴?”付溪宁被他这么一看,仿佛一切都被华易看穿,他下意识一哆嗦,心道不妙,立刻收起了笑容,板着一张扑克脸,“我很伤心。”华易觉着这事好像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个小男孩的这种身份的喜怒哀乐不应该被他的一言一行所操控么,然而他每次知道自己不碰他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华易凝眉,指着自己问道:“你对我有没有想法?”付溪宁愣愣地摇摇头,忽而反应过来,顿了一下后,猛地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华易被他这个反应逗笑,心下也豁然开朗了,“辛苦你了。”付溪宁没听懂华易为何突然说这句话,“啊?”华易直言不讳:“辛苦你无心上位,还夜夜被当成个工具一样来气我。”他笑了一声,又说道:“你回去告诉宋檀,不必在费苦心招我惹我,便是再找多少莺莺燕燕,我只对他一个人有想法,对着其他人我ying不起来。”付溪宁这种小屁孩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虎狼之词,他一下子就脸红了,眼神飘忽着不敢看华易,尴尬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华易神态自若地走到柜子边,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被单,又折返回来预备着自己把这床被子给换了,然而付溪宁还呆愣在原地。“行了,你出去吧。”华易一抖落手中的被单,熟练地就开始拆下原有的那套被单,他这几天夜夜如此,“记住,我方才说的话你必须一字不落地同宋檀讲好。”付溪宁称是,但见华易这种天横贵胄亲力亲为地换被单的画面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感,他斟酌着开口:“大人,要不我给您换好被单再走吧……”华易手下动作不停,他回头看了付溪宁一眼,眼中盛着一盏看不出情绪的浓墨,他只说:“不用,快滚。”付溪宁伶俐脚底抹油,从这间屋子里消失地干干净净。他年纪尚轻,小孩都是贪觉的,他从东边的那间屋子走出来时,宋檀和李剑笙相对坐着,已经在院中用上早膳了,宋檀背对着他,而李剑笙正好看到了他,指间还夹着筷子就对付溪宁挥手,“小屁孩快过来吃饭。”付溪宁凑了过去,宋檀捡了一个瓷碗,给他盛了一碗鱼片粥放在他的跟前,又给他夹了一个虾饺放在小瓷碟上。付溪宁看看粥面上青翠的葱花,再看看隔着半透明的面皮就能看到里面饱满的虾仁的虾饺,食指大动,就要朵颐一番。他方用筷子捡起那颗虾饺,鲜香扑鼻,光是这香味就已经让他觉得日子安逸,活着真好。李剑笙抱着闲唠家常的心,随口问道:“昨晚你成功了么?”付溪宁一顿,一下子就想起华易昨晚让他告诉宋檀的话,筷子间的虾饺也掉在了地上。李剑笙讶然:“没成功就没成功罢,何必反应这么大,还浪费粮食?”付溪宁未同他解释,而是看向宋檀,犹疑着开口:“哥哥,大人让我给你带一些话。”宋檀闻言,放下了筷子也用眼神回应着他,“说罢。”付溪宁又为难地看了看李剑笙,李剑笙了然,他配合地说了句:“我吃好了。”就起身拿起身侧的剑,往竹林里钻了。待他走远,付溪宁才忍着极大的羞耻心,小声地把华易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告诉给了宋檀。宋檀听完敛着眉一言不发,而他身后的深红浅黄的花束却是可以衬出他的脸色是青了几分的。付溪宁有些惶恐了,低着头用勺子搅拌起面前的粥,他都快把粥搅拌成了浆糊。只听宋檀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哼:“你也给我同他带句话,告诉他把放在我身上的心思收一收吧,仔细我再给他骟了。”李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变成了仰天哈哈大笑。怪他耳力太好,有着距离却也将这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他本是装听不见的,但还是没忍住。他这笑声实在太大,惊起了林中鸟雀都嫌他吵,扑翅着纷飞出林。宋檀侧目望向他,朗声道:“李剑笙,你教我使剑吧。”李剑笙笑声顿止,付溪宁倒吸口凉气,惊愕地也问出了李剑笙想问的话:“哥哥,不至于吧?大人他……他也没到让你替天行道的地步啊?”宋檀捡了一块咸菜扔到嘴里,狠狠地咀嚼着:“我这叫自保,以绝后患。”付溪宁闭嘴了,默默开始吃那碗浆糊般的粥。李剑笙也闭嘴了,默默地挑了一根可怜的竹子抽把它的竹叶抽的七零八碎的。但他们心下也都默契地腹诽着:这对夫夫关系真复杂,真是叫人摸不清头脑。小粉和小黄带着笑容踏进院子时,宋檀在花架下翻著书,付溪宁在他身边抠手玩。明明看着一副安乐的图景,但俩人都被这空气中莫名的诡异的气氛弄得一愣,她们十分诧异,这几日她们相处的一直都是其乐融融,十分融洽的,今日怎么……她们凑到付溪宁身边问道:“你惹夫人生气了?”付溪宁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宋檀淡淡地开口:“跟他无关。”跟付溪宁无关就好,别的她们也不敢多置喙一句。小粉拍拍付溪宁,“小付,机会来了!”小黄给她说完后半句:“实施第二条的机会!”宋檀将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目光却没停留在眼前的文字上,“华易让你们逮到了?”---------------第55章 第 55 章小粉点点头,双目发亮:“大人正在书房里呢。”付溪宁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看向了宋檀,他神色尴尬地开口,“哥哥,大人都那么说,我还去么?”小黄生怕宋檀不允,她并不知道华易说了些什么,就抢白道:“去,必须得去,你得为着你将来的做打算!”宋檀哦了一声,满心不在乎着说道:“去呗,折腾着玩呗,不然多无聊。对了,不要忘记把我那句话带给华易。”付溪宁望天,心下不禁生出几分凄楚,怎么自己真就工具人呗?李剑笙生怕宋檀真的找自己学剑,他躲在竹林就没敢出来,他坐在一片竹林的阴翳下,满头雾水地想,为啥华易的后院都帮着新来的小孩争宠呢?怎么显得华易才像是宋檀和那两位姨娘打发时间的工具人呢?和煦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难得今日纪青弦没叫华易继续为他干活,华易这才得了空,但他也并不是清闲了多少,他的手边摆了不少的折子要看,刑部的临时管事是个性格中庸的小文官,知道自己是临时在位的,轻易不敢定主意,大大小小的事务还是递了过来,让华易处理。而华易他先挑着最关键的一个在看,是昔日手下给他呈上来的册子,用着只有他们可以看懂的密文书写:是关于那日伤了宋檀之人的行踪调查,说来奇怪,这个人他们已经几乎是掘地三尺的寻找了,可是他却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无。华易思索片刻,提着朱笔在册子那页的末尾坚决地写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深知,这个伤害过宋檀的人如果找寻不到,宋檀心头会永远存着一根刺,如果不将此人斩草除根,这根刺会扎得他们彼此都遍体鳞伤。他略微叹了一口气,将这本小册子合上,随手又捡起一个,粗略地扫过了几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华易分外无语,册面上是新来的刑部管事所写,他用词华丽,隔个几句话就要夸一句华易,通篇看下来,字斟句酌之下,竟隐隐还能看出几分诚恳。然而核心意思,却让华易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一顿,他真诚地问道:刑部后山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可以用来养些家畜家禽么?屁大点小事也值得叫人递折子?华易忍着不骂人的冲动,还是耐心地回复着写道:自己看着办。华易正欲拿起第三个,想着快点看完,快点去找宋檀,毕竟他们已经几天没有见过面了,华易自诩着自己正在饱受相思之苦。门外忽而响起三声剥啄的敲门声,华易以为是又有人来递折子,不耐地说了句:“进来。”来者方跨步进来一步,华易一惊,笔下一顿,一块红色的墨迹就在纸上晕染开来。付溪宁子书穿着一件红底黄边的锦衣,头上用一枚无甚花纹的鎏金错银地玉簪子把长发簪上,腰上围一条宝蓝色带绣花的缎带,上面还挂了好几个五颜六色香囊。华易的目光从他头顶的簪子游离到他脚长穿的锦靴,眉头一挑,“你怎么穿的跟只花里花哨的锦鸡一样?”付溪宁也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想如此,这都是两位姐姐按照着自己的惊人审美把他按在梳妆台前给他拾掇出的形象。他强行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看起来不是很那么情愿的微笑,几步上前,机械般地说着台词:“大人,让我来侍奉您的左右吧。”华易闻到一阵浓郁至刺鼻的香味,弄得他鼻子痒痒的,他下意识地往后一仰,“你别过来。”他又看了付溪宁几眼,犹豫着说道:“是宋檀让你打扮成这样的?”付溪宁深谙大事小事全都甩锅给宋檀,自己才不会挨揍这一道理,他愣愣地点点头。华易懵了有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宋檀的审美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惊人,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对着尴尬站着不知如何自处的付溪宁说道:“你出去给我叫个人进来。”付溪宁照做,来者是个小厮,他小心谨慎地对华易行礼,眼神都不敢乱看其他处,低着头只盯着自己眼前那一方地板。华易喊了他一声,“抬起头来,别看我,看你身边那位。”小厮得了命令,这才看畏畏缩缩地看向付溪宁,但就这一眼,小厮也愣住了。付溪宁不动声色地任他看,他明白自己根本压不住这衣着的五光十色,心下也是尴尬无比,这干嘛啊,公开处刑啊?华易淡定地开口:“看清了么,你去库房选些颜色鲜艳的丝绸缎子给夫人送去,还有那些个珍玩,什么夺目也挑些送去。”华易又问向付溪宁,“你说我夫人他会喜欢么?”付溪宁心想他得了这些东西,不给你扔了就不错了,但他勉强笑笑,脱口而出的却还是:“会吧。”小厮立刻就下去置备了,付溪宁还是没走。华易面色一沉,啧了一声,语意里是很明显地逐客令:“你今日又来,是没有将我的话带给宋檀么?”付溪宁急忙摇头,“话带到了,哥哥还让我给您带回些话。”华易一下子便来了兴致,“说吧。”付溪宁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他轻咬了一下下唇,战战兢兢地把宋檀地话复述给华易听。他说这话时,并不敢看华易,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华易那边都没个声响,付溪宁这才敢偷偷地抬眼望一眼。果不其然,华易的脸色已经同陈年的锅底黑得一般无二,显而易见他是地生气了。付溪宁观其如此,心里无比忐忑,只怕自己要被误伤,怂的差点就要给华易跪下。华易并不理他,消化着自己心理冉冉升起的怒气,他冷着一张脸站起身。付溪宁被他眼底的寒冰一扫,只觉全身都被冻住了一般,没出息地跌坐在地,准备“就死”一般认命地闭上了眼。然而华易只是从他身旁路过,一个眼神再没有多给他。华易推开了门,阔步离去。付溪宁缓了一会儿,如同从阿鼻地狱逃生出来,深呼吸了几次,心跳趋于平稳,他猛地瞪大了双眼,才反应过来华易是要去找宋檀算账?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就要去给宋檀通风报信,一路上由于太过着急,横冲直闯地一头撞到了好多棵树上。华易沉默冰冷的像一尊精石雕刻而成的石像,他迈进了那间小院里,院中四下无人。俄而起了一阵风,吹得花架上的花发出一阵急促地簌簌声,这宛如人声梦呓的声音,华易听得更觉心烦,他几步上前,一脚将花架踹翻。花瓣凌乱又残破地洒了一地,风一吹,纷纷扬扬,深浅不一,星星点点,天光格外明净之下,显得它们像是一场带有颜色的、可以冻住人心的雪。“小院忽得东风至,原来是你来了?”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期末都拥有好成绩!祝我自己收藏不要再掉啦,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啦明天加更!---------------第56章 第 56 章华易想找的是宋檀,却等来了李剑笙。李剑笙是听到了花架掀倒的声音出来查看一二的,他原以为是风把花架吹倒了,不想竟然是华易在发脾气。华易依旧是那张臭脸,李剑笙见过无数次了他这种谁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司空见惯了一般摆上了张笑脸:“华哥在闹什么小孩脾气?”华易只问:“宋檀呢?”李剑笙走到那可怜的花架前,边扶起花架边对华易说道:“和你那两个姨娘玩花牌去了。”华易盯着他,神色一凛,“你怎么没跟在他身边?”李剑笙还在摆弄着花架,花架上的花朵因为受此一击,枝叶掉落,花瓣已残,他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嘴上答着:“他又没出府去,你自己的家会有什么危险呢?再说他们都是你的后院,我一个外男伴随左右,会被人讲闲话的。”华易不置一言,一拂袖,转身就要就找宋檀。李剑笙见状,连忙拦下他,“华哥,留步!”“你还有事?”李剑笙叹气道:“不是我有事,是你们俩有事才对。”华易冷笑一声,“你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吗?他要……”那两个字确实把华易气的不清,他没有往下说下去。李剑笙点点头,将他把话补充完整,他语意了存了几分揶揄,“知道的,他要骟你,嫂子还要找我学剑,用来骟你。”华易沉着脸没说话,他眉间蹙起的山峰蕴藏着熊熊的怒意。李剑笙真情实感地夸奖道:“宋檀太野了。”华易不耐道:“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呢?”李剑笙忙不迭地从角落里搬出了两个小马扎,就放在花架下,自己先坐上了一个,拍拍了另一个,示意华易坐下。华易盯着他,不知道他这是闹哪一出。李剑笙两手一摊,解释道:“我在宋檀身边这么久,你就不想听听我知道了些什么?”闻言,华易当即坐下,李剑笙轻轻地笑了一声。他对着华易说道:“我觉着你们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结还没解开,毕竟是你二人的私事,我不便多问。不过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你也都领略到了吧。”华易面色不佳地点点头。李剑笙耳畔有微弱的风声拂过,他的视线越过枝叶的模糊边缘,仰头看向天空中的烟云涌动。他也继续说道:“情爱是当局者迷的,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他还是心里有你的,我见过他装作满不在乎打听着你的模样,也见过他以为你碰了那个小孩时黯然的模样。他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华易略有错愕,心头一跳,他迟疑着问道,“那他是到底想如何呢?”李剑笙收回了视线,看向华易,耸耸肩,又指着华易心口的位置道:“你得问你自己,你是怎么把人气成这样,分明是一段好好的旖旎良缘,也被糟蹋成了这样。”华易一时迷惑不解,他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选择了没作声。他认真且平静地思考起这段扑朔迷离的尘缘。李剑笙眼见着他从怒不可遏变成了落寞失魂,他宽慰着华易道:“我认识你时,你就跟个神一样,没有你做不到的事,现在你反而初次囿于情爱了,倒是平添了几分烟火气。”华易喃喃地开口:“我只想跟他好好的,我以为只要哄着他,他就会开心些……”李剑笙拍拍他的肩膀,“你没有理论知识,也没有实践操作过,确实是要多走些弯路的。”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是个感情小能手一般。李剑笙又化身成知心弟弟,“华哥,我给你支个招。”华易直视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期待,他如此迷茫之际也忘记了李剑笙其实也只是个童子鸡,死马当活马医了,“你说。”李剑笙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若是有胡须他绝对是要抚上一把的,他点点头:“要我说,他现在做的这些事,一来是单纯的气你,二来就是想证明你对他到底如何。”华易张嘴就要说了什么我对他的心意,日月可鉴的话。李剑笙没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说出,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继续说道:“这些情话你跟我说是没有用的,你可饶过我吧,我只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华易闭嘴了,同他做出了个请讲的手势,准备着洗耳恭听了。李剑笙清清嗓子,“你现在就是太过被动,你就没想过也主动出击?他想着让你醋,你就没想过也让他醋?你得逼他一把,到时候他一急一恼,又担忧着怕你不要他,你再与他开诚布公地解释一番,这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华易怔住,想了一会儿依旧不解其意。李剑笙提醒道:“你后院不还有两个姨娘,和一个小公子么。”华易断然拒绝道:“不成。”李剑笙似乎是知道他会如此,他继续劝慰道:“又不是让你真的干点什么,就是个幌子,你还可以继续守身如玉的。”华易凝着眉,又摇了摇头。李剑笙啧了一声,言辞切切,动摇着华易:“你从前看得那些史书经略的,无一可以帮的上你,我说的这些,可是我纵观了无数的民间话本总结出来的章法,你还想不想同人家好好过日子了?”华易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的回应,李剑笙也不逼迫他,两人相对无言。俄而,有一伙人抱着各色鲜艳的绫罗绸缎,和五彩缤纷的珍惜古玩的就步入了这间院子。李剑笙看了看那颜色,失笑道:“你叫人送的?”华易点头,“我以为他现在是喜欢这些的,想讨他欢心罢了。”李剑笙哦了一声,面对着这么多夺目的颜色,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又一次觉得华易努力错了方向,他指着身后,斟酌着开口道:“嫂子最近挺喜欢这个花架子的。”华易循着他的指向望去,花架上的花可谓是“残花败柳”七零八落着,黄木架子也一副摇摇欲坠的荏弱样子,他又听到李剑笙悠悠地说道:“可惜让你给踹残破了。”大概是真的怕宋檀对他的不待见更多上一分,华易立刻站起身,就叫人拿来了锤子、钉子、木板,挽起了袖子就一丝不苟地整掇起了花架,力求恢复原貌。又亲手从不远处的花园里挖了几株有红有黄的花束,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潮湿的泥土,他认真地一寸一寸地将其栽植其上。李剑笙全程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他在旁边感慨着:“爱情真是强大,让人无师自通呀!华哥,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做个花匠也是不错的。”……照例是那方花园,照例是那处小亭子,麻将桌换成了花牌。四人换成了三人,宋檀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他随手扔了一张木牌到牌池,侧目望向不远处墨迹般晕染开的山峦轮廓,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一般,思绪不是□□宁。小粉突然高兴地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夫人,您又输啦!”宋檀转过头,恍惚地点点头,说着:“那你就记下账目吧。”小黄碰碰沉溺在喜悦中的小粉,示意她看宋檀。两位姑娘看出宋檀神情有异,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放下了手中的木牌,关切地询问宋檀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宋檀压抑着心下的异样感觉,回了她们一个淡淡的微笑,“是我扫了你们的兴致。”小黄善解人意地摇摇头,她说道:“夫人可是想出去转转了?”她以为宋檀专注于远处风景,是在府中待得憋闷,想出去见见新天地。小粉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她也说道:“我尚未入府前,去过一趟流芳园,那庄园此时风光正好,枫色如火,极为可观的。夫人可叫大人陪同着前去……”宋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你们若是想去,也是可以去的。”小黄掏出小手绢掩着嘴笑了一声,被手绢遮住的是她的苦涩的笑容,“我们这种低微身份的,要守着礼的,便是一辈子也不得踏出府门半步的,就连至亲都无法会面,哪敢奢求出去游玩呢?”小粉听着,心下一恸,也感怀着身世,生出了物伤其类的悲哀,不觉间已经是落下了泪。哭是在女孩间会传染的,俩人很快就哭作了一团。宋檀看得是心乱如麻,他盯着她们半刻,许是他共情能力好,也生出了一股难过的情绪。宋檀忽而突兀地问道:“你们想过如果不进华府,你们现在会在做些什么生计么?”小粉边抽噎边回答着说道:“我原是个舞女,自己也攒下了点银钱,想着用这笔钱赎身后,就开个小面馆,再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小黄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我也是一样的,不求富贵,只求安安稳稳地过些日子。”宋檀看着她们坚定地说道:“我做主,放你们出府,你们愿意么?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宋檀原以为会听到她们一口答应下来,然而两位姑娘先是为之一愣,脸上不见欣喜,反而惶恐不已,她们眼泪糊了一脸,妆容都脏兮兮的了,都顾不得擦拭,声声劝着宋檀:“夫人这话也就跟我们说说便是,这种拂大人脸面的事,若是大人知道了,定会生气责罚于您。”宋檀真的没想到华易在她们心中是个吃人的形象,他又说道:“他不会对我如何,我可以同他商量着,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两位姑娘还是固辞不受,宋檀见状,也不好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些什么,经此一遭,几人都没了兴致继续玩乐,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后,便都起身要个回个窝了。他们有一段路程是一样的,也就结伴而行了。宋檀近来身体好了不少,但还是由青竹搀扶着,他不经意地一瞥望,远远看去,桂树下拱起一块,隐隐约约地好像躺着一个人,金黄色的桂花飘飞着落了一地,也覆盖在了他的身上,才叫人不已察觉。宋檀顿足,立刻叫青竹前去查看。青竹小跑着过去,用手将他脸上的桂花拂了下去,见到他眉目,不由得一惊,他回头对着宋檀喊道:“少爷,是小公子!”小黄和小粉一听是付溪宁,瞪大了双眼,连忙提溜着小裙子就小跑着过去。宋檀看着跑得跟一阵风似的离去的俩人,心道你俩倒是等等我啊,他也担忧着付溪宁,一步一步地迈过去,他咬牙忍着针刺般的痛意,他强迫着自己提起速度,直直地奔向前方。付溪宁醒来时,脑中装了一锅粘稠的浆糊,胶着着他的清明,叫他感到一阵混沌。宋檀和小黄小粉都一直在他床边候着等他醒来,一见到他睁开眼,都凑到了床边检查着他有无异常。付溪宁揉揉太阳穴,这才发现他的额间被系了一条绷带,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哥姐姐。两位姐姐今天真是太感性了,一听到他的声音,几乎又要潸然泪下。宋檀扶着他坐起身 ,“好端端地怎么就撞树上了呢?大夫说你撞得还不轻呢。”这一撞好像把他的一些记忆也给撞飞了,付溪宁迷茫地想了一会儿,他先是摇摇头,又说道:“记不清了怎么回事,但我记得,大人生气了。”小粉小黄闻言,顷刻便趴在付溪宁的床前,哭天抢地,嘴上嚷着:“小付不要去招惹大人了,大人喜怒无常,若是再这样下去,小付的性命都要没啦,要什么风花雪月,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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