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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1 / 1)

不错吗?顾恩第想起了童潼。童潼曾经也说过,大哥是坏的,他不要喊曲流大哥。童俞究竟坏不坏,或者他对童潼坏了到什么地方,顾恩第并不清楚,但是顾恩第知道,童潼之后忘记了童俞,连本能的排斥都不见了,可见童俞对童潼当初并不太过,至少……至少不像对童子琴跟周管家那样的警惕与排斥。一直以来,童潼最厌恶的,除了魏芩,可就是这两人了。摇头叹息,顾恩第不再多说,他只与古越说了起周边几个村子的情况,并且有意在临江桥与上游水库那边,开凿一条小河,将上游水库的水,引入江城周边的村子,让村民得有水源灌溉田地,如此既可缓解水库那边承受的重压,又解决了村子里水源不足田地易旱的情况。古越听得这个提议,他双眼兀然一亮,立即转身出去照办。而童俞,他去牢房见到童子琴后,原本满腔的指责愤怒,顷刻间又说不出来了。童子琴会养成这样的性子,完全可以说都是魏芩给惯的,就因为当初魏芩在童府的只手遮天,让童子琴养成了有恃无恐的性子,总以为做了事都有人给她收拾,后来魏芩被童袁飞厌恶,甚至送去庄上后,童子琴为了讨好童袁飞也依旧乖顺,童袁飞对她的事也就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如此,自己的妹妹怎么会越长越是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个清美的小姑娘,却硬生生的为了那些龌龊的事把自己给搞成了这样,对于她,童俞还能再说什么?以前长辈们总是在说,女孩儿要娇养,男孩要粗养,可这童子琴,就是被娇养后出来的结果。牢房里,童子琴抓着童俞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她极力的想求童俞救自己出去,但童俞根本就做不到。因为……童子琴当初让人打死那个护卫的事,已经被顾恩第挖了出来,还让人给他送了过来,这样的罪证确凿,童俞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捞不出她的。两日之后,童子琴的事情在江城又一次闹得满城风雨,这件由顾恩第插手的事情,比起当初童子琴与护卫有染的事,还要让人津津乐道。毕竟这种窥觊自己哥夫,爬床不成还闹出人命的事,十年也不见得能遇上一桩。童子琴彻底完了,她被顾恩第判刑沉塘。这一日的童子琴虽然没有浸猪笼,但她却被人捆绑了手脚动弹不得,两个衙役一前一后的抬着她往长河那边过去,四周围拢的百姓,跟了一路,那烂菜叶烂鸡蛋也是跟了一路人,人们叫喊喧嚣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全都是不齿于童子琴的这种行为。这一日,顾恩第并没有跟去长江,他只让古越代自己走这一趟,在长江台上替自己下达最后的命令,交代完了,他便转身跟着几个师傅去了临江桥那边,查看要如何开凿水源缓解水压的隐患,将水源引入村子。而童子琴,她被人仍入长江的时候,身上都还绑着木桩,嘴巴里被人塞满了不团,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子里,耳朵里全都是那些百姓的喧闹怒骂。嘭----!一声水花四溅,童子琴的身影彻底淹没在长江河流之中,古越站在台上,寂静观望了一会,而后只留下了几名捕快守在这里,禁止童家的来劳人外,其他人都跟着相继散去。人群后,童俞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看着童子琴的消失,听着那水花声的四溅,整个人都是一怔说不出的压抑。他的这个家,究竟……是毁在童袁飞的手里,还是毁在魏芩的手里?一个两个谁都保不住,到现在,也只单单独留下了自己一人……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是想让她悬梁自我了断的,最后想想还是罢了~今天早些,需要休息,就下去啦~&gt&lt☆、结算江城里,童子琴被宣判了沉江,童俞就是想要趁夜将她捞上来都不可能了。而京城里,童潼亡母的丧事也办完了,她被接回了家,墓碑上刻着沐氏阿鸢之墓,这是童潼亡母原来的名字。墓碑前,童潼就站在这里,他大大的双眼,就盯着墓碑上的这几个字看,在这几个大字的旁边,还另外刻了一行小字,小字写的是----儿系、沐童潼,侄系剑君清,侄女系沐晚晴等字样,而童潼,他的眸光就一直在那沐童潼与沐氏阿鸢这几个字之间来回的转动。平日里,总是懵懵懂懂的人,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安静,静得让沐臻心里都有些嘀咕。沐老夫人老侯爷在边上看着童潼的这个样子,两人心里都悬了起来,不知道童潼这是怎么回事,也不该轻易开口喊他,一个个就静静的盯着童潼。在办理沐鸢丧事的这些日子,童潼其实见过了不少沐家的人,可他们那打量的眼神泛着寒意,说出来的话也让童潼听不明白,那没关系,反正他也不在意的,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到棺木落地,墓地封好,童潼站在这墓碑前,看着上头的那几个字时,他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动不动,就立在那里。宋离迟疑,没忍住上前想要喊他。童潼忽而往墓碑前走近两步,他蹲下身来,看着墓碑上头的字,那双大大的眼睑忽闪忽闪的,他抬起手,指尖摸着上面的字痕,一笔一笔细细划过。“童潼……”沐老夫人眼眶忽而一红,有些想上前去拉起童潼,不过她自己倒是却被老侯爷忽而拉住。所有人全都盯着童潼,不明白他这怎么回事。童潼也像是忘记了周边所有人的存在,他就盯着墓碑,一直到将墓碑上的字都跟着写了一边之后,他忽而张开双手,一把紧紧将墓碑抱住。“娘……”。童潼……哭了,那一声娘才刚喊出来,他就死死抱着墓碑,将脸埋在墓碑上面,如同小时候埋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忽而就放声嚎啕哭了起来。沐臻明显怔愣,他想上前,可是那脚步就这么定在原地动弹不了。沐老夫人与老侯爷看着原本都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成了这样,两人老人也是跟着红透了眼眶,眼泪滚落,一个一个全都在看着童潼,看他抱着墓碑嚎啕大哭,却谁都没敢上前。宋离一直站在童潼的身边,他拧紧了眉,在许久之后,忽而伸手,一把将童潼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童潼,够了……”宋离声音有些发哑。童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软软的趴在宋离怀里。宋离将童潼搂着,那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童潼的后脑,他望着远处的云,忽而低低的哼唱起了小调,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就在童潼的耳边回荡着。童潼听着,那哭声逐渐变得呜咽起来,他扬起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宋离。宋离朝他浅浅一笑,抬手擦去童潼脸上的泪:“会好的,以后你只会更好,那些伤心的,痛苦的,难受的全都过去了,现在,你要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这样你娘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的”。童潼也自己擦了擦眼,可他依旧盯着宋离,却突然说了一句:“你刚才,好像我娘啊”。宋离:“……”。突然有点想揍人是怎么回事?原本压抑异常的氛围,就因为童潼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而瞬间碎成了渣渣,沐臻怔愣之后,明显失笑,不止是他,连剑君清跟沐晚晴父女也是失笑,沐老夫人微微一怔,还没回神,他就听到了老侯爷轻声笑叹,顿时间真的不知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真的,弄得大家跟着难受的是童潼自己,现在让大家哭笑不得的还是童潼自己。只有宋离,他真的不知道他现在该是个什么表情了。他到底是哪里像童潼他娘了?该不会以后童潼就将就喊自己娘?想到这个可能宋离就觉得……心好累。回城的时候,童潼因为之前哭得太久,撑不住在马车睡了,沐老夫人守着童潼,她看着童潼那到现在都还发红微肿的双眼,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老侯爷也是微微摇头,不过,他有些狐疑:“看童潼今天的样子,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他这个痴傻,还有没有能医治好的可能啊”。宋离微微一怔,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剑君清也朝童潼看了一眼,他沉吟着,道:“也许还有机会也说不定,只是这大夫恐怕非得医术卓绝才是了”。说到医术卓绝的大夫,沐老夫人也只能是长长叹息。这天下,想要一个医术卓绝的大夫,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剑君清见二老神色愁然,他又安抚两位老人:“不急,等一会父亲回来后,再与父亲好好说道此事,想来父亲总也该有办法的才是”。老侯爷点头,叹息一声。沐鸢已经下葬了,她的事情算是办完了,可这回城的路,沐臻却并未陪同,他要留下,是另外还有事情要做。确定沐侯府在马车已经彻底走远了,沐臻抬手一挥,顿时便见得童袁飞一身囚服,头发散乱手腕戴着镣铐得被人押了过来。从知道童潼是沐老侯爷的亲外孙后,童袁飞就知道自己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早,而此刻,沐臻将他押到沐鸢的坟前,显然便是想拿他来祭奠沐鸢的在天之灵。看着墓碑上那沐氏阿鸢之墓,以及儿系沐童潼的几个字样,童袁飞不由得双眼泛红,眼底全是掩藏不住的愤恨与……悔意。他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就是没有好好的,以真心善待过童潼的亡母。他娶了沐鸢,给了她正妻之位,却没有给她应有的宠爱,甚至于,他连沐鸢病故的时候,他都还在外头与人洽谈生意,琴声绕耳,美人促膝,在他与人最是风流的时候,沐鸢就咽气了。冰冷冰的童府里面,唯一守在沐鸢身边的,只有……只有年幼的童潼,抱着沐鸢已经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合该童潼痴了之后,连沐鸢的死都跟着逐渐的忘了,实在是……那一晚真的不是个很好的记忆,估计也该是童潼最痛的一次,所以……他情愿忘记。膝盖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童袁飞一个踉跄,猛地跪在碑前。沐臻站在童袁飞身侧,他眸光阴鸷,话音阴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童袁飞佝偻着跪在碑前,他闭起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道:“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能给我留个全尸吧”。留个全尸吗?沐臻冷笑,他没说话,只是拿了酒杯,将酒水洒在沐鸢的碑前祭奠沐鸢,而后转身时,他眸光看着远处微微轻眯,手臂轻抬间。身后的副将举起大刀,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洒在沐鸢的碑前,童袁飞倒在地上,已是尸首分家,那双睁大的双眼,虽然已经没了光亮,却阴鸷得让人浑身发寒,像是他死得不甘。沐臻只是淡淡回头撇了一眼,只留下一句:“扔林子里去”。扔林子里去,自然是拿去喂给豺狼虎豹的了。~童袁飞的死,传到江城童俞耳中的时候,已经半个月多月了,那时候童俞刚安排好江城这边生意场上的事情,准备动身前往京城去看望童袁飞最后一面,也算是尽了做儿子的最后本分,可是他没有想到,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童袁飞再在数日前就已经死了,不止是死了,尸体还被沐侯府的人给扔去了树林里。那一瞬,童俞整个人都呆了,他心里空荡荡的,不悲不喜,就这么空空的。“少。少爷……”小厮担忧的看他。童袁飞愣愣的转了眼,他回了神,却是软软在桌边坐下:“算了……”童俞疲惫的叹息:“京城不必去了,就在家里给他立个衣冠琢吧”。小厮愣愣的,想转身去吩咐,又害怕童俞这里会出什么事来。不过童俞除了那片刻的失神,而后便再无什么异常,他就像往日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顾恩弟知道这事的时候到不意外,他也料定了童袁飞活不了多久,但是他没有料到沐臻会连个全尸都不给童袁飞。也是,自己的妹妹在童府受了那样的事情,外甥又因为童府的关系而成了这样,不让童袁飞死无全尸,确实是难消沐臻的心头之恨。放下邸报,顾恩弟轻轻叹息一声,他起身出去,刚出了书房,荆筠便立即站好:“大人,您要出去吗?”。“恩,告诉古越,我要去溪水村查看,他若得空,便让他一块与我去吧”。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一些~~剧透丢丢,我感觉……小谢快出来了哈哈哈哈咳我先休息去啦~☆、衣衫溪水村,那是顾恩弟老家所在,也是当初他与童潼成亲的地方。溪水村虽然是叫这么一个名字,但是这里的水源却并不丰富,有不少人家的田地,甚至还出现了干旱的情况。顾恩弟对于溪水村的情况很是熟悉,是以并不需要村长的陪同带路,他便将溪水村再检查了一遍,完了之后,顾恩弟便回到了他在村子里的老屋。这老屋是木屋搭建起来的,是顾恩弟祖上太爷搭的,那时候的生活很苦,村子里几乎众人的房屋都是木头搭建起来的,院子外头的墙,不是用石块堆积起来的,就是黄泥塑起来。顾恩弟推门进来,他眸光看着这老屋的每一处,不由得眉宇轻拧起来。荆筠跟秦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都只是朝着四周张望并不说话。黄点儿扑扇着翅膀,落在顾恩弟的肩头,它也歪着脑袋望着这四周的景象。顾恩弟抬手摸了摸黄点儿的头,忽而轻声说道:“我当初,就是跟童潼在这里成的亲”。黄点儿咕咕两声,忽而叫喊起来:“童潼!童潼!童潼!”它不知是在兴奋着什么,拍打着翅膀就朝在里面飞了过去。顾恩弟听着,却是略微失笑。他想起以前童潼教这黄点儿喊他自己的名字时,这黄点儿就像是跟童潼在对着干似的,不是喊童潼傻子,就是喊童潼呆子,气得童潼总是朝着它大吼。隐去了嘴角的笑意,顾恩第在老屋里四处走动,随意看看。脚下的步子,来到当初他与童潼的院子,房门外的锁已经锈迹斑斑,只是一个用力,就能拿石头把锁给砸开,顾恩第推门的时候,房间里,到处都布满了灰尘,房梁上还到处都挂满了蜘蛛……顾恩第站在门边,他眸光转动将房间里四处都看了一遍,依稀间,他想起了当初跟童潼刚成亲的时候,院子里,他牵着童潼的手散步消食,明明就已经痴了的人,却突然兴致高昂吟起了水调歌头,还有房间里,他坐在角落,摆弄着他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东西,提醒让让他别坐在地上时,他却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只是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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