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是说有夫妻俩人聊天,说家中有一个佣人办事得力,但不宜给过多奖赏,二人商量该怎么办。
妻子称不若就给个宣宪的名字作为奖赏,丈夫先是不同意,后来妻子说这人是她的佣人,由她来命名,丈夫这才勉强同意。
范闲初看之际,只以为这篇风格明显的文章是老娘叶轻眉,在通过命名表现男女平等的思想,现在看来,只怕还用春秋笔法记录了当年的一些小事。
只怕,这能被老娘专门提一笔的柴家,是知晓当年老娘的一些事情的。
想到这里,范闲只觉得那本九域广记珍贵到了极点,他心中幽幽叹道:郑世伯……范闲欠你良多……
郑卓当初就是为了给他这本九域广记,才被小雅杀死,他心中对这位接触不多的长辈,一直怀着一份歉疚。
他定了定心神,看向李弘成道:“世子殿下,这事,我帮你。”
闻听范闲答应的如此干脆,李弘成明显一愣,而后郑重起身,冲着范闲长揖道:“弘成……替沧州府百姓,谢范公子仁义相助!”
他声音激昂,一副忍不住的兴奋情绪。
范闲站起身来去扶李弘成,摆手道:“世子殿下,用不着这么大的礼。”
说着,他带着李弘成在桌前坐定,笑道:“既然世子殿下设了这么一个局,柴家想必应当会入彀,我们就在这里静等吧。”
李弘成坐在范闲对面,用力的点点头。
范闲打了薛妈妈的脸,柴家要想维持他们在沧州府的霸道地位,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回应了。
果然,不多时,留荷院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只是预料中的兴师问罪没有发生,推门而入的是几个脸上带着谄笑的仆人。
“同知大人,我们主子知道薛妈妈竟然冒犯了大人的贵客,勃然大怒,特让我们带着这不知好歹的奴才前来请罪。”
领头的老仆人卑躬屈膝,谄笑着说着。
他身后几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了院子,担架上盖着白布,老仆人上前掀开,白布下竟是薛妈妈的尸体,面色铁青眉眼狰狞,死状极惨。
“这……”
王启年老脸变色,指着担架惊叫出声。
就因为冒犯了范闲两句,这含珠楼的主人,就将薛妈妈处死了事?!
海棠朵朵也是皱眉看着那老仆人,美眸当中尽是不喜。
然而这薛妈妈既然在含珠楼里做老妈子,那便是签了卖身契的最下等奴才,平日里得了主人势可以风光,但主人要是杀了她,那也是依着卖身契行事,官府也管不到。
海棠朵朵纵然不喜这草菅人命的行为,也没办法说什么。
倒是范闲与李弘成见得这一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看出了凝重。
行事果决,态度软中带硬。
这柴家,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