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汐顿了一下，才轻声问:“你是准备出国留学吗？”
轻咬下唇，顾念笙缓声道:“我，还在犹豫。”
“其实，出国留学也挺好的。”这话景汐说得很违心。
“再说吧。”顾念笙岔开了话题，“那你呢？最近再忙什么？”
“就又客串了两个角色，然后跑宣传，对了蒲苒还给我接了条广告，等两天可能要去国外拍摄。”景汐语气带笑，又有点开玩笑似的提醒，“唉，反正你要是看见我又上热搜了，别信，都是假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顾念笙失笑，“嗯，我知道。”
“那”景汐欲言又止。
“嗯？”
“那你这会有空吗？苏曼喊我去她家吃烧烤，让我把你也叫上。”景汐看了眼时间，有些期待的问道。
其实这会已经有点晚了，苏曼又通知得太突然，整得景汐想去又不想去的。
“抱歉，景汐我可能不能去。”顾念笙解释道:“我妈妈她重新给我设置了门禁时间，并且通知我还没满十八岁，不可夜不归宿。”
景汐:“”
唇角微抽，干巴巴地说:“好吧，你还是真的有点惨。”
惨得她同情，又让她想笑。
顾念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景汐实情，不然那女人又要炸毛了。
“苏曼打电话过来了，我先挂了。”
“嗯。”
听见听筒里的“嘟嘟”声，顾念笙才把手机扣下，拿起了一旁的数位板。
电脑屏幕里，一张熟悉的脸轮廓已经大致成型，顾念笙捏着笔看了许久，又轻轻修改了一下女人的下颌。
景汐的下颌应该更精致些，特别是下颌线的弧度，非常完美；然后是她的下巴，细白-精巧，特别是在生气时，她会无意识地抬一些下巴，脸颊微鼓，若真气急了就哼笑，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睨人，没有丝毫杀伤力，反而特别的软，波光潋滟，眼波流转间全是欲说还休的柔情。
将下颌修好，顾念笙抬手遮住了画的上半张脸，只把下巴露了出来。
有点像，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形似神却不是。
顾念笙没能找出问题所在，又兀自出神般地看了好一会才把东西收了起来。
快了，这幅画她已经完成了近三分之二了。
在熄灯睡觉时，顾念笙又接到了景汐打进来的电话。
“喂，怎么了？”
“顾小朋友~”这熟悉的调侃语气，顾念笙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苏曼。
眉心微蹙，顾念笙问:“景汐在你旁边？”
苏曼轻笑，漫不经心地说:“在啊。”
顿了一下又道:“但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顾念笙抿唇，声音淡而冷:“怎么个不方便法？”
“你是不是想说景汐她喝醉了？”
“这话的可信度为零，景汐酒量应该和你差不多的，如果她醉了，你也应该醉了，而不会再此刻给我打电话，语言如此清醒，有理有条，反而，更像个滴酒未沾的人。”
苏曼想插话，被顾念笙打断:“当然，如果她喝了酒，麻烦把你家地址给我，我来接她。”
背后的意思就是，只要喝了酒，不管醉没醉，都会去接她。
苏曼一噎，立马鸡蛋里挑骨头道:“那意思就是景汐没喝酒，你就不会来接她是吗？”
顾念笙看了下时间，不容置喙道:“地址给我。”
苏曼:“？？？”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被景汐拿走了，“笙笙，别听她话说八道，我没喝酒，这会已经准备回家了。”
苏曼:“”你两就可劲的护吧!
此刻苏曼什么都不想说，只非常嗤之以鼻地对景汐冷呵了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念笙低笑了声，语气酝着笑意:“那还要我过来吗？”
“啊？不用了，你不是有门禁吗，而且这会都这么晚了。”景汐说着白了苏曼一眼，又朝她摆了摆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嗯。”顾念笙轻轻打了个哈欠，“那你别挂电话，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嗯。嗯？”景汐看着通话页面，在车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才翻出个手机支架，她把手机固定上去，又打开免提，“这样，听得到吗？”
“嗯，听得到。”
“好。”
说着景汐启动了车子。
“对了笙笙，你什么时候考完试？”景汐问的是期末考试。
“好像是七月六号？”顾念笙有些不确定的说，“等会我看看，最后一科，对，是六号。”
“这样啊。”
“嗯”
一路上，两人就这样慢慢聊着天，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便过去了。
同时顾念笙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如果不是她时不时会回两句和话题对得上的话，景汐都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睡着，开始说梦话了。
景汐将车停好，然后轻轻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了下来，她喊了一声:“笙笙？”
没有回应。
顾念笙已经睡着了。
景汐轻叹口气，低声说:“我到家了。”
“晚安。”
依旧没有回应。
但景汐并没有挂电话，洗漱完毕后，她将手机放到了枕头边。
听着听筒里不是很清晰的呼吸声，景汐轻笑着说:“好梦。顾小朋友。”
而手机的通话时长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在景汐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被意外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