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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修)(1 / 2)

显通寺内,太皇太后这会儿正喜笑颜开的与皇太后二人给佛祖上香,康熙亲自进去照看。

静姝因为闻不得那太浓重的香火味所以正坐在寺内古松下的石几旁。

寺里的松树年份不少,高大茂密,被骄阳照出了一种好闻的松木味,间或有零星的光斑在静姝脸上跳跃。

静姝手中端着一碗温水,却是发起了呆。

若是好看哥哥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也是会这般欢喜的吧?

“施主,水要凉了,有孕之人可用不得。”

静姝回过神,才发现正是显通寺的主持。

主持一身灰蓝色的僧袍,面如冠玉,只神色很是寡淡。

“有劳主持记挂。”

静姝将水碗搁置,福了福身。

“贫僧方才见施主眉宇噙着愁思,不知是为何故?孕中多思,是为大忌。”

“谢主持关怀,只是……我一时有些想不透的事罢了。”

“若想不透,那便不去想。世间因果轮回,自有定数。”

主持说着,念了一句佛号,随后又拨弄着念珠转身离去。

“……因果轮回,自有定数吗?”

静姝喃喃着,心中似有所悟。

“方才主持前来寻你,所为何事?”

康熙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吓了静姝一跳。

“皇上怎么站人身后说话?”

静姝嗔了一声,康熙眸色幽暗:

“朕也觉得里面味道重了些什么出来瞧瞧你。”

实则是康熙放心不下静姝一人在外面。

静姝低下头,“嗯”了一声。

“你还没说主持方才找你说了什么?”

静姝下巴一抬,扫了一下石几上的水,娇声道:

“呐,方才妾身想等水凉些喝,主持忒热心,说孕中喝不得凉的,过来叮嘱一二。”

“是吗?”

康熙抬眼看了静姝一眼,一颗明亮的光斑刚好映在静姝那双清澈的杏眸上,何其无辜。

康熙遂抿唇不语,只是,如果只是提醒,懿嫔又为何要做出那般模样?

那样,飘渺虚幻,仿佛什么时候都可以抛下离开的眼神。

“是呀。”

静姝杏眸弯弯一笑,好似真的只是不值一提的事。

回程的路上,太皇太后索性将静姝也叫到了她的马车上,和静姝说了好些子女子有孕的常识。

皇太后也应和着说了许多,惹得静姝诧异的看了一眼。

皇太后笑呵呵的看了静姝一眼:

“你这丫头,这是什么眼神?哀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

“哪有,皇太后您博学多闻,妾身日后要多多请教才是呢!”

“好好好,你随时过来!”

静姝和小赫舍里庶妃不同的是,她从来只会和皇太后说些有趣的典故,游记等,听得皇太后心痒痒的。

明明死活不愿意说蒙语之外的皇太后,如今偶尔都可以说几句满语。

如果说,小赫舍里庶妃是亲身探望画地为牢的皇太后,那么静姝便是深入其中,却牵着皇太后走出来。

如今一时半刻皇太后虽然察觉不出,但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比之以往更有滋味。

静姝含笑着应下,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和乐融融的说着话。

而另一边,康熙的马车里空气如同凝滞一团,让里面的人都不敢喘气。

“显通寺的和尚可说什么了?”

康熙沉声问道,梁九功擦了擦汗水,回禀道:

“回皇上的话,显通寺主持说……他只是说了两句佛语让懿嫔娘娘宽心些许。”

“呵,宽心!”

康熙想着自己自殿中走出后,无意瞥见静姝那般空茫虚妄的眼神,不由冷笑。

梁九功不由将头低的更低了些,他现在才算是有些回过味来。

皇上自去岁到今岁瞧着是忙碌不已,入后宫的时候也少,可是这要说能让皇上放在心上的,可不就是懿嫔娘娘了?

前头因着一个侍卫安排的那一次试探,这回竟连和尚都不放过……

不是说,女子善有妒心,懿嫔娘娘还没对后宫庶妃怎么样呢,皇上怎么就将人看的这么紧?

梁九功心里腹诽着,没敢说出来。

一回菩萨顶,康熙本来抬脚便要回禅房,但是又脚下一转,去了静姝房里。

静姝本来一回来就连声叫着茯苓,莲蓉给自己拆头发,卸妆,正妆发半拆,康熙进来了。

不化妆的女人在有点心思的男人面前像是没穿衣裳,静姝这只卸了一半便更惨了。

幸亏静姝有孕后铅粉不如何用,只抿了正红的胭脂以作庄重。

这会儿用帕子刚擦了一遍,嫩红的唇上便沾了一丝水光。

两把头被拆开,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青玉耳坠在黑瀑中晃荡了两下,多了几分清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给皇上……”

静姝正要行礼,便被康熙托住了。

“行了,莫要多礼,坐吧。朕已经让传刘全来给你把脉了,显通寺那老和尚终究不是正经的大夫!”

静姝随着康熙坐在桌前,听康熙这么一说,颇有些一言难尽:

“显通寺的主持,如今瞧着……也不过而立吧?”

怎么就是老和尚了?

康熙哼了一声:

“你当他年岁那么轻?老怪物一个!”

静姝还有些不明白,外头刘全已经来了。顶着康熙的视线,刘全硬着头皮上去给静姝请脉。

良久,刘全才抬起头,满脸喜色:

“娘娘已有孕两月有余啦,奴才恭贺娘娘有孕之喜!娘娘身子康健,只需一切照旧,便可平安诞育皇嗣。”

“多谢刘太医。”

静姝正准备叫起,康熙冷哼一声:

“今个倒是诊出来了,前几日干什么去了?还不如一个老和尚!如此怠慢,朕就该砍了你的脑袋!”

“奴才有罪!”

刘全狠狠的磕了一个头,慌忙解释:

“娘娘身体康健,但脉象过于隐蔽,奴才也是方才诊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

“好了,皇上便莫怪刘太医了,妾身身子康健,也是刘太医调养有功。

再者,妾身腹中孩儿还未满三月,可冲撞不得,就当是……为你我的孩儿积福了,如何?”

康熙脸上仍有怒色,但随着静姝扯了扯他的衣角,终于开了尊口:

“懿嫔给你求情,朕便暂且饶你这一回,只是这回你须得将功折罪,好好伺候好懿嫔这一胎,否则……哼!”

“奴才应当竭尽全力,让懿嫔娘娘安然无恙诞下龙嗣!”

刘全立下的军令状,会好好照看静姝及腹中胎儿后,康熙这才冷着脸让他退下了。

等刘全退下没多久,便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静姝便意思了一下邀请康熙留下用膳:

“皇上,快要用晚膳了,您可要留下……”

还是别了,让她再理理今日发生的事吧。

却不想康熙还真的应了下来:

“好,好久不与你一同用膳了。”

一餐毕,康熙一面喝着静姝特意让人带出来的峨眉雪芽,一面扫了一下已经被重新布置过的禅房。

里间的摆设一如既往的清新淡雅,浅碧色的纱帐笼着鹅黄色的寝具,旁边小几上是一整套的粉釉茶具。

明间的炕上放着一副白玉棋盘,窗台上的白青色瓷瓶里插着一束色彩缤纷的野花,倒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康熙不由赞了一句:

“你住的地方总是瞧着舒心的。”

静姝随着康熙的目光看去,眼神定格在窗台那一束缤纷的花束上,她抿了抿唇:

“日子本就是为自己过的,妾身自然要想法子过的舒坦。”

康熙惬意的吓了一口茶水,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这么个理,朕的懿嫔体娇性奢,也就只有朕之皇宫可以养的住了。”

静姝笑了笑,没有说话。

夜里,康熙直接留宿在了静姝房里,静姝听了这个消息不由推拒:

“皇上,这于理不合……”

“朕说合适就合适,还是说懿嫔又要将朕踢下床?”

静姝一噎:

“妾身不敢。”

她怕抻着肚子!

康熙遂叫了水,等两人沐浴过一番后,这便拥着静姝躺在铺了竹席的榻上。

茯苓熄了灯,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夜色中,静姝借着月光用眼神勾勒着康熙的眉眼。

思绪不禁飘飞,若是自己还留在大渊朝,大业已成的好看哥哥是不是也是这样?

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自己是他妻妾中的一人,自己的孩子也是他众多孩子中的一人?

说来也是可笑,明明两人之间早就已经暧昧到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可是,可是,终成空!

如今在这样的地方,又逢故人,他还是一个自己决心一辈子都不动心的人。

而恰在自己腹中更有了他的骨肉之时,自己竟然才发现这个真相。

她当初服下毒酒之时有两憾,一憾少女心思无人知,二憾此生命运不由己。

本来这一回,她以为自己已经挣脱了命运的束缚,不想周周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懿嫔,你可是睡不着?”

康熙忽地低头看过来,静姝身子紧绷了一下,才笑道:

“许是今个累狠了,这会儿困意还未曾上来。”

康熙轻抚了一下静姝的背:

“朕今日不知内情,让你劳累了,是朕之过,你莫怪朕。”

静姝微微敛目:

“皇上这说的哪里话?妾身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能?嗯?你几时和朕说话也这么客气了?”

康熙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熟稔与宠溺,静姝不禁抬了抬眼。

夜色朦胧,月光黯淡,静姝虽然看不清康熙的眸子,却也可以想象到那其中藏着的温柔宠溺。

那是从前,让她为之心动不已的眼神。

“皇上……”

静姝轻轻抓着康熙的衣襟,将头靠在了康熙的肩头,软声绵语的喃道。

康熙的手不禁下移,放在了静姝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不与朕赌气了?你啊,瞧着最是温顺不过,可是这水作的骨头里还藏着针呢!稍不留神,就扎手。”

“哪有皇上说的那么邪乎?”

静姝将脸埋进了康熙的肩窝,闷闷的说着。

康熙不禁抓了静姝的手在自己掌心揉捏,半晌,才没头没脑的问道:

“姝姝,你知道了,是不是?”

静姝身子一僵,原本已经柔软下来的身子重又绷起,半晌,静姝在趴在康熙的肩上,对着康熙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好看哥哥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这张脸,哪还需要试探?”

静姝这话是带着三分调侃,七分幽怨的。

她不知道好看哥哥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是她这张脸,便无法认错。

哪像自个?

昔日那俊美不凡的少年国师,一夕便成了一个他国的国主,生的是俊,可总觉得有些不同。

康熙抿了抿唇:

“朕,只是间断的做过你我之间的梦,那梦如流云扶风而过,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浅浅的痕迹?有多浅?”

静姝猛的从康熙怀里抬起头,语气愤愤:

“浅到皇上自个都能无师自通的弹琴吗?”

静姝无法接受康熙的这个答案,所以皇上的意思便是他试探自己只是因为那一个莫须有的梦吗?

他们之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酸甜苦辣,到头来却只是皇上口中那留下的浅浅痕迹吗?!

康熙忙抱住静姝,吻了吻她的耳珠:

“你别激动,朕的意思是,梦中之景太过宏大,朕只有真正接触过你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才能想起。”

“就像现在,朕记得你的耳朵最怕痒,朕有时候在你耳旁说一句话,你都要红好久……

今时今日,朕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你了。”

康熙说着,便直接含住了静姝的耳珠,一股子触电般的感觉很快便从蔓延到了静姝的四肢百骸,那一双玉润的雪足都难耐收紧了起来,玲珑饱满的脚趾忍不住抓了抓席子。

“皇上,别,妾身,妾身不行。肚子,肚子……”

静姝一面睁开康熙,一面护着肚子,等静姝推开康熙后,不由瞪了康熙一眼,理了理衣裳。

“是你招朕的。”

康熙慢吞吞的说着,倒是开始给静姝将衣裳上的褶子抚平。

静姝见着康熙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这才重新睡在了康熙的身旁,只是却取了瓷枕隔开:

“如今正是盛夏,虽然山里凉爽,可两个挤在一起总是热的,此楚河汉界,皇上可莫要越了!”

“您可是君子,应当能做到吧?”

静姝振振有词的诈着康熙,康熙挑了挑眉:

“君子么?原来在姝姝心里,朕是君子啊……可是,姝姝以为朕当初所做之事可是君子所为?

这楚河汉界,防的是君子,今夜能不能防住朕,那便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静姝差点淬了康熙一口:

“平日里也没见皇上这么无赖!”

康熙直接丢了瓷枕下榻,强势的将人搂入怀中:

“朕若是无赖,昨日便不该给你考虑的时间了。”

静姝一时无语,康熙将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好了,你今日奔波一日了,睡吧。”

“也不看怪谁?”

“嗯,怪朕,朕之过,所以朕哄懿嫔娘娘安寝可好?”

静姝皱了皱鼻子,随后又笑开,轻轻靠在了康熙的肩头。

一夜安眠,满室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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