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夜王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也没有办法了。看圣上那样，等过两日他想通了，封沐凰为妃这种事情他真的干得出。
与其如此，干脆把沐凰嫁了吧，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这，沈伯钦从后面架子抽出一个精致的长盒递到她跟前：
“你娘临终前嘱咐，待你他日嫁人，便把这给你做嫁妆。”
沈沐凰小心翼翼打开那盒子，只见一鼻子大小心形状的海洋蓝宝石映入眼帘，周围被一排精致的白钻点缀，如众星拱月般。
沈沐凰惊呆了。“这是什么？”
“你看着东西，是不是很俗？”沈伯钦见沈沐凰不说话，以为她在嫌弃，当下摇头轻轻一笑，“你娘啊，她最喜欢简单的东西。我初见到她的时候，她脖子上就带着这个，说很值钱呢。”
是很值钱。
搁现代拍卖，价值上亿美金。
“我瞧着，不就是琉璃吗？”沈伯钦笑笑，却含着宠溺，“不过你娘喜欢，我也喜欢。只可惜，我后来寻遍天下，都没再找到像这样颜色的琉璃。”
沈伯钦言语中透着遗憾，沈沐凰却重重地把链子握紧。
原主的亲娘，一定不是个寻常的女子。
“爹，京都一直在传，说娘是不安分的女子，她引诱您与她怀了女儿，后又以女儿做饵逼您娶她，成亲后缠着您整整三天三夜不让您上朝……”
“以讹传讹！”沈伯钦忽然暴怒打断沈沐凰的话，他双目猩红地瞪着她，“你告诉爹爹这话是谁传的，爹要废了他！”
沈沐凰冷笑着反问，“爹爹若是真的喜欢娘亲，那为何京都盛传她魅惑放荡，害爹三天三夜不上朝被重罚一事，爹爹从不对外人解释，也不为她辩解？而她去世后，爹爹竟怨恨到一把火烧了她的尸体，爹爹该知道，火化，在他人眼里，是极其严酷的刑罚。您这样的方式，让京都人笑话了她十几年，可您都不闻不问！”
“那是因为……”沈伯钦下意识上传一步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怔愣地尽数收了回去。
半晌，他无力地坐回椅子，叹道：
“沐凰，你娘是这个世上难得的奇女子。当年不知多少王公贵子和江湖侠士爱她如命，有人愿意为她倾尽家财，有人愿意为她放弃江湖恩怨，可她却心怀大志。她明明很纤弱，却愿意扛起重责……”
“那为何娘……”这么厉害的女子，下场似乎有些平淡了？
沈伯钦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王公贵子爱她，却为了江山权力而放弃她；江湖侠士爱她，却为了保命而出卖她。说到底，他们爱的不过都是自己，连你爹我，也是如此。”
沈沐凰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上一辈的恩怨她不清楚，也不愿评价。
她的任务，就是杀太子，救老师！
于是回道：“爹爹累了，沐凰就不打扰了。”
沈伯钦挥挥手，“快去休息吧。”
沈沐凰关上书房的离去前，沈伯钦走到窗边，背影透着感伤。
“听澜啊，你的女儿长大了，和你一样明媚动人，今天看她打人，竟不输你当年风采。”沈伯钦看着月光，回忆着往昔岁月，苦笑一声：
“可我啊不愿让她走你的路。”
沈伯钦被孤寂与思念缠绕着，身心俱疲，一整晚都无法安然入睡。他昏昏沉沉之际，下人忽然急促地敲了书房的门：
“侯爷，不好了，七皇子在文华殿暗室，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