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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1 / 2)

吴婉瑜简直要被那小太监的话气笑。

她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想起弘晖被抱去前院后,胤禛就把他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换成了新的,只留下两个自弘晖出生起便一直照顾他的奶嬷嬷。

所以……胤禛就是给弘晖千挑万选选了这样的宫人?连她这个生母派去的人都敢拦着,那时间再久一些,是不是就要撺掇着弘晖不认她这个生母了?

没来由的,吴婉瑜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滔天怒火。

她“嚯”地一下站起,椅子在身后狼狈倒下,滑稽地往后滚了滚。

然而此刻谁都没有心情理会一张椅子搞出来的动静。

白蝶跪在地上,见吴婉瑜气得两颊绯红,作势要往外走,吓得连忙扑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膝盖,“福晋!福晋您消消气,万万不能冲动啊。”

“福晋,您可还记得?贝、贝勒爷曾经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去往前院,哪怕……哪怕是福晋您也不行。”

吴婉瑜动作一顿,脑子瞬间清醒。

她知道,白蝶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原主嫁给胤禛时年纪尚小,不通□□,也学不来李氏伏低做小那一套。最开始几年,原主跟胤禛之间的相处就跟大学室友差不多,一张床上两条被子,各睡一边,连句晚安都没有。

后来两人成功圆房,也有了嫡子弘晖,但多年形成的刻板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胤禛冷脸的时候,原主脸上表情的温度只会比他更冷;而胤禛难得好心情过来,原主的一言一行也绳趋尺步,活得像个机器人一般。

胤禛同她有情,但不多。

大约也就是指甲盖大小。

不然不至于在下令后院之人不许去前院时,还要特意加上一句“哪怕是福晋也不行。”

就因为这句话,李氏在原主面前不知明里暗里嘲笑了多少次。

而这一院子宫人之所以人心涣散,之所以对她敬畏不深,之所以轻易就能被顾嬷嬷都买,归根结底,大部分原因都来自这句话。

所以白蝶才会如此害怕。

怕胤禛早上好不容易展现出来的那一丁点儿亲近之意,会因为她今日擅闯前院的举动而消失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不仅不能见到弘晖,反而会让她这个福晋在贝勒府里的威信越降越低,从此寸步难行。

然而道理她都懂,想要做到却很难。

心里头那股怒火几乎翻腾到了全身经脉每一处角落,灼烧得她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彷佛一张嘴就能喷出熊熊烈火,将眼前这一切都焚烧殆尽!

要是胤禛现在在此处,吴婉瑜估计都忍不住上手锤死他。

她立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等到心口不那么难受了,才陡然意识到这股陌生的情绪大概都来自于原主本身的感受。

而相似的场景就发生在昨天,永和宫,德妃阴阳怪气说弘晖若是出事不保险时,她也是莫名其妙就发了怒。

吴婉瑜那双漆黑的眼眸很快沾染上一层水气,朦朦胧胧,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是不解自己为何总能受到原主的情绪干扰,二是忧虑自己目前所处的困境。

太难了!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真的太难了!

首先难的是胤禛,史书上写他颇爱汉女,前后齐妃李氏,后有贵妃年氏,唯独没有嫡福晋乌拉那拉氏。

其次是德妃,什么都偏心小儿子,现在小十四还未成婚,没得比较,等到十四福晋入门,估计她就会越看自己越不爽……算了,这也没什么好比较的,无非就是差和更差的区别罢了。

总结下来就是:丈夫心有所属,婆母面慈心苦,妾室拈酸吃醋,嬷嬷吃里扒外,而唯一的嫡子英年早逝,不、都不到英年,完全就是幼年早夭。

婆家靠不住,娘家更不行。

这破清朝,简直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了!

吴婉瑜想着想着,又开始怀念起了现代的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

“福、福晋?”

脚下忽然传来白蝶的声音,吴婉瑜这才忆起,白蝶还在地上跪着呢。

她连忙弯腰把白蝶扶起,“你说的对,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

“福晋能想通就好。”白蝶这才扯着嘴角露出笑脸。没一会儿,又重新恢复正严肃的模样,“奴婢想着,也有可能是因为贝勒爷早上出门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交待。”

“左右再等一晚上就好了。”

“晚上”两字才从白蝶口中吐出,吴婉瑜当下就想起了胤禛早上说过的话。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晚上再过来看她?

呵,狗男人!

晚上她要让他进了房,那她姓的这个“吴”字干脆倒过来,改姓“吞”算了。

吴婉瑜嘴角冷笑,看得白蝶不知其所以然,于是再次愣了愣,“福晋?”

吴婉瑜回过神,“我无事。你等下去库房,给后面的林氏和陆氏送几匹暗花缎过去,颜色选鲜亮一些,适合小姑娘穿的。”

“然后把府里的绣娘一并请过去,为她们量身裁几件衣裳。”

白蝶犹豫着答应了,没多问为什么。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清朝没什么娱乐项目,吴婉瑜作为皇家媳妇,也不可能大晚上的出府随便乱逛,于是大概八点多左右,吴婉瑜便命人熄灯,回床上躺着去了。

屋子里,白蝶战战兢兢坐在床边踏板上,双手环膝,不时回头隔着床幔偷偷打量里头那道纤长曼妙的身影。

窗外鸟雀飞过,都能叫她浑身剧烈一颤,心虚程度可见一斑。

吴婉瑜躺在床上,阖目养神,许是感受到白蝶心中的惊惧,她伸手敲了敲床板,“莫要担心。”

白蝶回答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架:“奴婢、奴、奴婢不……不担心。”

她确实不担心,她是害怕!

几乎下一秒就能咬舌自尽的那种害怕!

白蝶哆哆嗦嗦着:“福、福晋,要不还是把门口的桌子撤了吧……”

“不撤。”吴婉瑜坦荡地翻了个身,面向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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