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娇娇披上斗篷，下车一看，外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这里已经很北。
雪下得特别大。
娇娇踩着，有三寸厚了。
卓布泰道：“这边不算雪厚的，再北一点，雪会更厚。我们冬天这几个月，都会在靠南边这一带活动的。”
很多人已经忙活起来了。
娇娇跟着卓布泰来到了最大的那个帐篷里。
羯利可汗不在。
几个婢女正在收拾。
娇娇道：“之前的王庭应该在更北吧。”
她看过一阵子折子。
大体上知道，柔然的王庭在遥远的漠北深处。
可娇娇现在到了这里，才知道，柔然的王庭，其实从来就不是固定一个地方。
而是会移动的。
今天在南边，也许明天去了北边。
行踪不定。
大华之前对柔然知道的，确实不多啊！
卓布泰道：“也就是今年。之前，我们的王庭大概就是在漠北那一带。但总在一个地方，就是活靶子。”
这倒是。
那些事儿都给写进给皇帝的折子了。
娇娇道：“皇上，大概没想到。其实柔然王庭，最近的时候，就在同仁关外一百多里。”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而且到处是小股来袭扰。
让大华摸不清楚套路。
这个法子很管用。
卓布泰笑道：“是的，现在还在漠北那边转悠呢！大华皇帝虽然是亲征，率领五十万大军。但因为人太多了，行动不够迅速，再加上我们留了很多障眼法。根本就没摸到我们的王庭。等到天再冷一点，南边的兵熬不过北边的寒冷，自然会退兵的。”
娇娇道：“那把我留着有什么用？”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娇娇脸色大变：“你们想拿信离间，虚虚实实，让皇上误判。”
卓布泰笑道：“您别急。漠北和大华之间的信使没有那么快。现在大华皇帝，还不知道你在我们这里呢！”
好吧。
大华这边虽然人多势众，物资充裕，但行动缓慢。
确实不可能那么快就赢得了柔然。
娇娇道：“其实，看得就是骑兵吧！”
要是大华的骑兵跟不上去，还确实很难大获全胜。
这些事，很快，娇娇就不想了。
毕竟，她想也没什么用的。
现在的娇娇，困在柔然的王庭里，寸步难行。
卓布泰道：“主子，奴婢伺候您早些休息吧。”
娇娇裹紧了斗篷，坐在了褥子上：“我坐着就行。”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随波逐流的。
很多事情，就是抱着随随便便的态度，无所谓会怎么样。
然后，就看着事情，一点点滑向不可控的地步。
以后会怎么办呢？
娇娇很茫然。
她扪心自问，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但好像现在又不能去逃避，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卓布泰道：“主子啊，您还是早些安置吧。可汗，应该又带着我们的勇士们出发了。”
娇娇瞪大了眼睛：“啊？不是刚打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