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冻的直发抖，原地小蹦着在楼道里等电梯下来，感应灯应声亮起。
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整栋楼寂静无声，估计住户们都睡着了。
电梯上的楼层数停在17楼的位置，赵云桑等了半天，也不见它下来。
她心情本来就因为考试烦躁着，又琳了一路，此刻耐心所剩无几。正要伸手去按下行键，兜里手机振动。
有人打电话来。
赵云桑拿出手机，扫一眼备注，猜到今晚是彻底没法安宁了。
她划下接听，道：“爸……”
“我提醒你，”那边不等她说完话，直接打断，冷沉的声音劈头盖脸砸来，“现在回去学理还来得及。”
“……”按在电梯上的手指被金属冻地蜷缩了下，赵云桑收回手，低声道，“我不想回去。”
赵信松提高音量：“你是没看到自己的成绩吗？一次比一次差！”
赵云桑懒得去想她爸从哪里得知她的考试成绩，反正怎么都逃不出这种掌控，语气也冷淡下来：“我们只考了两次，能说明什么？”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掂量清楚。”赵信松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怒火，“等成绩能够说明什么的时候，你后悔到死也来不及了。”
赵云桑道：“我不会后悔，我只想学文科。”
看她倔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赵信松气地直咬牙：“行，我看你能考出花儿来！天天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没能力非要瞎逞强！”
啪。
男人把电话挂了。
通话时长一分半，一分钟在否定她，剩下半分钟鄙弃她。
赵云桑收起手机，沉默地等在电梯前，半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电梯不远处摆着一个维修的黄色三角牌，她之前都没看见。
……去哪儿找比她更蠢的人。
赵云桑盯着三角牌看了会儿，夜风从楼道灌进来，她打个寒颤。
视线渐渐模糊了。
刘海上的雨滴顺着侧脸滑下来，她伸手抹去，却摸了满脸的泪水。
似乎有根弦崩断了。
负面情绪如同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冲挎了她心里最后一处防线。
少女蹲在维修电梯前，将脸埋进腿里，双手无助地揪着头发，喉咙里呜咽着，却依旧死忍着不肯哭出声。
因为她知道。
就算再难过，这次也不会有人递一根青橘味的糖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