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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1 / 1)

=====成都府里,数名官员正齐聚于堂内开会。自从朱瑙采取了贾聪的计策后,蜀东几州已开始陆续撤军。不过既然撤军的目的是为了迷惑长沙府,此事倒也不好做得太明了,否则被长沙府发现,诱敌深入的计划也就不成了,因此蜀府的撤兵是不动声色地将驻防军队慢慢地分批转移,最后只留下三分之一。也是巧了,施州原本的指挥使月前突发疾病,至今卧床不起,难再继任。于是撤军的同时,蜀府还需要任命一个新的施州指挥使,去统领施州剩下的三分之一军队,并迎接长沙府随时可能到来的入侵。这项任命可不容易。要知道这是个苦差事,随时可能性命不保。可蜀府又不能随便派个酒囊饭袋过去,接任这差事的人必须配合蜀府的行动,否则就有可能破坏大局。今日官员们聚在一起开会,便是为了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每个与会的官员在来之前都想了几个人选,准备推荐给朱瑙。然而议会开始之后,朱瑙却并没有询问众人的意见。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朱瑙道:关于施州指挥使一职,我有一想法。今日请诸公来,便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众人忙竖起耳朵,想知道是何方神圣入了朱瑙的法眼。朱瑙道:我想任命韩风先出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此言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都风中凌乱了。韩风先?!是那个韩风先吗???这朱瑙真的没有在开玩笑的吧=====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与蜀军分别之后,谢无疾带着延州军继续北上。一路上,他频频收到北方传来的急报延州形势日渐恶化,士卒已经士气大损,军心涣散,城池随时可能告破。谢无疾自是十分心急,恨不能插翅飞回延州去亲自督战。然而大军辎重庞多,行路缓慢,想要赶回延州,最快也要半个月。可能他们赶回去时,延州已经被破了。于是跟几名亲信商议过后,谢无疾做了一个大胆冒险的决定大军继续运送辎重前行,他自己亲率八百亲骑兵,日夜兼程,率先赶回延州去!八百人虽然不多,但他挑选的皆是精锐。而且延州目前面临的危机,不仅是孤立无援,更重要的是士气的低迷。倘若他亲自带兵驰援,守城的将士们必会士气大振,再多撑几日,等到大军到来,危机便可化解了。这个计划提出后,自然有人反对。反对的主要原因是担心谢无疾的安危,要知道北方局势混乱,谢无疾仅带八百骑兵,又缺少辎重,万一路上遇上什么麻烦,谢无疾的性命可比延州更重要百倍!然而毕竟战事吃紧,一番商议后,同意的人和反对的人个占了半数,谢无疾又不是怕是的性格。于是他最终还是点了八百轻骑率先出发了。八百轻骑速度极快,日夜兼程,短短一天就行了百余里,照这个速度下去,三四日后他们便可赶到延州。然而俗语有云,怕什么来什么。越往北走,形势就愈发混乱,而且,一切比谢无疾预料得更加糟糕。他不在的这段时日里,由于玄天教的猖獗,北方已经完全成了一锅乱粥。前两年刚刚被他镇压下去的盗匪、叛军又大肆兴起,百姓被迫卷入,千里之境,几乎已无良民。行至一处山岭时,谢无疾命队伍放慢了速度,派出斥候先去前方侦查。然而斥候还未远去,就已不用去了不用斥候刺探,前方就已经出现了一堆乌泱泱的人群,一眼望去,竟有数千人之多。对方派出一名使者,冲着他们大声喊道:尔等何人?报上名来!为了不引人注意,谢无疾赶路时并没有打出旗号。自然,他也不会报上姓名,于是八百轻骑冷眼与对方对峙,并不答话。片刻后,对方又高声喊道:从此路上过,留下买路钱财来!不留钱财,便留性命!原来,他们遇上的是一伙匪军。谢无疾皱了皱眉。虽说敌众我寡,他倒不畏惧这些匪军。只是有急事在身,他不想在此损兵折将,浪费时间。他正犹豫着是否要掉头撤离,忽听不远处的山头传来滚滚声响。于是他回头一看,脸色骤变。百米外的山头上,竟乌泱泱布满了人头。看起来,又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第188章 鹬蚌相争,谁能得利?当山上的军队出现的时候,延州军士卒们明显感到了不安。虽说阵型未乱,马匹小幅踱步声和喷鼻声都昭显它们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谢无疾的眉头亦拧得更紧了。形势变得更加糟糕了。原本若只有前方那支拦路的匪军,他们大不了调头绕路便是。可现在山头上那支军队的出现,封住了他们离开的路。看来交战是在所难免了。而且这两支队伍,一个有林地做依托,一个在山上,谢无疾不能确定山中和林中是否有埋伏,也看不清前后各有多少人,贸然作战,极为被动,还有可能面临被两面包抄的局面就在谢无疾飞快思索对策之际,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不仅是他,边上的午聪也发现了,小声道:将军,那群匪军怎么忽然乱了?难道这两拨人竟不是一伙的?挡在他们前方的那支匪军,在看到山头上出现的人时,竟然表现得比他们更慌张,队伍里哄哄闹闹,还有很多人对着山上指指点点。很显然,他们对山上人马的出现也很意外。众人都迷茫了: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片刻后,谢无疾下令道:马上派人去查这两路人马的身份,查明山上和林中是否有埋伏。斥候们得令,悄无声息地溜出队伍,向林地和山地绕了过去。延州军的对面。赵重九望着山坡上那群黑压压的人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又是那帮畜牲!阴魂不散!改明我定要禀明师君,让师君诅咒他们!他身旁的小弟无措地问道:祭酒,怎么办?今天咱们还抢吗?赵重九瞪了小弟一眼:废话!好容易来了这么一群肥羊,怎么能不抢?没瞧见他们的马有多肥么?光是弄到那些马,咱们今年给师君的祭火都足够了!他口中的师君指的便是那自称太清玄天皇帝的玄天教创教者张玄。祭火指的是各地的信徒向张玄上交的钱财粮食。而赵重九这个祭酒,则是张玄给他的一个封号,是玄天教中的官职,他以祭酒的身份可以统率当地的信徒们。他身旁的小弟小声道:可那些肥羊有那么多战马,还都带着兵器,看起来像是官军万一不好宰呢赵重九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官军怎么了?你是没见过官军吗?越是官军,宰起来才越肥呢!这些玄天教徒四处打劫,攻城掠地,自然没少跟官军打交道。官军们只为领饷吃饭,往往不愿豁出性命去打仗,碰上不要命的教众自然是一触即溃。于是乎,赵重九早已不把官军放在眼里,反而把官军的队伍当成了他们获得武器、战马、粮草的宝库。那小弟总觉得这回遇上的官军看起来和从前遇见的不一样,可赵重九这样自信,他也就不敢再长敌人志气了。他仍然愁眉苦脸:可是唐村的那群土匪就在旁边盯着。等咱们跟肥羊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便宜又会让他们给捡走。实在不值当啊。这话说到了赵重九的痛处,赵重九拳头捏得咯咯响,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这些拦路抢劫的玄天教徒并不算是土匪至少他们自己这样认为。他们只是虔诚的信徒,替师君消除世间的罪恶罢了。而眼下在山上的那群人才是真正的土匪。他们吃那群土匪的亏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两个月前,一支数百人的商队从附近路过,赵重九率人前去打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瞅着终于要将商队打败,唐村的那群土匪忽然冲了出来,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抢走了商队几乎全部的货物!自那件事后,赵重九恨那些土匪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偏偏拿他们没有办法。眼下,那群土匪再次出现,一副在山上看热闹的模样,明摆着打算故技重施,坐山观虎斗后等收渔翁之利。为了不替他人做嫁衣,要不就把这群肥羊放跑?不行!绝对不行!只要这票干成了,自己就能升官发财,张玄至少将他升为大祭酒,他就可以统率更多人,也能分到更多的祭火!赵重九犹豫再三,深知眼下这情况能不动手最好还是不要动手。于是他吩咐道:派几个人去跟那群肥羊谈谈,告诉他们我是张师君座下第一祭酒。只要他们肯老老实实交出一半的马匹和兵器,我就放他们活着离开,还会请师君施法保佑他们延年益寿。手下问道:那,要是他们不肯呢?赵重九道:不肯的话就威胁他们,告诉他们连朱瑙和谢无疾那样厉害的人都被师君给咒死了,让他们好好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总之至少让他们交出两百匹马来。手下得了命,忙派遣几个人朝延州军去了。谢无疾还在等待斥候的消息,等待之时也在默默观察周围的地形以及两路人马的情况。冷静观察了一短时间后,他发现情形并没有那么糟糕。挡在他们前方的这路军队,人数虽多,阵型却很松散,士卒面黄肌瘦,贼眉鼠眼,显然不是训练有素的正经军队,战斗力并不会很强。而山上的那群人,则没摆出要动手的架势,更像是来看热闹的。在这种情况下,活着离开这里已不是问题。如何用最小的损失控制住这两路人马才是问题。正在此时,谢无疾看到前方队伍里跑来了几个人,似乎是来向他们传话的。他冷眼看着自己的传令兵出去与那几人接洽了。不一会儿,传令兵与那几人谈完了,回来向他汇报情况。传令兵的神色很是古怪:将军,他们是玄天教的人。哦?谢无疾凝眉。他本就是冲着邪教而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他问道,他们说了什么?传令兵道:他们说,只要我们肯交出一半的战马和兵器给他们,他们就放我们通过。谢无疾手下的军官们闻言不由纷纷发出了嗤笑声。有人主动向谢无疾请战:将军,让我带两百人去会会他们!谢无疾并没有答应。对方有林地为依托,尚不知林中是否有埋伏,还是不要轻敌为好。他淡淡道:去跟他们谈。拖延时间,等斥候回来。传令兵连忙又去了。一个时辰后。赵重九索要马匹的要求迟迟没得到回应,急得他团团打转。他又派了几个人去催促,好半晌,终于有人来回信了。赵重九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他们同意了没有?回来的人愤愤不平地摇头道:没有,他们根本就是在耍我们!让我们等着,说他们要清点战马,我还以为他们同意了!结果等了半天,他们竟然给了我们一堆马粪!赵重九:!!!他勃然大怒:竟有这种事?你们有没有跟他们说,我是师君座下第一祭酒?有没有跟他们说我让你说的那些话?说了,手下的神色愈发悲愤,我告诉他们,师君神通广大,已活生生把朱瑙和谢无疾都给咒死了。结果他们愣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哈哈大笑,笑得在地上打滚。赵重九吹胡子瞪眼,什么意思?他们不相信吗?他们凭什么不相信?我可是亲眼见过师君施法的!他们亲眼见过活着的朱瑙和谢无疾吗?一群狂徒!手下愤愤不平道:祭酒,他们竟敢对师君如此不敬,咱们别谈了,直接打过去,把他们都给打趴下吧!这回赵重九却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他手下的信徒里倒是有不少相信自己真的得到张玄的庇护,有金刚不破之身。不过赵重九自己却并不相信。他忽悠信徒虔诚,无非因为他自己能从中得到好处。但他知道人还是会死的,而且他已经亲眼看见很多人死去了。边上有人小声提醒道:祭酒,他们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们会不会还有援军?赵重九一愣,立刻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很大。要不然对方花那么多时间耍他们干什么?他看了看前方的延州军,又看了看仍然盘踞在山上的唐家村土匪,心中愈发焦躁。原地踱了几圈后,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决定改变策略。他连忙转身吩咐道:快,派两个人,去跟唐家村的那群土匪谈。只要他们肯跟我们联手,宰肥羊的收成咱们可以跟他们对半分!既然肥羊不肯自己老老实实地割肉,那他就只能请别的屠夫一起操刀了。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捞一票,要不然别说升官发财,恐怕他连现在祭酒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他的手下得了命令,又忙朝山上去了。山坡上。唐令坐在火堆前,烤着用树枝串起来的蚂蚱串,不时看一眼山下对峙的两路人马,啧啧两声,又继续烤串。他身旁的土匪们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议论纷纷。怎么还不抢啊?他们到底还打不打算动手了?就是啊,天都快黑了。还在犹豫什么呢?是不是看那些官军兵强马壮,那些邪教徒不敢动手抢?不敢抢还挡在那儿干嘛?我看他们是怕又被我们捡了便宜,才迟迟不敢动手的吧。那要不咱们先假装退走?过会儿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过来?老大,你说呢?唐令把蚂蚱烤熟了,从串上咬下一个,烫得自己直呼呼吹气。过了一会儿他才口齿不清地问道:查到这批官军身份没有啊?这些人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边上的人摇头道:大哥,查不到啊。他们又不打旗,谁知道他们的番号?我们已经派人去沿路问了,可都没人听说他们的身份。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唐令啃完了蚂蚱串,把树枝往火里一扔,心里着实有点纳闷。这军队到底什么来路?看装备像是官军,看气势又远非他昔日见过的官军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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