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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1 / 1)

她说得情真意切,却没能打动谢无疾半分。谢无疾一字一顿道:朱姑娘。这世上有很多人,比你父亲更无辜,却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朱娇一时失语。她虽也不能接受朱岳对邪教的妥协,但她多少能理解朱岳的无奈,并认为这一切不是朱岳的错至少不全是朱岳的错。可谢无疾的话却叫她无从反驳起。朱岳对邪教的妥协和纵容或许在无意中已经害死了不少人。那些人做错了什么?大抵是命吧。而朱岳的富贵命也要到头了。可朱娇却不愿意去想这些。她只有十五岁,她只知道她不能接受事情变成这样。她又一次无理取闹起来,哭喊道:谢无疾,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谢无疾没有回答。他问过朱娇三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朱娇始终没有开口,于是他就没有再问第四次。不过即便朱娇说了实话,他也不会改变计划。庆阳侯既已沾染了邪教,他便不可能再容他下去了。谢无疾淡声道:世道如此。他不欲再与朱娇多言,一扬手,卫兵们便押着哭喊不止的朱娇下去了。卫兵们离开后,谢无疾转身往屋内走。明日便要出兵,他要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朱瑙就快到了,他若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好,为免叫朱瑙看轻了他。第209章 埋伏与反埋伏翌日上午。赵方跪在一块山石的后方,眼巴巴地瞅着山下的大道。今天日头很好,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照得石头都如珠宝般泛着白光。他已经这样盯了一个多时辰了,盯得眼晕,不禁用力揉了揉眼睛。你确定他们会从这条路上走?赵方有些怀疑地问蹲在他身边的王渝。王渝忙道:放心吧,他们今天要去羊蛋岭,肯定得从这条路上过。咱们埋伏在这儿,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赵方是玄天教内的一名开席,执掌庆阳附近的信徒军。王渝和他私交已久,庆阳得到任何有关谢无疾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赵方。前几日赵方得知了谢无疾的用兵计划,立刻召集了数千附近的信徒,加上常驻军队,凑出了万人左右的军队,在谢无疾必经的路上设下埋伏。赵方原本对王渝还是比较信任的,但是为了不被谢无疾发现,他们的大军是昨天晚上摸黑就上了山做准备,到现在已经守了几个时辰了。疲累和困顿难免让他感到烦躁和怀疑。他骂骂咧咧道:按说也改到了,可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该不会是你们不会走漏风声让他知道了吧?王渝忙道:怎么可能?你别着急,他们大军人多,走得慢也是在所难免的。再等一会儿就到了。王渝之所以也在这里,是因为朱岳命他负责与玄天教联络的事。朱娇跑去谢无疾军营的事情让赵方对王渝很不满,为了取得赵方的信任,王渝索性主动提出自己随军一起行动。他也想亲眼看到谢无疾大军被剿的一幕,这样方便他邀功。若有任何变故,他也好及时应对。王渝看出赵方对他产生了怀疑,忙好言劝慰道:赵开席,今日若能拿下谢无疾,剿灭他的残军,这是多大的功劳?师君知道了一定会将你擢升为祭酒,甚至是治头大祭酒。且等这一会儿罢了,难道连这点耐性也没有吗?赵方想到自己将要立下的功劳,顿时兴奋起来,疲惫骤消。他哼笑了两声,道:你放心。待我发达之时,我必忘不了你。王渝笑道:那可就先谢过了。赵方身为一个开席,都能掌管万把信徒。这些信徒都要向他缴纳财产,虽然他需向张玄上缴大部分,但留下的财富够他几辈子花不完了。如果真能升为祭酒,钱财还是小事,关键是权柄之大,能顶上朝廷里的一位王公了!他原本不过是县里一欺男霸女的恶霸,加入玄天教后靠着管人的本事和口才青云直上,简直让他快活似神仙。至于王渝,他原本只是庆阳侯府的一名家仆。若庆阳真的沦为玄天教的属地,作为皇亲国戚的朱岳是不会被玄天教接纳的他不过是欺骗朱岳投靠玄天教而已等到那时候,庆阳的大权就要落在他这个为教派立下大功的人手里了。两人想着日后的美景,都亢奋极了,打起精神,继续守株待兔。转眼,午时到了。太阳越升越高,山上埋伏的人都被烤得头昏脑涨,许多人趴在草丛里都已经睡着了。亢奋劲儿过去了的赵方又急躁起来,敲了敲跪得发麻的腿,一把揪过王渝的衣襟,怒道:人怎么还没来?你不会是坑我呢吧?王渝忙不迭地叫冤:怎么可能?我比你还盼着谢无疾早死,怎会坑你呢?赵方盯着他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本清晨的时候大军士气十足,都等着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可白白耗去一上午,士气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尤其晌午正是众人犯困的时候,虫鸣鸟叫越来越响,人们的精神却越来越差。王渝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但他知道以赵方的火爆脾气,若出了任何意外能一刀把自己给结果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应该是中午到了,大军停下来休息了,等日头过去了就该来了。赵方骂道:最好是这样。他们今天若是不来,你就别想看到明早的太阳了!王渝捏了把冷汗,继续等。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草丛里鼾声四起的时候,等到赵方都困得哈欠连连的时候,忽见有人匆忙地跑了过来,惊呼道:开席,不好了!我们设在五谷地的据点被谢无疾的军队给打了!粮仓被他们劫了,留守的人也都被他们抓了!什么?!赵方猛地从藏身的石头后面跳了起来。山头上的众人一片哗然!由于他们今日出来设埋伏等谢无疾,驻军地只留了极少的人把守。但他们大部分的粮草以及从信徒那里手脚才的钱财都藏在五谷地,这一被劫,损失惨重,往后军队的口粮都没有了!赵方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抽刀指向王渝:你这畜生!!你设计害我!!王渝被刀尖点到了喉咙,吓得浑身汗毛炸起,连连摇头摆手:我没有!不是我!赵方喝道:若不是你这畜生,他们怎么不早不晚,偏偏今日打劫驻地?!朱朱娇一定是朱娇这个贱人!赵方大怒:是你再三保证那个女人不会坏事的,结果呢?!你他妈是在陷害老子?!那时候朱娇虽然没有回去庆阳,但赵方以照顾起居的名义留了几人在谢无疾的军营里监视朱娇。根据那几个眼线送来的消息,朱娇确实没向谢无疾泄露什么不该说的,谢无疾对朱娇的态度也一直是敬而远之。王渝又求功心切,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何时,才继续照着原计划行事。可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也想不明白,只能把责任都推到朱瑙的头上了。王渝哭喊道: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我若有那心思,今日又怎会在这里守着?赵方也知道这应当不是王渝故意设计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必须有人负责。于是他二话不说,一刀照着王渝的胸口捅了进去!王渝发出惨叫,想要逃跑,赵方又岂容他逃?抽刀又连捅数下,只把王渝捅的血溅三尺,浑身抽搐,躺在地上不懂了。赵方恶狠狠道:谁敢背叛玄天教,背叛师君,背叛我,谁就是这个下场!周遭无人敢应声。既然已知上当,他们在这里再守下去也什么都等不到了。赵方气得头晕脑胀,抹了抹脸上沾到的鲜血,挥手下令:下山!信徒们垂头丧气地收拾起埋伏用的器械,往山下去了。大军刚刚下山,还没排好队列,忽见不远处尘烟滚滚,耳闻马蹄声如惊雷。众人顿时慌了。是谢无疾,谢无疾的军队来了!!毕竟刚从山上下来,又已经知道自己的驻地失守,眼下士气正无比低落,无人有迎战的准备。于是看到敌军过来,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而当有人带头开始跑,大军的秩序瞬间土崩瓦解,所有人自顾自地开始逃命。别说赵方就是有心恢复秩序都做不到,事实上,军队一乱,他自己都慌得不知东西,被人群一冲,他竟然逃得比别人还快。信徒们虽然溃乱,但由于敌人是从后方来的,而山下好走的道路只有一条,于是大队人马逃跑的方向竟还是一致的。没多久,大军逃到了一处山谷里。眼见只要穿过山谷,地势就会变得宽阔,众人就能四处逃散。可忽然间,山谷前方像是从地里钻出一队人似的,竟然死死地将谷口守住了。信徒们大惊,又想掉头往后跑,可后方一直追得不紧不慢的追军忽然加速冲了过来,把退出去的路也给截住了。赵方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埋伏别人没成,反倒落进了别人的埋伏里!须知谢无疾征战多年,用兵如神,又岂会只是劫点钱粮那么简单?他向庆阳军说出自己排兵布阵的计划之时,早就算好了邪教军和庆阳军会在什么地方设埋伏,也早算好了自己要怎样才能瓮中捉鳖。邪教军和庆阳军设了不止一处埋伏点,已经全被他破了。正在赵方等人无头苍蝇似的在山谷中团团转时,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只听大地震动,众人抬头一看,山谷上方竟然出现了无数巨石!也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巨石纷纷滚落巨石砸地的轰鸣声中,无数惨叫淹没其中,不可闻矣第210章 朱府尹,好久不见。三日后的下午,谢无疾终于率领大军回到了富县。此去他可谓是大获全胜,剿灭邪教军近万人,攻占邪教军的驻地,收缴到了大量钱粮。不仅如此,他还俘虏了庆阳军数千人。当时庆阳军在树林里设下埋伏,准备被和邪教军互相配合。一旦谢无疾的军队在山下遇伏,仓皇逃跑时就会从树林附近经过。那时候庆阳军就会从树林冲杀出去,截获逃跑的谢家军残部。结果谢无疾的军队确实从树林边上过了,但根本不是什么遇伏的残部,而是一支浩浩荡荡装备齐整的大军!这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庆阳军的士卒们全都傻了眼,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躲在树林里不敢动。这一躲,躲了两炷香的时间。两炷香后后,谢家军们已然悠悠哉在地将树林团团围住了,任一只耗子都逃不出去。那统领庆阳军的人倒也识时务,把这局势一打量:得,这还打什么打?老老实实率领部众们投降,没让谢无疾浪费一兵一卒。等谢无疾把战利和俘虏清点完,又派出一支精兵前往庆阳,这才不慌不忙地打道回府去了。大军回到富县的营地,谢无疾走在军队的后方,正指挥整个大军行进。忽然,走在前方的队伍不知缘何竟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前方竟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因为离得远,谢无疾并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周遭的士卒也都伸长了脖子先前张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了?不知道啊?他们嚷些啥呢?士卒们议论纷纷。谢无疾正要差一名传令兵去前方看看发生了什么,命令还没出口,忽然心念一动,有了某种预感。于是他匆匆给午聪丢下一句:你在这里指挥。随后竟抛下大队,亲自纵马向着前方驰了过去。穿过人群,来到军营入口处,谢无疾终于听见了士卒们正欢呼什么:蜀军到啦!蜀军到啦!!他定睛一瞧,只见军营里除了留守的士卒外,果然有不少穿着蜀军兵服的士卒!延州兵们自从上一次与蜀军分离北上后,早因为邪教的嚣张气焰和延州的失守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如今见到蜀军士卒,竟有种与乡亲久别重逢的喜悦,顿时阵型都不管了。兴奋的士卒们纷纷找寻到自己的熟人,拥抱、欢呼、叙旧人们在军营门口挤作一团,把路都堵死了,这才导致军队停止了前进。兴奋的并不只有士卒们。当谢无疾看到军营里的蜀字旗与谢字旗并肩飘扬,他如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斩波劈浪许久,此时忽然行至宁静宽阔的河道中,虽仍未上岸,却终于有了种久违的平静感。他眼底蕴起一片笑意,踢了踢马腹,继续朝里驶去。士卒们看到谢无疾过来,忙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军营里蜀军的士卒并不多,看起来只是一支先头部队。谢无疾问道:你们领军者是何人?士卒们忙道:是朱府尹亲自领的军!谢无疾眉毛一挑,呼吸放缓几拍,又问道:他现在何处?士卒们赶紧朝着军营里的方向指了指。谢无疾四下望了望,看见附近的一名军官,立刻将军官叫来,吩咐他主持军营门口的秩序。随后他将马缰一拽,快马朝着深处驶去。不多时,他骑到院外,从马上跳下来,正要快步向里走,院子里的人恰好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正从里面走出来。四目相对,军营中的哄闹声、欢呼声刹那间如同潮水般退却了,只余清风吹拂树丛的莎莎声,细腻而悠扬。谢无疾站住脚,与院中人对望片刻,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他淡淡笑了笑,开口:朱府尹,好久不见。当听说施州沦陷之时,他从未怀疑过朱瑙能顺利解决危机。可他没想到,朱瑙竟能解决地这样快,这样顺利。他原本只盼着朱瑙能派遣几名能人前来助他,毕竟北方的形式如此混乱,如此险峻。可他也没想到,朱瑙会撇下一切,亲自到来,还来得这样迅速。这段时日以来,他所有的烦恼与茫然,在看到朱瑙的一瞬间,便都消散了。谢将军,我来迟了么?朱瑙笑眯眯地问道。看谢无疾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便已知道答案。不,不迟。你来得正好。谢无疾有许多话想说,正酝酿着不知该从何说起时,朱瑙的目光在他脸上巡游片刻,向下游移,最后落在他的腰上,轻轻摇头道:谢将军似乎瘦了些。顿了顿,又道,自然,谢将军仍是极俊的。再顿了顿,笑道,可若是不那么瘦更好。谢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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