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耽美女频>迷雾围城电视> 第6章 南柯一梦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6章 南柯一梦(2 / 2)

符远这边放了人,拍了密电回复高佩德,高佩德叫秘书派人到车站接站,接到人后,立刻用车将那潘健迟送到芝山上,好让高绍轩去向易连恺复命。那高绍轩本来甚为好奇,心想这位潘少爷被关在牢里,能劳动堂堂阅巡使的公子出面关说,来头一定是非富则贵。谁知人送到山上一看,也不过是个衣饰寻常的年轻人。只不过相貌清秀,文质彬彬,倒仿佛是个学生模样。高绍轩素来对此等人物颇有亲近之意,所以不由得十分客气,按西式的礼节与他握手,道:“潘少爷受委屈了,我这就带你去见易公子。”

那人极为沉默寡言,听到“易公子”三个字,却突然抬起头来,看了高绍轩一眼。高绍轩只觉得他眼神锐利,似乎隐隐有一种英气,但不过一瞬间,便又微垂了眼角,说道:“多谢。”

这还是他进门之后,首次说话。高绍轩只觉得他声音喑哑,又见他虽然穿着一身西服,颈中却没有系领带,敞开着两颗扣子,颈下隐隐露出黑紫色的伤痕来,想必在狱中曾经受过酷刑。高绍轩知道革命党被抓后,多半是要受刑的,可是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人身上有这样可怕的伤痕,所以不禁不寒而栗。

潘健迟见他的样子,仿佛猜到些什么,于是伸手慢慢将领口的扣子扣起来,也不知道是否触到伤口,只见他两道眉都皱起来,低声说:“我这副样子只怕会吓着易公子,还是过些日子再去拜望吧。”

高绍轩道:“此事是易公子亲自嘱托了我,在下不便专擅。咱们还是先去见见易公子吧,他见你平安无事,一定才会放心。”

那潘健迟见他执意如此,便也罢了。于是高绍轩便带着他到易连恺的别墅去拜访。

高家别墅距易家别墅并不远,但山路曲折,开车也要好一会儿的工夫。到了门上,门房认识高家的汽车牌号,所以老早笑着迎上来,替高绍轩开了车门,说道:“高少爷来得真不巧,我们家公子爷一早就出去了。”

高绍轩怔了一下,恰好此时山道上隐约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回头一看,正是易连恺的汽车回来了。

门房里的几个人都奔出来,一名仆人当先拉开了车门,高绍轩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原来从车上下来的,是位年轻的女子。定睛细看,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一见之下,顿时觉得又惊又喜,只差要脱口叫出声来。只是今日她的装束打扮与那日山间已经颇为不同,穿着一件姜汁黄织锦旗袍,外面又系着浅色的哔叽斗篷,袅袅婷婷,如箭如荷,既清雅,又华贵。后面跟着女仆,捧着纸匣诸物,倒像是从哪里买了东西回来。

正在怔忡之时,却听到门房的仆人恭敬地说:“少奶奶,您回来了?”

这一声不啻于晴天霹雳,把高绍轩整个人都震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就像傻了一般。那秦桑听到这声招呼,回头看到高绍轩站在那里,也不由得怔住了。门房便道:“这位高督军家的大少爷,是来拜访公子爷的,公子爷还没回来呢。”

秦桑并不答话,眼睛看着高绍轩身后,脸上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高绍轩只当她认出了自己,只是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会是易连恺的夫人。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见秦桑一只手紧紧攥着斗篷的细碎水钻花辫,竟似在微微发抖。

他心中越发觉得混乱,突兀地想到,她见到我如此失态,难道对我也有另一重意思……一个念头并没有转完,理智却命令他,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身边站了许多下人,如果叫人看出什么来,岂不是一场弥天大祸?自己倒也罢了,她是个女子,万一清誉有碍,这般连累了她,自己岂不是死不足惜?所以当机立断,躬身行礼:“少夫人!”

秦桑整个人本来都魂飞魄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听到这一声,才好似猛然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高少爷客气。”

高绍轩便对她道:“不知道公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秦桑心里一瞬间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只不明白眼前这一切是梦是幻,是真是假,又该如何收场。勉强对高绍轩微笑:“要不请高少爷先到家里坐一会儿吧,兰坡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高绍轩见她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仍在微微发抖,说不出的一种可怜。心想她定然是觉得我的身份可疑,但那日与她在山间,不过闲谈数语,于礼法上并无可碍之处。为何她见了自己,却是这般惊恐?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一见之下,自己就觉得倾心相许,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她已经出嫁,而且还是易连恺的夫人。平日听闻易连恺那种种韵事,完全是个花花公子。要不是易家家规严谨,禁止纳妾,易连恺已经不知娶了多少位如夫人。有了这样美丽温婉的妻子,却丝毫不珍惜,一想到这些,高绍轩便不禁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怅惘和可惜。见到她这样怕到了极处,更猜测是因为担心易连恺知晓她与自己曾经说过话的缘故,可见平日易连恺多么霸道无理。

他心里这样想着,秦桑既已经发话,仆人早已经引着他们往前:“高少爷这边请。”

易家这别墅高绍轩也来过几次,但一次也没像今天这般忐忑不安。女佣倒了茶就退下去,秦桑倒仿佛镇定了一些,说道:“高少爷请喝茶。”顿了顿,又说,“上次不知道是高少爷,多有冒昧。”

高绍轩不料她会主动提起上次的偶遇,意外之余心头不禁一阵狂跳,可是仍旧不敢胡乱猜测她的用意,只答:“彼时绍轩也不知少夫人您的身份,请夫人多多原谅。”

秦桑道:“平日高督军对我们多有照拂,请高少爷不要这样见外。”

她说得这样客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还在微微发抖,也许是因为冷的缘故。她进了屋子就有仆人迎上来,替她解了斗篷去。现下她端然坐在沙发中,那姜汁黄织锦旗袍做得极为俏巧,高绍轩本来眼观鼻鼻观心,目光下垂看着茶几上,搁着一只冰纹的花瓶,里面插着数枝秋兰,配着蕙草,斜欹淡然似疏墨写意。可是隔着这花瓶,隐隐绰绰就是她的身影,尤其腰身不过纤纤一握,仿佛人在花影幢幢中。他心中越发觉得混乱,也只得嘴里客气地答话,可是自己说了些什么,却是丝毫也不晓得。两个人坐在那里,秦桑倒是很周到,问了督军好,督军夫人好,又说了几句闲话。高绍轩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这么一走神的工夫,秦桑已经又说了好几句话了,见他并不回答,只得叫了声:“高少爷。”

高绍轩这才如梦方醒,连忙道:“夫人有话请讲。”

秦桑那日见他,不过觉得他除了几分书卷气,为人却是很爽利。今天却不知为何他整个人都呆呆的,竟然好似书呆子一般。她满腹心事,根本顾不上多作他想,只得道:“不知道高少爷此番来,所为是公务还是私事。如果不便说与我知道,要不就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因为兰坡他恐怕要到下午才会回来。”

她话说得虽然客气,可是却透着婉转逐客的意思。高绍轩道:“我一介学生,哪里有什么公事?只是公子爷嘱托我办一件小事,眼下已经有了结果,所以特意过来。”顿了顿,又道,“如果方便,就请夫人转告公子爷,就说潘少爷已经被释放,请公子爷放心吧。”

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替秦桑介绍潘健迟,于是对秦桑道:“这位便是潘少爷,是公子爷的中学同学。”又回头对潘健迟道,“这位就是易公子的夫人,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那潘健迟自从进门以来,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抬眼看了秦桑一眼,然后鞠了一躬,声音很轻:“谢谢夫人。”

秦桑眼眶一热,几乎就要流出眼泪来。易连恺数日来对她不理不睬,她本以为此事没了指望,没想到会有如此意外的结果,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救出来的这个潘健迟竟然不是别人。她几欲要失声痛哭,只是拼命强忍,手里捏的一方手绢,都要攥得碎了。此时更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高绍轩见她神色有异,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双颊通红,额头却有细密的汗珠,以为她身体不适,于是起身道:“打扰夫人多时,绍轩该回去了。”

秦桑不知他这一走,到时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由得乱了方寸。抬起眼来,看着他身后的人,那人却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她心中一恸,眼泪却已经生生欲要涌出,连忙装作咳嗽一声,对着高绍轩勉强一笑:“高少爷辛苦了,刚刚有山农送来的时鲜,山中也没什么好吃的,如果高少爷不嫌弃,还是在这里用过饭再走吧。不然让兰坡知道,一定会怪我招呼不周。”

她此时提到易连恺,心中却似针扎一般,更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惊恐涌上来。她想到如果易连恺回来,见着这个潘健迟,说不定会看出什么破绽来。眼下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易连恺见着他。可是这次见不着易连恺,高绍轩说不定还要带着他来。要怎么样避开易连恺,自己却又想不出来,只能相机行事,因为易连恺晚上才会回来,说不定自己可以想出法子来。高绍轩见她默然无语,尤其提到易连恺时,温婉之中另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心中一软,担心她真的无法交差,不由道:“那么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吧。”

秦桑便叫:“韩妈。”

她起身去吩咐女仆,从沙发前走过,虽然穿的是高跟鞋,可是踩在地毯上,绵软无声。仿佛只是一刹那,已经从面前走过去了。只有一种幽幽的香气,向人暗暗袭来,却又渐渐淡去。高绍轩心中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只是看着潘健迟,只盼他不要瞧出什么端倪来。幸好那潘健迟却也似在出神,眼睛只是望着茶几上的花瓶。

他们两个默然坐在那里也不过片刻工夫,秦桑已经回来了。她似乎镇定了一些,连笑容都自然了许多,向高绍轩道:“高少爷是一直在外国留洋?不知道是去的哪个国家?”

“美国。”

“美国的音乐和美术都是非常好的。”秦桑道,“一直听说风景也是不错。”

高绍轩趁机问:“夫人为什么不出洋去走走呢,哪怕是旅游也是极为有趣的。”

秦桑道:“父母在,不远游……总不过为着长辈的老人……”

说到这里,她似乎又难过起来,倒是笑了笑:“瞧我们这种守旧的思想,只怕让高少爷笑话了。”

高绍轩道:“少夫人只怕比绍轩还要年轻,何来守旧之说呢?”

这样闲闲地谈话,没过一会儿,韩妈就来报告,说厨房已经准备妥当了,于是秦桑便请高绍轩到餐厅。她因为是主人的缘故,格外的客气:“高少爷请,潘先生请……”

高绍轩便起身往餐厅走,那潘健迟跟在他身后,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然秦桑默不做声,错身而过之际,突然就将一样东西塞进他的手里,然后一直走进了餐厅去。

他们的别墅虽然是西式的,却有一中一西两个餐厅。因为易连恺平常请客,都是在那间西式餐厅里,所以厨房也将菜送到西式餐厅。高绍轩刚刚坐下来,女仆便上前来,替他打开餐巾。秦桑便道:“今天吃中国菜,却是用西式的餐具,也请高少爷随意一些,入乡随俗吧。”

高绍轩听她只是客客气气地对自己讲话,便如最称职的主妇一般,心中不知为什么说不出的难受,便淡淡笑道:“早就听闻公子爷这里的厨子好,今天也开开眼界。”

易家的厨子乃是江左的名厨,做的清蒸黑骨鱼,只浇上一勺清汤,热腾腾端上来,鲜美无比。更有石耳等山珍,虽然菜式简单,却极为美味。秦桑虽然不喝酒,却让仆人开了一瓶香槟,笑着对高绍轩道:“兰坡不在家,亦没有别的陪客,就请高少爷和潘先生两人自饮吧。”

这顿饭三个人都吃得食不知味,好在很快就吃完了,厨子还是按西式的规矩上了咖啡。高绍轩见秦桑一直似乎打不起精神来,于是便带着潘健迟告辞。秦桑道:“等兰坡回来,我告诉他你们来过,看他什么时候去府上回拜吧。”

高绍轩于是连声道“不敢”。

秦桑也不再客套,略送了一送,就进去了。

她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只是心神不宁。伏在床上,只觉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像是又回到学校里,大株的梧桐树,掩映着西式的旧楼。幽深阴暗的树影,一片一片小巴掌似的梧桐叶,细细密密地遮住天影云光。细细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落下来,郦望平的眼睛却是光洁明亮,如同那阳光一般灼人。他牵着她的手,低声对她说:“秦桑,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出洋去。”

而自己只是一味地摇着头,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她哭着哭着,终于哭醒过来,原来只是南柯一梦,可是枕头已经哭湿了一片。她慢慢坐起来,原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外头却响起沙沙的声音,仿佛是下雨了。

她起身推开窗子看,果然是下雨了。细密的雨丝将黄昏一点一点织进夜色里,四面都是暗沉沉的雨,打在楼下的芭蕉树上,噼噼啪啪作响,倒像是更添了一层凉意。山里的风本来是很大的,这时候却似一切都静止了,只有雨如同白茫茫的雾气,将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全都笼罩起来,远远近近只是一片苍凉的雨。

她觉得浑身发冷,正待要关上窗子,却看到汽车的车灯一闪,雪亮的两簇照得白茫茫的雨像无数雪白蛾子飞在那灯柱中,滚成一团团,飞舞乱撞。这两簇光很快就滚过窗角消失不见,汽车引擎的声音低沉着由远及近,她回过神来,这么晚了不会有旁人,一定是易连恺回来了。

她只发了几秒钟的呆,立刻就跑到浴室去,急匆匆打开水龙头洗去脸上的泪痕。看镜子里自己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一望就知道哭过。身上的衣服也睡得皱皱巴巴,于是连忙换了套睡衣,这样一折腾,已经听见易连恺上楼的脚步声。她急中生智,干脆把浴缸的龙头打开,正放水放得哗哗响,房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只听易连恺叫:“秦桑?”

她手忙脚乱,匆忙道:“你别进来,我在洗澡。”

那天在山顶凉亭,易连恺跟她狠怄了一场气。无奈秦桑自打结婚,就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无论吵也好,闹也好,她只是不理他。他气得没有法子,虽然老大不情愿,却还是叫高绍轩把潘健迟给弄出来了。这件事他认为实在大大地失了面子,所以还不曾在秦桑面前提过。今天回来也不过是因为下雨了,山中无甚去处。不想一回来,韩妈却告诉他说秦桑大约是不舒服,一直睡了半天,连晚饭都没有吃。他本不想理睬,谁知走上楼来见秦桑房里亮着灯,不知不觉就走进来了。走进来了没看见人,于是叫了一声。没想秦桑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先是一怔,听着浴室中水声哗哗,有淡淡的热气蒸腾,从门缝间弥漫开来,更有一种幽幽的香气,不知从何而来,缭绕袭人,说不出的旖旎香艳,叫人怦然心动。

秦桑背倚着门,听着外头静悄悄的,不知道易连恺走了没有。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门钮忽然转动,她吓了一大跳,易连恺却笑道:“你把门开开,我也正想洗个澡,咱们一块儿吧。”

“不行!”

易连恺便笑道:“那好吧,我先去拿衣服,等你洗完出来,我再洗。”

秦桑刚刚松了口气,没想到易连恺嘴上这么说,却突然用力将门一撞。她猝不及防,门已经被他撞开了。易连恺见她发鬓微松,只穿着极薄的白绸小衣,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说不出的一种可怜可爱。不由得哈哈大笑,不由分说便将她打横抱起,秦桑来不及挣扎,已经被他扔入浴缸水中。瞬间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浸得湿透了,她只差没被水呛到,正是又惊又怒,易连恺却已经搂着她,笑嘻嘻道:“咱们还是一块儿洗吧。”

这个澡洗了差不多两个钟头,秦桑本来担心易连恺瞧出什么破绽来,结果两个人这么一纠缠,他倒什么旁的话都没说,洗完澡出来往床上一倒,几乎立时就睡着了。秦桑睁大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易连恺的一条胳膊横在她腰间,沉甸甸得教人透不过气来。本来她把他的手拨开了,可是没一会儿,他翻了个身,又重新将胳膊横过来了。

秦桑想起很久之前,刚刚新婚的时候。她晚上总是做噩梦,那会儿她和易连恺还能相敬如宾,有时候她从梦里哭着醒过来,他也会问她,她只说是想妈妈了,他总是起来给她倒杯热茶,让她喝了定定神再睡。可是没过几个月,易连恺喜新厌旧的毛病就原形毕露,对着她也越来越阴阳怪气,她又不耐容忍,日子到底是过不下去。

过不下去也得过,拖拖拉拉也有两年了,只是没想到今生还能见着郦望平——她背心里出了薄薄一层冷汗,邓毓琳什么都知道,却托自己去救潘健迟。邓毓琳定然也知道潘健迟就是郦望平。可是为什么不对自己明言?难道怕自己会视死不救吗?还是另有别的图谋?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心底里几乎有一种绝望的寒意。仿佛自己已经一脚踏进机关重重的陷阱,四周八方十面埋伏,都正在等着她。她只在心里安慰自己,郦望平一定会走的,他一定会一走了之,见着自己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之后。如果他真的是革命党,难道还会傻乎乎地在这里等死吗?只要他走脱了,那么余下的事自己总可以应付得来。

万一真的应付不了,大不了也就是个死罢了。这样活着,还怕死吗?

她心里暗暗地给自己鼓着勇气,慢慢地盘算着,如果明天易连恺问起来,自己应该怎么答话。人是她托他救的,现在潘健迟一出狱就失踪了,他说不定会起疑心。幸而没有什么证据,只要她死咬着不认,易连恺总不至于拿她当同谋来审……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渐渐地就睡着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