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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2 / 2)

白雪岚坐在太师椅上,伸手把宣怀风拉到怀里,让他在自己腿上坐了,揉着他的太阳穴问,“应付了一上午,累坏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你出院的消息也封锁住,不让他们来烦你。”

宣怀风眯着眼睛享受他的按摩,嘴上却又说,“我头不疼,不用揉太阳穴了。不过真有点累,我们别在这里坐了,回房里睡一个午觉罢。”

白雪岚说,“正合吾意。”

拉了宣怀风站起来。

正要出厅门,正撞到管家进来,报告说,“总长,有客人来探望宣副官。”

白雪岚皱眉道,“又来客人?宣副官身体刚好些,不能太劳累,你就说,请过几天再来吧。”

管家应了一声,正要去,宣怀风插了一句嘴问,“是哪个客人?”

管家说,“是白云飞白老板。”

宣怀风说,“那是老朋友了,快点请他进来。”

白雪岚听说是白云飞,这倒是个无害的妙人儿,所以也不再反对了,和宣怀风迎了白云飞,三人在小花厅坐下。

听差奉上茶来,又在桌子上摆了四碟子咸甜点心。

白云飞穿着一袭皂色长衫,仍是那风流雅致的模样,脸色倒比从前多了一些红润。

宣怀风问起店面的事,白云飞说有几个朋友从中帮忙,一切很顺利,十来天前已经开张了。

宣怀风便不好意思,说,“本来说了,开张那日是要亲去祝贺的。偏偏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我竟失约了。实在很对不住。”

白云飞笑道,“你和我说这个话,就太见外了。你是生病,我没能去探望,已经心里很过不去,难道还怪你没来给我贺开张?况且,我这小小的装裱店,受了年太太不少帮助呢。她照顾我的生意,还叫她的朋友也照顾我的生意,我是无以为报了。”

宣怀风笑道,“我姐姐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

白云飞问,“你出院了,见过年太太没有?前阵子她和我通电话,还……”

说着忽然一停,便不往下说了。

只淡淡地微笑。

宣怀风便知道,大概是宣代云和白云飞抱怨自己弟弟生病了,却被白雪岚拦着,不得去探望。

因为白雪岚也在座,白云飞不好明说。

白雪岚也猜到是怎么回事,缓缓啜着茶,没有一丝局促懊悔的样子,仿佛在他看来,把宣怀风圈在自己的范围里,不许他人接触,是很天经地义的事。

宣怀风扫了白雪岚一眼,对白云飞解释说,“本来出院就应该去看姐姐的,只是后来一想,我的病还没有全好,难保没有传染的危险,姐姐现在,又是不能有一点疏忽的时候。所以打算过几天身体大好了,再去探望。”

白云飞也知道,宣怀风住进德国医院,检查的结果是肺部发炎,那确实是可以传染的,不由点了点头,说,“那是,小心一点好,也不急这一两天。”

这时,孙副官从门外走了进来,到白雪岚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白雪岚便站起来说,“有点公务,我去办一办。”

宣怀风问,“什么公务,要我也去吗?”

白雪岚说,“虽然是公务,但不是你那一摊子的事。你们继续聊吧,但是不要聊太久了,你还在休养中,应该多去床上躺一躺。”

宣怀风说,“我心里有数。你忙你的。”

白雪岚便带着孙副官出去了。

这边宣怀风和白云飞闲聊了几句,略停了停,低头静静喝茶。

宣怀风见白云飞端着茶杯要饮不饮,仿佛偷眼瞧了自己几下,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不由问,“有话要和我说?”

白云飞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

宣怀风说,“那就说吧。”

白云飞又是一笑,沉默片刻,说,“传递这些消息,对你没有益处,对他也没有益处。再则,似乎又有些对不住总长。”

宣怀风说,“这样打哑谜,可真是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你不要卖我的关子,快点直说了。”

他的好奇心是被勾起来了,一连追问几次。

白云飞心里也很懊恼,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不该多事,早知道,何妨过两天再来看你。”

顿了一顿,他问宣怀风道,“我知道你那些朋友们,约了今天一早来探望你的。我来得比他们都晚,你知道,我早上到哪里去了?”

宣怀风说,“我怎么能猜到?”

白云飞说,“我是去林奇骏家里了。他母亲去世了,明天他就要扶灵回广东。我原是打算去瞧一瞧,尽个礼,后来过去一看,他实在伤心得不行,就多留了一个多锺头。”

宣怀风惊道,“他母亲去世了?不会吧?林伯母我是认识的,身体一向健实。是生了什么病?”

白云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听说是老人家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头撞到石墙上了。奇骏说,本来一撞到头,就抱着她赶去德国医院,那医院是很擅长治这种头颅伤的,可是德国医院没位置,只能转送到另一家医院。后来就耽搁了。”

宣怀风一怔。

德国医院的位置,最近怎么被占住了,他自然清楚。

整个医院就五层楼,海关要了两层,广东军要了两层,如何还能有位置?

宣怀风便默默地,半晌,遗憾地一叹,“林奇骏不管和海关,还是和广东军,都是有交情的。为何那种要紧关头,不把情面拿出来使一使,要一个位置?既然是他的母亲出事,给个位置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总该有人出手相助才是。”

白云飞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凄凉的场面,我也只能宽慰他,总不能去问他这些。不过,照我想,他总有不得已的缘故。不然,谁能眼睁睁看自己没了母亲呢?”

宣怀风沉默了半晌,说,“无论如何,这件事,我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回想海关在德国医院的所为,确实过于跋扈了。为着我一个人,霸占了两层楼,也不知耽搁了多少病人的性命。”

白云飞说,“这也不能怪你。你在病中,并不知道外面的事。”

宣怀风说,“他的母亲,我从前在广东时,也是经常见的,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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