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历史军事>暖阳不及你情深txt百度云> 第二百零一章 她还是应该幸福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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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她还是应该幸福的不是吗(1 / 1)

缨宁看到谢雨婷这样急,自己也有些急。“妈,您先不要激动,我是您的医生,我要嘱咐您,就是您想到了什么,也要克制着自己,不能冲动。”“缨宁,我……”——“妈,您怎么了?”冷木阳从楼上来到厅里,远远地就听到了谢雨婷焦灼的声音。缨宁看看冷木阳,又看了看屏幕上定格的冷天宇的画面,默默地没说话。冷木阳顺着缨宁的视线扫了一眼屏幕,墨眸沉静,“妈,难道您不觉得,您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吗?您没有烦恼,也不会患得患失,既不会为曾经发生过的事而难过,也不会为……”“不,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谢雨婷突然就站了起来。因为缨宁和冷木阳各守在她的两边,她一时没法从沙发和茶几之间出去。所以,她又重新坐下。两手蜷起,把沙发压下去两个坑。“妈,您……”“木阳,我怎么会没有烦恼?我没有过去,所以,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现在的生活,又是一片空白!”“妈,您还有我,有周周……”“不,我什么都没有!”谢雨婷深深地垂下头,痛苦地几乎发不出声来。她的痛苦,没有人能理解,“木阳,你虽然是我的儿子,可是,你这么年轻,我们几乎没有共同语言;你又这么优秀,你整天有自己的事要忙,几乎没时间在家里;现在,你又有了缨宁……你哪里还有时间用在我身上。而且,即便是你时间,你要陪我,我们能说些什么呢?我是母亲,可是,我却想不起来我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相处的时光……我没有过去,我觉得我心里很空。木阳,你明白不明白,妈妈心里空荡荡的。过去是空的,现在也是苍白的,那我的将来,一样是苍白的。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长辈,你的世界里,完全可以没有我;我对周周而言,更是这样,我就是一个保姆的身份,周周由谁来照顾都一样;所以,我一无所有,我连一点可以安慰我心灵的回忆都没有,我……”冷木阳有点陌生地看着自己母亲,沉默不语。母亲她,原来竟然有这么深的痛苦。可是,他做儿子的,一直都没有看出来,也没有理解她,这是他的过失……缨宁完全能够体会谢雨婷的痛苦。她以前也救治过失忆的病人,这些病人因为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时常会呆呆地坐着,看上去,像没有生机的植物一样。人,总要有过去,才会有现在。有了现在,才会有未来。这是生命的过程,是延续,是积累,也是生命的重量。如果生命太轻,那必然会空。就像谢雨婷现在一样。谢雨婷从缨宁这边挤着跑出去,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周周吓坏了,扯着缨宁的衣袖问她是怎么回事。“周周不怕,奶奶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她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事情,所以,我们不要去打扰她好不好?走,姐姐带你去刷牙洗脸。”“嗯,周周听话,周周乖乖睡觉,不打扰奶奶。”缨宁领着周周去了房间里。毕竟是小孩子,冲了澡之后,人就昏昏地闹困,缨宁给他讲故事,一个故事没有讲完,小家伙就睡着了。缨宁把书放到桌上,站起身在灯影里看着周周。周周的模样跟周医师有些神似。小小的人,脸上还有婴儿肥,小嘴儿红红的,十分可爱。以前缨宁只看着周周闹,现在突然看到一个闭着眼睡觉的他,感觉十分不同。原来小孩子睡着之后,就会显得幼小,让人想亲近,想呵护……缨宁陪着周周身边,又坐了一会儿,等着他完全睡熟了才离开。客厅里,冷木阳站在窗前,颀长的背影嵌在窗玻璃上,凝然不动。缨宁慢慢走过去,窗玻璃上她的身影在缓缓移动。“冷木阳,妈妈她……”“刚才我敲门,想和妈妈谈谈,但是,她说已经睡下了。”缨宁默默地听着,跟冷木阳并肩而立,心情亦是十分沉重。缨宁知道冷木阳心里很矛盾。也知道冷木阳在因为母亲的事而难过。而且,她还知道冷木阳这一切痛苦的来源,跟她有关。冷木阳为什么会一直不想让谢雨婷恢复记忆,一是怕谢雨婷知道的太多反而会痛苦;第二个原因是……想保护姚清和冷天宇的婚姻。缨宁明白,冷木阳完全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所以,才这样的做的。虽然谢雨婷恢复记忆后,不一定就能影响到姚清和冷天宇的感情,但是,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缨宁告诉冷木阳,“我去和妈妈谈谈,我们同是女人,我又是她的医生,我去谈比较合适。”“别去!”冷木阳不许。缨宁对着他笑笑,转身就走,而且走得很快。冷木阳墨色眸子里,似潮水翻涌,定定地望着她。“妈,我是缨宁,我想和你聊聊,您还方便吗……好,那我进去了。”缨宁在门口敲门后,门内,谢雨婷答应了一声,她推门进入。房间内,谢雨婷合衣坐在床头,两眼痴痴地盯着房间里的暗处,像是失了神一样。台灯的光,只照亮了桌前的一块空间。缨宁拿了把椅子,坐到了床边。她既是医生,又是谢雨婷的儿媳,叫谢雨婷一声‘妈’,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很亲密了。其实,自从缨宁被冷木阳从冷家带出来之后,她的心里,就已经安定下来了。她原来做沈簟秋的时候,所追求的,不也就是和冷木阳一生一世、两情相悦吗?所以,她不仅在冷木阳那里,没有再保留什么,对谢雨婷,也是以母女的关系来定位的。此刻,她心里很为谢雨婷难过,“妈,刚才您说的那些话,我都能理解。我是医生,我面对过失忆的病人……他们的生活,确实很单调。”谢雨婷听了缨宁的话,本来还有些木然,现在,眼珠儿动了动,低头不语。“妈,我现在坐在您身边,您有什么话,您就问我吧!我会告诉您的。”缨宁的声音很轻,她看向谢雨婷的眼神很真诚。谢雨婷低着头,迟疑了一会儿才问,“缨宁,我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妈,您当然都可以问。木阳和我以前不告诉您,是真的不想让您痛苦。可是,您想知道您的过去,这是您的权利。我是医生,又是您的儿媳,我自然是希望您能幸福开心。”谢雨婷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来,“缨宁,那你告诉我,冷木阳的父亲,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婚姻?”缨宁没有避讳,“是。冷伯伯他……是今年夏天结的婚。”“他……是今年才……结的婚?”谢雨婷似乎十分意外,眼睛里像有千般情绪在乱闯乱撞,“那,我和他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我听冷伯伯跟冷木阳说过,对家里的事,也知道一些。当年,冷木阳刚刚满月的时候,您和冷伯伯吵了一架,当晚就离家出走了……”“缨宁,你是说,我是冷木阳满月的时候走的?那木阳说,他今年二十八岁,就是说,我离开冷家已经有二十八年了?”“妈,是这样的。”“二十八年……”谢雨婷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双眼微阖,眼角渗出晶莹的泪滴,“缨宁,就是说,冷天宇他等了我二十八年,是不是?”缨宁能够明白谢雨婷的心情。在哪个女人心里,不是把自己心爱之人的态度看得很重呢?谢雨婷问得她这些话,不就是想证明,冷天宇的态度吗?“妈,您说得没有错。冷木阳说,冷伯伯这些年,辛苦把他养大,身边从来没有其它女人。他确实是一直一个人……”“缨宁,这么说,是我醒得太晚了?我不过是晚了一个秋天,冷天宇,他就爱上了别人吗?”谢雨婷的脸上有希翼,也有痛苦和失落。片刻之后,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脸,小声地哭起来。缨宁望着谢雨婷,心情也跟着不好了。世界上的事,只有爱情最让人心动,最蚀骨伤心。即便是像谢雨婷这样,刚刚苏醒失去记忆的病人,心里所期待的,也是一份美好的爱情。缨宁跟着想到冷木阳,心底里浮浮沉沉的,百般滋味翻涌。谢雨婷哭过之后,精神就有些差了。夜深了,缨宁想着谢雨婷也困了,就劝她早点休息,“妈,我给您拿热毛巾擦擦脸,你早点睡吧!明天,您有什么事要问,还继续问。我上次借着木雕,跟您提到过二叔的事,也就是想着帮助您恢复记忆呢!您现在的大脑没有问题,就是需要将那些记忆回路打通。这虽然需要过程,但是,我会帮着您,让这段时间尽量变短。”谢雨婷慢慢地别过脸,没说话。缨宁就去绞了热毛巾过来,给谢雨婷擦手,擦脸。谢雨婷很安静,在缨宁要走的时候,她才说,“缨宁,谢谢你。”缨宁受不住,“妈,我们是一家人。您安心休息吧!晚上就不要再想了,影响休息,对身体也不好。”谢雨婷点点头,慢慢地躺下,轻轻地阖上了眼。冷木阳坚持要睡在客厅里,他怕谢雨婷晚上再有什么事。缨宁劝不住他,本想陪着他,但是,冷木阳不同意。“听话,回房间睡。”冷木阳抱了抱缨宁,然后就赶她走。缨宁瞅着冷木阳,眼神里带着怨气,怎么也不肯走。冷木阳便冷了脸,结果,缨宁就哭了。其实,她早就想哭了。她的心情很复杂,作为医生,听着自己失忆的病人说自己失去记忆后,是如何的痛苦,她这个作医生的,心里也不好受。更何况,刚才谢雨婷为着冷天宇结婚的事,说了那样的话,更让她觉得伤感。冷木阳看缨宁的泪水止不住,连忙扯了纸巾过来帮她擦泪。“怎么了?是不是妈妈跟你说什么了?”缨宁接过纸巾,本想自己擦眼泪,听到冷木阳这样一问,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哭出了声。冷木阳重重地叹了口气。“先说话再哭。”“冷木阳,我,我真地很伤心……你不知道,妈妈刚才问我,冷伯伯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告诉她,冷伯伯是今年夏天结的婚……妈妈就说,她醒晚了,她说,她不过是晚了一个秋天,冷伯伯就爱上别人了……然后,妈妈就哭……”冷木阳听明白了。他垂眸,伸臂将缨宁揽在了怀里。“我都知道了,别哭了。”“冷木阳,我原来是为我母亲难过,现在,我又为妈妈难过,我是不是很矛盾,很奇怪?”“不奇怪。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懂得爱的好女孩儿。”“冷木阳,你知道吗?我刚才在妈妈的房间里,我好怕,我就怕她问我,冷伯伯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结婚了……我怕她知道,现在冷伯伯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我……真地很矛盾……我想,你也怕被她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冷木阳点点头,“是,这就是我的纠结之处。”缨宁伸手,攀住了冷木阳的肩,将头更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前世,作为沈簟秋时失去的爱情,这一世,竟然被她这样幸福地拥有了,这实在是上天对她的垂怜和眷顾。“冷木阳,我不回房间睡,我要和你在一起。”冷木阳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蹭着缨宁的发顶,墨眸微阖,没有再说。谢雨婷一夜睡得安稳。早晨,站在镜子前梳头发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呆滞。镜子里,恍惚出现了冷天宇的模样。他看上去,气宇轩昂,两目炯然有神,完全是尊贵的董事长。而她,她的两鬓已经有了银丝,眼角也有了细纹……他们,实在不相配。想必,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很年轻,很美吧!谢雨婷的梳子插在发间,像是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二十八年,他为她守了二十八年……他们之间必然也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所以,她还是应该幸福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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