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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1 / 2)

封道渠进来后, 德宁帝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六皇子监国已近一月,爱卿觉得他如何?”

封道渠看着德宁帝难看的脸色, 抿了抿唇, 随后,又叹了叹气,一个字没说。

“说实话便是。”德宁帝揉了揉疼痛的脑子,“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没多少时日了。”

封道渠连忙道:“皇上莫要如此说,您定会长命百岁。”

德宁帝摇了摇头, 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

自从几年前大病了一场, 他就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如今病情越发重了, 清醒的时候越发少了。

“让你说你大胆说便是。”

封道渠看了一眼德宁帝的脸色,说:“既如此, 臣也就不客气了。其实,六皇子如何,您心中定然也是清楚的。六皇子是个极有才华的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 治国上, 跟其他皇子比,太过逊色了一些。”

这不是德宁帝想听的答案。

但却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

这一个月, 若是用一个字来形容朝堂,那就是:乱!

“六皇子宅心仁厚,心又软, 往往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若只是一个皇子,到还没什么。但若是一国之君,难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德宁帝叹了叹气。

虽然他清醒的时间不多,但也不是一直昏迷着。

所以,朝堂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之前之所以让六皇子去监国,也是为了考察他,看看他到底能否担此大任。

结果是失败的,也是混乱的。

“他当真不适合吗?”德宁帝喃喃道。

封道渠最是懂德宁帝的心思,知道德宁帝最喜欢六皇子。

只是,有时候,给喜欢的人不适合他的东西,反而是害了他。

“臣知道皇上您喜欢六皇子,爱护六皇子。只是,若是把这么重的责任压在六皇子身上,或许,反而会害了他。”

听到这话,德宁帝心神一震。

觑了一眼德宁帝脸上的神情,封道渠接着说道:“昔日,江源国诸皇子兄友弟恭。□□把皇位传给了最宠爱的十皇子,十皇子即位不过两年,就被朝臣把持了朝政。诸皇子不满祖宗基业落入异性之人手中,起兵造反,两年后,三皇子打败了其他皇子,杀了十皇子,成为皇上。而原本强盛的江源国,因着这事儿,泯然于诸国之中。高祖欲传位给最喜欢的四皇子,诏书还未颁下,四皇子就被大皇子斩杀。为此,高祖悲痛欲绝。好在大皇子阴谋被人发现,二皇子即位。”

封道渠说的这些事情德宁帝未尝不知道。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六皇子如今的表现,若是真把皇位传给他,难免也会是异常灾祸。

许久过后,德宁帝道:“爱卿觉得哪位皇子最合适?”

封道渠自然最想说五皇子,不过,他没说出来。

“此事重大,应有您亲自来定夺,臣不敢非议。”

德宁帝道:“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就是了。”

封道渠道:“那臣就斗胆说几句。若从臣的角度看,作为一名君主,四皇子性子略急躁了一些,对大臣态度也不好,影响君臣和谐。六皇子优柔寡断,太听朝臣意见,久了会被朝臣把持朝政。七皇子虽表面跟朝臣关系好,但却没有责任心,做事喜欢推诿,犯错不承认,委实不是明君所为。至于五皇子,跟朝臣的关系不好不坏。”

听到这些,德宁帝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又多问了一句:“五皇子性子如何,爱卿为何没说?”

封道渠琢磨了一下,道:“五皇子看起来话少,但实则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有主意,有时候是好事,不会被朝臣把持。有时候也是坏事,过犹不及。”

他最看好的自然是五皇子。

只是,他看好不算什么,德宁帝觉得好才行。

很显然,德宁帝不知为何,对五皇子很是忽视。

其实,德宁帝也是知道五皇子能力的。

要不然,不会在自己病重期间,仍旧让五皇子在吏部和礼部。

礼部也就算了,吏部可是重要的部门。

“嗯,你先退下去吧,容朕再好好想想。”

“是,皇上。”

第二日,德宁帝把六皇子叫了过来,父子二人聊了许久。

过了两日,德宁帝对外放出消息,自己身体已经大好,没再让六皇子监国。

事情仍旧交由几位重臣来做,最后他来做决定。

杨槿琪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件事情,她觉得有必要提醒谢谦璟一下。

自从德宁帝晕倒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跟前世德宁帝去世之前一模一样。

那段时间是她生命中最后的几个月光亮,虽具体时日她记不得,但一些大事她记得非常清楚。

先是重臣管理朝政,接着,六皇子监国,再后来,朝臣管理朝政。

再过几日,怕是德宁帝就要突然去世了。

而此刻放出来的消息,后来被太医称为“回光返照”。

晚上,谢谦璟回来后,杨槿琪问道:“听说父皇的身子好些了,可是真的?”

谢谦璟点头:“的确是真的。比前几日好了一些。”

杨槿琪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谢谦璟脸色并不太好看。

“既然是真的,您为何还会愁眉不展?”

谢谦璟想了想,说:“父皇这病来得太过奇怪了一些,且,反反复复。”

杨槿琪道:“是啊,您说巧不巧,父皇上次晕倒后,一个月后,身子骨就好的差不多了。结果却突然不好了。如今又刚好快一个月了,父皇的身子又突然快好了。”

若德宁帝真的是中毒了,那么下毒的人极有可能是七皇子。

毕竟,前世,最终登上皇位的人可是七皇子。

谢谦璟也知道媳妇儿的意思,只是,没有证据。

“太医院的人查不出来。”

“妾身怀疑是七皇子所为。”杨槿琪直截了当说出来自己的怀疑。

“但,父皇生病那日,七皇子并未去过宫中,父皇只见过六弟。而且,复发那日守在身边的人是四哥,当晚去看父皇的人也只有六弟。”谢谦璟道。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七皇子,只是,若德宁帝是中毒,证据指向的人却不是他。

杨槿琪蹙了蹙眉。

难道她猜错了,下毒的人并不是七皇子?

或者皇上并没有中毒?

“明日是不是轮到您守在父皇身边了?妾身跟您一起去吧。”

德宁帝的病估摸着就是最近这段时日了。

不去看看的话,她总是不放心。

谢谦璟本想拒绝,但,看着媳妇儿满脸心事的样子,道:“好。”

晚上,谢谦璟去了书房。

“最近左相那边可有异动?”

齐少源道:“没有任何异动。之前六皇子监国时,他反对得特别厉害,还试图串联其他大臣反对。近半个月却突然安静下来了,回府之后,哪里也不去。莫说跟上个月比了,就算是跟之前比,也很不正常。”

谢谦璟微微蹙眉:“嗯,盯紧了。”

“是,主子。”

谢谦璟想,若德宁帝真的被人下毒,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七皇子。

当然,还有——

“冷宫那边呢?”

章既道:“没有任何异动。馨贵妃每日抱着个布娃娃,没跟任何人接触过。”

“嗯,继续盯着。”

“是。”

“秦南王呢?”

“秦南王从琴雨阁回去之后就没出过门,皇上病了他都没去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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