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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 / 2)

众人正吃的起兴, 在房里待了一上午的王书生终于出来了,见此情景还愣了一愣。

展鸰就出声招呼,“你也来吃些吧!”

王书生的喉头动了动, 明显是吞了几口口水,不过还是摇摇头:“多谢美意, 不过我还是喝粥就好了。”

展鸰就说:“哎,你这一路走来,想必也是累了,每日只吃些清粥咸菜的, 如何使得?”

看他这面颊凹陷的模样, 想必连日来也是坐立难安、三餐不济吧。

王书生再三谢过, 依旧坚持道:“芸娘身子尚未痊愈, 还只能吃粥,我只道与她同甘共苦, 如何能自己先在这里享乐?”

说完也不顾众人阻拦,自己去厨房端了两碗粥并两碟小咸菜, 都用个大托盘托着, 又原路回房休息了。

众人唏嘘一回,又议论几句, 复又埋头吃鱼, 显然是不大记在心上。

倒是褚锦又往后头看了两眼, 觉得有些好奇, 小声问道:“这人是谁?他口中的芸娘又是谁?”

展鸰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昨晚上来投宿的客人。”

到底是有点八卦的, 又更小声的跟她附耳道:“瞧着倒像是私奔的。”

“啊??!”褚锦骇然变色, 复又往后头瞧了几眼,然后拧着眉头道:“那芸娘也是个傻的。”

顿了顿又道:“若她还是执迷不悟,继续跟着那书生走下去,这辈子就毁了。”

平时大家倒也看戏啊,看话本什么的,其中确实有什么私相授受、私定终身逃婚啊私奔什么的,可到底画本并非现实,大家只是看的时候图个热闹一笑而过,哪里能当真呢?

褚锦就百思不得其解,心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傻姑娘才会取这下下策,跟人私奔呢?

吃完了饭,众人各自回房,或休息或做活或说笑,充分享受难得的假日时光。

展鹤人小体乏,正好又碰上阴雨天,吃饱喝足之后难免困倦,略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儿消食后就回房睡觉去了。

展鸰跟席桐三言两语说了夏白出去剿匪的事,也不必越往深了说,席桐已经瞬间领会到她的画外音,当下撑着伞又往蒸馏房去了。

既然夏白已经去剿匪,那么他们的事儿就不能再拖了。难得遇到这样好的机会,必须抓住,一旦失去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因雨势过大,道路湿滑,展鸰也不放心放任褚锦这么骑马回去,索性留下她玩。

两人靠窗坐下,一边玩扑克一边说笑,又翻开那布料样本子看,她说这个好,她说那个好,又随手画了许多纹样和新式衣服样子,预备回头叫人一块做出来。

院子里的草木都被雨水冲刷了个透彻,绿的更绿红的更红,角落里用石头堆砌起来的池子也满了,水里头几片小小荷叶已经飘了起来,在雨水击打下左右摇摆,如同翠绿的小舟,十分可爱。

满院子的月季花勇敢的迎着雨水,几个时辰过去竟然没有掉下来多少花瓣!

褚锦就指着外头道:“那几棵大柳树长得甚好,姐姐如何不在树下修一架秋千,或是搭个花架子什么的,待到夏日草木繁茂绿树成荫,香风满地,还能在上头小憩一会儿呢。”

展鸰顺着她说的想了一回,果然很美,不过又说:“倒是也好,只那里原本是我为葡萄架子留的地方,若是搭了秋千,葡萄却往哪里栽呢?”

她跟席桐成亲用的新院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若要搭秋千,到时候搭在自家院子里吧,玩什么的也方便,而且也不必担心自己在上面玩,外头一堆偷看的,一点隐私性都没有。

“葡萄?”褚锦一怔,旋即惊喜道,“姐姐竟要种葡萄吗?听说那玩意儿甚是难操弄,难为姐姐会的东西竟如此之多!”

如今的葡萄尚且还算是西域珍品,往往在中原贩卖的不过是方便运输和储藏的葡萄干和葡萄美酒罢了。倒也偶尔会有豪商巨贾花费重金,使用大量的冰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运过来一些稍微新鲜点的,然想也知昂贵稀罕,价比黄金,寻常人连见都见不着!

展鸰点点头,“以前有个朋友种过,我也跟着摆弄过两天,勉强算有些个经验,如今已经托朋友去弄苗子了,若是回头果然种出来,必然请你来吃个够!”

“一言为定!”褚锦喜出望外。

可怜一堂堂知州家的千金,竟连新鲜葡萄都没怎么吃过……

两人正说笑呢,却见那位几乎只存在于王书生口中的芸娘竟出人意料的到前头来了。

她换了一件粉绿色的交领垂袖纱衫,略绣一点玫瑰花,配着苍白的脸儿,越发显得可怜可爱了。

见她边走边咳嗽的样儿,展鸰和褚锦也跟着皱眉,真是怕她就这么摔在地上,忙过去扶了。

“姑娘,你病还没好呢?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

芸娘又咳嗽几声,先去桌边坐了,这才道谢,又娇娇弱弱地说:“劳烦掌柜的费心照料,芸娘不胜感激,这会儿出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展鸰顺手给她倒了杯热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既然相见,就是有缘,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的我帮了。”

芸娘感激一笑,先低头抿了口水润润喉咙,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一包东西放到桌上。她垂着头,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哀求道:“掌柜的,我,我出来的急,没带多少现成银子,只怕过两天不够使的,能不能劳烦您帮忙将这些换成现钱?”

换钱?

展鸰用指头挑开那块绣着牡丹花和诗句的手帕,就见里头赫然是一对金镶红蓝宝石的镯子和两个金镶玉戒指,十分夸张招摇,瞧着很是值钱的样子。

展鸰只知道这些值钱,却不大清楚究竟值多少。可褚锦却是个行家,瞧了两眼后忍不住插嘴道:“感情你要去置办宅子吗?弄这些出来,也不怕路上给人抢了去!”

芸娘啊了一声,表情十分茫然。

褚锦过去指着那对镯子道:“单单这一个镯子,少说也有四五两重,这还只是金子,若要再算上头镶嵌的宝石,还有这做工,光这一对儿,没有四百两银子别想拿下来!还有这玉戒指,成色也是难得,若遇到识货的,一只也得弄个百十两银子。你且自己说说,你弄这么一包来换了现钱,不是买房置地却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她说的透彻,可芸娘却越发茫然了,十分惊讶道:“这些便能换座宅子了吗?”

展鸰和褚锦对视一眼,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合着这是个被养傻了的大小姐啊!

或许展鸰不大清楚,但褚锦一眼就看出来,这芸娘通身的气派并不像是官家小姐,想必是哪个地方土财主娇养傻了的女儿。

没有对比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亲眼目睹了芸娘这一番做派,展鸰再看褚锦就越发的欢喜了。

这才是个好姑娘呢!

分明出身大家子,却一点都不骄矜,礼贤下士落落大方,更公私分明,一点不娇气。最最难得的是,她分明出身世族,但也深入民间,对于百姓疾苦了然于心。这是多少读书的儿郎都做不到的。

展鸰忽然感慨道:“若你是个男子,只怕……我就想要嫁给你了!”

若褚锦果然是个男孩儿,也必然是个响当当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允文允武,不知引得多少女儿家倾心呢。

褚锦噗嗤笑出声,跟她玩闹两句,转过脸来又一脸正色的问芸娘,“才刚你同伴出来了,我也瞧见了,你们两个既不像一般朋友又不像兄妹家人,但也绝不是夫妻。”

芸娘俏脸微红,双手飞快地缠着衣角,蚊子哼哼似的道:“王郎,王朗是我此生认定的人。”

展鸰和褚锦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抓着对方的胳膊……然后感受到了对方皮肤上疯狂涌现的鸡皮疙瘩。

这个调调,真不是她们的菜啊!

展鸰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对着席桐娇滴滴的喊席郎的样子,转头就给自己吓的要吐出来。算了算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现在倒觉得好哥哥挺不错了。

褚锦生活中也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活宝,哪里舍得放过?就继续追问道:“既然认定了,那你们定亲了吗?”

多有意思呀,这活生生就是给画本害惨了的傻姑娘!

芸娘脸色暗淡的摇了摇头。

褚锦这才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你们就是私奔了!”

芸娘有些惊惶的看了看她们,既然她们并没有旁的意思,便鼓足勇气点头。

她也是给家里人娇宠养大的,这些日子连带怕又疲于奔波,心里早就憋的不行了,难得眼前这两个姑娘瞧着十分可亲,就忍不住想要说几句。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的,就听褚锦突然来了句,“你是不是傻?”

芸娘傻眼了。

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骂自己呢?

褚锦抱着胳膊打量她几眼,问道:“我且问你,你们好端端的做什么私奔呢?岂不闻聘者为妻奔为妾,出了这事儿,你可如何立足?”

芸娘的脸色就更白了,幽幽道:“我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

不会同意?展鸰和褚锦对视一眼,“莫非你们没跟家里人说呀?”

她们还以为是被家里人棒打鸳鸯,迫不得已才逃走了呢。

芸娘的头垂的更低了,没做声。

褚锦平时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惹恼了连几个县令家的千金也照样甩脸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当真是打一棍子支个声,不撵着就不动弹。

她还有点着急的追问道:“你倒是说呀!你爹爹知不知道你倾心于这个王郎?你的那个王郎又有没有上门提亲?”

芸娘给她逼得没法子,摇摇头,不过马上又辩解道:“说也无用,爹娘哥哥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褚锦和展鸰简直都要给她气笑了,这是什么逻辑?

“你们说都没说,怎么就知道肯定不同意呢?”

芸娘摇摇头,含着秋波的眼睛里有点淡淡的哀伤,“爹爹嫌贫爱富,那日我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他便厉声厉色的不许我说了,何苦再招一顿打骂?”

“嫌贫爱富?”这个形容简直太过狗血和俗套,展鸰就问道,“你爹爹平时可是为富不仁?欺压百姓?与人为恶?看见那些穷苦人就非打即骂?”

她问一句,芸娘就摇一下头,最后也有点急了,忍不住出声辩解道:“我爹爹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有时候佃户们交不起租子,他还给免了呢!逢年过节也经常搭棚子施粥……好些人都感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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