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对李大厨道：“对了，桃花笺要一直保持着湿润，你先去做别的吧，我看着火就行，好了叫你。”“哦，好。”李大厨应下后，就同手同脚的离开了。炉灶旁只剩下他们两人，秦洛川找了两条小凳子过来，递了一条给商清月道：“坐下来烤会儿火。”这几日都是大雪没下，小雪却没停的，冷得很。“这……做出来真的会好吃吗？”坐了一会儿后，商清月还是没忍住，怀疑的问道。虽然夫君总是有些奇妙的想法，但这么做东西，别说李大厨了，他也是闻所未闻。秦洛川挑了挑眉道：“夫君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顿了一下他又说：“要是你不信的话，我们也可以打个赌。”“赌什么？”商清月也被勾起了兴致。“就赌这个好不好吃，”秦洛川道，“若是你觉得好吃，就答应我一件事情，若是你觉得不好吃，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商清月想也不想的便应道：“没问题。”说心里话，如果这道菜是别人在做，他肯定认为那人简直是乱弄一气的，因为是夫君在做的缘故，他才只是抱怀疑的态度。再说了，等菜熟了，好不好吃还不是他说了算。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事。商清月甚至开始思考，等会儿赢了要让夫君答应自己什么事情比较好。一个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揭晓结果的时候。好奇不已的李大厨早在旁边候着了，还把一直在前面忙活的钱如山也拉了过来。三双眼睛都眼巴巴的看着，秦洛川却不动如山，被桃花笺封着的锅子，更是连一丝气味都没漏出来，几人无从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吃。秦洛川故意等了片刻，才在几人迫不及待的目光中缓缓揭开桃花笺，随着薄薄的纸张离开，缝隙处立马冒出了腾腾热气，跟热气一起溢散开的，是那扑鼻的浓郁香味。“好香啊，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商清月几人闻声回头，见杨曦挑开后厨的门帘，迅速的围了过来，跟在他后面的贺飞星差点被门帘打了脸。“在试新菜，”秦洛川道，“你要不要一起尝尝？”“当然要。”杨曦生怕回答慢了就没得吃了一样，迅速的答道，说完之后还毫不掩饰了的咽了咽口水。秦洛川刚想说，想吃就去拿碗筷，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就发觉刚刚这么一会儿，钱如山已经拿了六副碗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几人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盛汤的瓷勺，递向秦洛川。看大家这反应，东西还没尝，商清月隐隐就觉得自己输了。秦洛川给每人碗里都夹了鸡肉，猪蹄，以及五花肉，末了再浇上一点汤汁。肉里本就吸饱了汤汁，这会儿再把多的汤汁往上面上面一浇，更是丰盈。秦洛川感觉自己听到了不止一道咽口水的声音。给每人面前的碗里都装上菜后，秦洛川才拿起自己的尝了一口。其他人见他动作，也纷纷端起碗筷开吃。经过长时间的焖煮，不管是鸡肉还是猪脚，都已经十分的软烂，但因为隔着一层细盐，锅子受热均匀，即使闷了这么久，肉类也没有丝毫的焦糊味，只觉软糯香滑，入口即化。秦洛川才刚把三种肉都尝过一遍，对面杨曦就已经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道：“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点点。”“自己盛。”秦洛川失笑道。他这番表现，使秦洛川更是对这道神仙鸡未来的市场充满了信心。要知道杨曦虽然贪嘴，但要求也高，一般的吃食还真难入他的眼。六人把一份不小的神仙鸡全都分食完后，秦洛川才问道：“味道如何？”“老少皆宜，”贺飞星道，“可作为招牌菜推出。”“好吃，”杨曦咂摸着嘴道，“还有多得没，卖我一份，我带回去给夫郎吃。”他夫郎才生产没多久，这会儿正在月子里，神仙鸡软烂又滋补，确实适合补身子，只是秦洛川道：“就只这一份，再做的话，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好。”光焖熟就需要一个半时辰，还有前期的材料准备跟熬汤汁，可不得要两个时辰吗？现在才刚吃完午饭没多久，若是做的话，要等到快晚饭的时间才能好，贺飞星若是愿意等，倒是可以带回去给其夫郎晚饭吃。“那算了，”杨曦道，“这么长时间，别耽搁你做其他事情，等你茶楼开张了我再带他来吃也不迟。”“其他的事情有钱二掌柜在，也不需要我做什么。”杨曦这两年照顾了他不少，现在他夫郎又是在月子里，花点时间给他做个菜，秦洛川还是愿意的。杨曦闻言笑着道：“那麻烦你了。”旁边的贺飞星听完他们的谈话，迟疑道：“这么麻烦的菜式，等开张之后，只怕很难满足客人的需求。”“不满足，”秦洛川笑着道，“我们限量卖，一日只供应十份，先到先得，没买到的可以拿号排队。”贺飞星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赞赏道：“好主意，”接着又道，“前些时候秦兄还说不会做买卖，我看你比我更会才是。”秦洛川笑着道，“过誉了。”杨曦听到说限量卖，想得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那我以后岂不是想吃都不一定能吃得到了？”“唔……”秦洛川摸着下巴做沉思状，故意等了一会儿才道，“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就给你开个后门吧，想吃的话，提前一天过来知会一声就是。”几人都是信心满满的，没谁觉得这道菜可能会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受欢迎。当然，结果也确实跟他们预想的一样，甚至可以说更为火爆。这菜毕竟是秘方，杨曦跟贺飞星也不好在后厨看着做，钱如山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只李大厨又在旁边观摩了一遍，但也在材料弄好开始焖煮的时候，也离开去做别的了。于是厨房里又只剩下秦洛川跟商清月两人。秦洛川这才笑着问：“清月觉得这道神仙鸡味道如何？”肉都已经吃到了肚子里，商清月实难说出昧良心的话，想到夫君应该不会提什么让自己为难的要求，便道：“愿赌服输，有什么要求夫君尽管提。”秦洛川：“当真？”“当真。”商清月点头道。“那……要不你亲我一下？”秦洛川挑了挑眉促狭道。若是他这种表情被秦言看到，肯定就知道他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奈何商清月对自家夫君着实信任，完全不疑有他，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人之后，便迅速的在秦洛川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问：“可以了吗？”“夫郎真热情，”秦洛川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商清月：“……”他已经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了。秦洛川接着道：“我想说的是，要不你亲我一下作为利息，具体要求等我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商清月只觉得面前的柴火没有冒烟，自己的头顶应该已经冒烟了，既是羞的，也是自家被夫君这不要脸的模样给气的。十二月初一茶楼开业的这天，难得的是个大晴天，大家心情都不错，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兆头。开业的前一天晚上，秦洛川跟商清月并没有回家，只在附近的客栈里住了一晚，这样第二天才能早早的去茶楼里放开张鞭炮，再把早准备好的红封给到伙计们。秦言不喜欢在镇里的客栈住，秦洛川就让他赶着马车回去了，就他一个人，第二日晚一些再过来也没关系。即使放了开张鞭炮，告诉附近的人们这里有家新铺子开张，可以过来买东西吃饭，但正常情况下，新开张的铺子都有一段生意冷清的时间。尤其是他们这种前期没做什么宣传的。本来秦洛川也想过，要不要找个什么方式宣传一下，但后来想到，他们茶楼走的是高端风，大张锣鼓的宣传会降低茶楼在消费者心里的等级，便干脆作罢。只是出乎几人意料的是，还没到中午，就陆陆续续的有客人进来吃饭，而且一个个上来就点的是他们的招牌菜，尤其是那道神仙鸡。秦洛川好奇不已，忍不住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听贺飞星说，他们这里有几道不吃绝对会后悔的菜跟点心，才过来的。寥寥几桌的时候，秦洛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等到中午的时候，看着上下两层楼，几乎坐满了的客人，秦洛川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若是放到以前的世界，贺飞星估计就是那种表面上霸道总裁，背地里却是某地美食群群主的身份吧。当然，这些客人也不全是贺飞星介绍来的，有一部分是看到这家铺子人多，好奇心驱使之下跟着进来的。超乎预期的火爆生意，造成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忙得不得了，甚至有伙计这个时候还去菜市场买了回菜，不然原本备的菜还不够用。秦洛川他们自己三人也跟着忙上忙下。秦言在柜台负责结账，秦洛川在厨房帮着厨子炒菜。商清月跟钱如山则负责处理一些伙计们遇到的不能解决的问题，以及帮着伙计招呼客人。他刚跟一桌客人介绍完他们点的菜，一个伙计就凑上来道：“大掌柜的，楼上有桌客人说要见你。”商清月闻言问道，，“让钱掌柜去不行吗？”伙计为难的道：“那人指定了说要让你上去。”商清月问道：“哪桌？”伙计道：“最左边靠窗子的那个雅间。”商清月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个雅间的客人是个带了几个丫鬟跟随从的年轻妇人，可是他记得那人当时从楼梯上往下看张望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的脸，并不认识啊。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跟我弟聊天，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好会说情话，信手捏来，还不是土味情话的那种。聊完之后忍不住深深的嫉妒，同一个爸妈生的，怎么区别就那么大。要是我也有那么厉害的话，就能写好宠好撩的文了。第二十八章茶楼里都是人， 伙计们更上下来回穿梭， 商清月也不担心那个雅间的客人会对自己怎么样， 便对来传话的伙计道：“行，我现在就上去，你去忙你的吧。”二楼设的几个雅间， 就占了不少的面积，剩下的空地上， 桌子跟桌子之间的距离也比一楼要稍微远一些， 能摆的桌子自然就少了。因此即使全都坐满了， 也要比一楼清静不少。商清月走到最左边靠窗子的那个雅间，先是敲了敲门， 然后才推门进去，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找我何……事？”商清月话未说完，就看了站在妇人身后的商飞瑶。一瞬间，他就大致猜到了这个年轻妇人是谁， 以及为什么会指名要找他了。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商飞瑶的模样，跟上一次在商家看到的相比，商飞瑶竟是憔悴消瘦了不少，竟有些形销骨立的感觉， 难怪刚才他只依稀留意到妇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模样的人， 并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个熟人。商飞瑶看到他进来，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又恢复成最开始那幅低眉顺目的模样。从小到大， 商清月还真没见过她这样，颇为惊奇的同时，也明白眼前这妇人绝非是个省油的灯。只是他面上不显，依旧是笑看着妇人，等着对方的回答。妇人审视的看了商清月一会儿，又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才不疾不徐的道：“茶楼的大掌柜，商三公子，是吧？”商清月面不改色的纠正道：“秦夫郎。”妇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笑着道：“抱歉。”她这一笑明艳灿烂，况且样貌本就不俗，更是显得站在后头的商飞瑶容颜黯淡。商清月在心里默默的摇了摇头，商飞瑶本就不是那种柔弱可怜的类型，这段时日不知遭受了些什么，连原本能拿得出手的那点姿色也被磋磨得所剩无几，别说眼前这妇人了，就是后面一同站着的那几个丫鬟，都要比她多上几分颜色。哪个男人不好美色，这么明显的差距，只怕就算这妇人以后不再为难，商飞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况且这妇人明显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问商清月：“茶楼的生意你能做主吗？”商清月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可以。”“这就好，”妇人先是点了点头应道。接着似是而非的说：“我觉着啊，不管是双儿也好，女子也罢，家里的产业还是自己握在手里的好，男人没了银钱，自然就不会去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了。”商清月皱了皱眉，虽然他能理解这妇人为何会如此说，但他可不喜欢别人把自家夫君跟那养外室的相提并论，而且夫君是要参加科考的，这话传出去有有碍名声，便道：“夫君明年要下场，所以才把家里的事情交由我打理罢了。”“秦夫郎是有福之人。”妇人说道。顿了一下，她又说：“劳烦你上来，是想问问，茶楼里的吃食是否外送？”商清月才不信她是为了这个，不然一开始也就不会叫他商三公子了，不过既然对方既然是客人，也就不好点破，只道：“茶楼里人手有限，吃食皆不外送。“并且像夫人点的这份神仙鸡，每日只限量供应十份，且不能带走，只能在茶楼吃。”商清月不知道这妇人是怎么想的，是想给商飞瑶颜色看才想要订他们的吃食，还是真觉得他们的东西好吃。不过不管是哪个理由，都不能外送就是了，且不说之前就定好了这项规矩，就算没有这项规矩，商清月也不想把东西送到这人府上去，不是他小人之心，商飞瑶还在那里住着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不想再被牵连。妇人闻言失望道：“我是真的喜爱你们茶楼的点心，既然不外送，那就只好以后常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