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正经地问，师姐，是在担心我？”
乔冉冉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把脑仁里那股火压了下去，瞪了一眼裴陵，憋着气说：“我讨厌不爱惜自己身体人。”
见过那么多人，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即使尝尽所有痛苦，也想要活下去——乔冉冉就特别不喜欢那种轻易伤害自己人。
乔冉冉在生气，裴陵却笑了。
大概是因为上一世受过太多磨难，所有折磨和苦痛对于裴陵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根植在他骨血里。用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成效，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只想挣得自己想要结果，这才是裴陵习惯行为模式。
乔冉冉这样，他见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看到乔冉冉这样认真，他觉得好笑同时，也感受到了这种努力之下光辉。那样光芒，在深渊里一天天被吞噬时候，他也曾经奢望过，然后一点点变成了绝望。
上一世没有出现光芒，如今突然出现在他触手可及地方，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大概是另一个温柔陷阱，以另外一种绝望模式——
所以，他要，还是不要？
乔冉冉差点被裴陵笑得炸毛，运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她脑中还存留着初见裴陵时那狼狈模样，让她驻足不也是这少年挣扎着想要活下去样子嘛！
似乎让她更生气是裴陵“我就是做了坏事并且不打算解释”样子，那一句“那是他们欠我”，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故事，乔冉冉无法深究，但是只要想到裴陵曾经遭受过一切，就能猜到一大半。
“你看看你，之前非要对自己神魂下手，现在又非要去挑拨——能拥有这些东西人，肯定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知道你很厉害，也很要强，但是忍一时不是忍一世，等你修为再强一点，至少不会被他们轻易拿捏了，再去寻他们麻烦，不好嘛？”
“不好。”
乔冉冉：！！！
“不想忍。”上一世忍了太长时间，导致这一世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后，他反而一点都忍不下去。“会头疼。”到现在，刺激神识中毒素发作关键点，居然留在了他对上一世执念当中。
即使大部分回忆都被遗留在了南海之极，但是有些细节他还留着，而这些细节一想起来，毒素就会发作，头就会疼。
“头疼你就找我呀！”乔冉冉从储物袋里扒拉出裴陵刚刚塞给她一套金针，“现在有金针了，只给你用，所以你头疼不用忍着，我帮你扎针呀！”
裴陵笑出了声，“这套金针，师姐还得炼化很久吧？”这是灵器，可不是普通金针银针，灵器认主才能使用，要想得心应手，还得炼化蕴养。
“额……”这就戳到乔冉冉死穴了，原本鼓足气势瞬间都蔫了大半，“哎，裴师弟还是这么嫌弃我。”学神总是不懂学渣无奈。
嫌弃是嫌弃，但是裴陵也知道光是嫌弃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他出去扒拉东西有一大半都是给乔冉冉准备。
“水木灵元师姐可以先用，正好配合血玉琼浆提升灵根纯度。”
乔冉冉表情古怪地盯着裴陵，“你是不是知道我刚刚从藏书阁翻到一本书叫《水木灵元》？”就算巧也不至于巧到这种地步吧？她刚刚得到修炼《水木灵元》功法，裴陵这边就把水木灵元送上门了？
“那还真是巧了。”他拿水木灵元只是因为知道乔冉冉是水木灵根，血玉琼浆能无视界限改变乔冉冉体质和灵根，水木灵元就是有针对性作用。
而且水木灵元本性温和，其他灵根只要不是属性相克都能使用，再加上十分稀有，算是可遇不可求好东西，不能简单用灵石来估计它们价值。
就裴陵拿来这两支小玉瓶，一般小宗门估计倾家荡产都换不来其中半支。
“裴师弟可曾见过岑师伯？”
“未曾。”关于岑弦，裴陵也知道这个人特殊性，因为上一世，岑弦正是他亲手杀掉。“师姐是见过岑师叔了？”
“昂！”乔冉冉点了点头，即使到现在，每次回忆起牵星图里景象，她依然觉得十分震撼。
“所以岑师叔跟师姐说什么奇怪话了？”
虽然岑弦确实奇奇怪怪，但是他说那些话还真算不上奇怪，反倒是乔冉冉心虚，害怕被岑弦看出什么不妥来，“《水木灵元》就是在岑师伯指点下拿到。”
裴陵算了算时间，仿佛正是他拿到水木灵元日子，“牵星图好看吗？”
乔冉冉“嘶”了一声，“好看。”就连经历过现世洗礼，见识过各种影视瑰丽震撼，但是跟牵星图那种身临其境一般感觉，还是很有差距。
“以后这种东西别随便看。”
“诶？”
“天机这种东西，知道了并不是好事，师姐随心而为就好。”
“啊，我懂。”
就像她自己，上辈子就知道所谓“未来”，也过分依靠这份“知道”，盲目相信所谓男主，却没想过因为自己介入，剧情还有未来都不一样了。
即使现在，她大部分时候认知和行为还受到上辈子影响。
有时候，先知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很多故事里，就是因为“先知”发现未来劫难都源于一人，所以想要提前阻止劫难，那就毁灭这一人即可。却不知在伸手时，这故事就被一步步推向了那个毁灭结局。
乔冉冉不想自己变成这个推手。
“师姐懂就好。”裴陵点了点头，“所以现在就开始修炼吧？”
乔冉冉：“诶？？”话题转变得这么快真好吗？上一刻还在感悟人生，下一刻就要面对残酷现实吗？
“就从水木灵元炼化开始，”裴陵微笑着点了点乔冉冉额头，“顺便将金针也一并炼化了。”
乔冉冉：“……”裴师弟你说这么轻巧让我压力很大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