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一句话，把陆晨心中好多关节都打通了，他瞬间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在招聘中，他们反复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当陆晨说自己和女朋友都是孤儿的时候，应聘已经成功了，对方连身份证都不看，因为没有必要，这就是个送死的活儿，不知道真实身份更好。
像这种家里没亲人的人死在外面，连个报案的人都没有，处理起来非常简单。所以应聘过程中才出现了一系列的奇怪现象。
为了安全起见，陆晨还要继续问一问保洁阿姨，他装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对保洁阿姨说：阿姨，我找份工作不容易，又是刚刚进城，您可别吓唬我。
保洁阿姨说：我五十多岁的人了，和你无冤无仇的，吓唬你干嘛？孩子，阿姨是可怜你们。
陆晨当然知道阿姨是好心人，问道：那来这做保安的都是怎么死的呢？
保洁阿姨摇头说：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陆晨道：那您怎么知道他们死了呢？
保洁阿姨警惕的往开水间门外看了看，这才说道：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南金集团是个很奇怪的公司，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家在附近山村里，因为有老人需要照顾，只能在周边找点工作补贴家用，我在这里上班，每月只有一千五百块钱。
陆晨惊讶道：临水市范围内，还有这么低的工资？
保洁阿姨说：有啊，不但工资低，还没有休假，三个月才允许请一两天的假，工资还得扣除。
陆晨心中暗道：早就知道杨氏父子为人不行，绝不可能对员工慷慨大方，于是说道：这么苛刻？
保洁阿姨继续说道：是啊，很苛刻，但我来了以后，发现这里的保安待遇特别好，保安的伙食和我们的不一样，保安吃小灶，和公司管理层一个待遇，而我们只有馒头和萝卜青菜。保安的工资也很高，一个月八千块。
陆晨微微点点头。
保洁阿姨又说道：不过，这里的保安经常换，隔几天就换一批，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保安在这里培训好以后，就调到市里去了。有段时间，我还想让我对象来这里应聘保安，他来了以后，被淘汰掉了，原因是社会关系复杂，他们不敢让我丈夫去送死，因为我们是附近村里的，如果有村里人死在这里，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影响。
有一个和我丈夫一起来面试的人应聘成功了，可那个人傻头傻脑的，原本就是市里的一个流浪汉，为此我和我丈夫很纳闷，觉得南金集团处事不公平，可又敢怒不敢言。
我对那个应聘成功的流浪汉印象很深，他的胸前戴着一个捡回来的徽章，那徽章上写着，四宝山钢厂百日大会战留念，是几十年年前的旧东西。
他入职的第二天，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特意找他，但楼里楼外都没见着他，只在中心小楼的大铁门外垃圾桶里，发现了那枚百日大会战的徽章，徽章上有牙印，还有血迹。
我就意识到，这保安可能死在了中心小楼里。
从那以后，我就对招聘保安这件事格外关注，南金集团每天都在招聘保安，但大多数人都没能应聘成功，应聘成功的不是没有亲人的流浪汉，就是精神多少有点问题的人，来了以后待遇很高，好吃好喝，还给一万安家费，可是用不了几天，保安们就会消失。他们统统被送进了中心小楼。
我看你们两个，虽然拘谨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眼神举止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应该是没有亲人的孤儿对吗？
陆晨听完保洁阿姨的叙述，心头一惊，南金集团果然有很多猫腻，这趟没有白来，就对保洁阿姨说：阿姨，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