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虞大人!”曾师爷带虞戈一路穿过府内,来到一处建筑物稍立定,对他摆出请的手势,说:“侯爷在里面恭候您多时了!”
虞戈稍稍抬头瞥了一眼,这是一间厅房,和外围的墙体匾额一样透着年岁的味道。
他在曾师爷的指引下,走进内部,一打眼就看到大厅中挂着一副画像。
这是一副人像,画中人身高九尺,体态魁梧,长相粗狂,却别有一番雄姿英发。
他一身戎装,手持一副宝雕弓,昂首挺胸,望向西北。
虞戈猜测,能挂在如此醒目的地方,画中的人应该就是第一代柏侯柏长龄了。
传闻,柏长龄天生神力,追随高祖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看到画中人物,方才清楚传闻不假。
“哟,虞大人!”这时,一个声音将虞戈的注意力拉回。
从偏房中走出一人,高七尺,面善,只是一边嘴角总是微微斜挑着。
他穿着直襟束身蟒袍,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隔得虽远,却让人一打眼就看出,这玉绝非凡品。
那人朝着虞戈徐徐走来,伸出两手,颇为热情的招呼道:“虞大人,请就坐吧,就等你开宴了!”
虞戈象征性的拱了拱手,说:“您就是柏侯吧,初次见面,失敬失敬!”
“诶!”柏杨却是一手搭在虞戈的肩头,不顾虞戈微皱的眉头,颇为豪迈的笑道:“虞大人既已是汴塘县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无需客套!
我这人就这个脾气,来者便是客,今备下好酒好菜,还要多谢虞大人赏脸光临寒舍啊!”
“岂敢岂敢,侯爷的邀请,虞某怎能不从。”虞戈打着客套话,继续奉承:“侯爷的府邸建于高祖期间,传承至今,年岁氤氲不是我能评价的。
侯爷肯邀虞某上门观摩,是下官之幸啊!”
这几句话让柏杨听了非常舒服,一连拍了三下虞戈的肩膀,笑道:“还是你们读书人会说话,我喜欢,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虞戈暗自苦笑,他浪迹官场数月深知脚下就是一块薄冰。正所谓先礼后兵,无论什么时候,放低姿态不是低头,而是在蓄力以备生变。
别看柏杨表面豪爽,虞戈可还记得,今日那刑护院带人上门一事。
若非有并州刺史临时插了一手,恐怕此时柏杨根本不会对他如此客气。
虞戈忍不住暗中打量柏杨一眼,发现对方似乎跟柏长龄并不相像啊,完全看不出这是父子。
柏长龄跟了高祖一辈子,戎马忠心半生,传闻他是老来得子,所以柏杨今年才三十出头。
不过,且不说眼下柏杨是真热情,还是笑里藏刀,光他这待人的态度,倒是跟传闻中大大咧咧的柏长龄十分相似。
“哦,瞧我这脑子!”柏杨伸手拍了拍脑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虞大人,你舟车劳顿辛苦了,请坐!”
柏杨拉着虞戈坐下,桌上早已摆好了茶具。随后,他拍了拍手,便有一众仆人从大厅两侧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热菜放下。
虞戈匆匆一数,除了好茶美酒之外,桌上一共八道菜,无一例外都是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