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虞戈这才招呼上官飞燕与秦书礼去滨海楼后厨点些吃食,反正信王已经包了整个滨海楼,这种“杀熟”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见虞戈起身要走,上官飞燕却紧跟在他身边,说是要保护他的安全。
若是她跟在身边,虞戈也别想和小九私下见面,只能眼巴巴的错过这次机会了。
虞戈也是灵机一动,以自己上茅厕为理由,同时对秦书礼暗中挤眉弄眼,有后者帮他稳住上官飞燕,他这才得以脱身。
出了雅间,虞戈四处寻找小九的下落,无意间碰到一名滨海楼的伙计。
后者以为虞戈迷路了,便热心询问虞戈要去哪里,还要替他指路。
虞戈连忙扇了扇衣领,故作醉态,称自己喝多了,出来吹吹风,一会便自行回去。
打发走伙计后,虞戈在原地东张西望,如果小九不在四楼,那应该是下楼了。
一念及此,他走下扶梯,正好瞅见扶梯下方尽头,有一名丫鬟朝他招了招手。
这丫鬟的打扮一看就是宫里头出来的,虞戈心中一动,心想这恐怕是小九给他留下的线人,急忙跟了上去。
虞戈跟着丫鬟的指引,一路下至一楼,又从后门走进滨海楼的后院,这里有一处后花园,极为隐秘。
面前是丛丛花海,就是不见小九的身影,虞戈刚想扭头去问那丫鬟,却见那人已经消失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顺着一条泥巴小路走向花海。丛间花枝招展、百花齐放,虞戈却无暇欣赏,只身穿丛而过,不曾停留更不沾片叶。
忽然,他鼻头微微触动,隐约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栀子花那独有的香味。
他心神激荡,步伐变得紧凑,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将衣服捏的皱巴巴的。
虞戈顺着这股淡淡的香味寻去,心中却愈发紧张。
虽然只是半年未见,却恍如过了一整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似昨日一梦般虚假难辨。
他害怕,再见时,小九是从前的那个小九,还是现在的茳杳?
他应该如何面对她,是将他当做未婚妻对待,还是敬重她武朝九皇孙的身份?
虞戈来不及多想,便骤然停下脚步,目的地到了,然而视线中并没有那一抹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影,只有一株孤零零的栀子花。
他眉头一紧,猝不及防的现实打的他面色憔悴,接着怅然若失,最后长叹一口气…
其实答案他早就知道的,现在的小九并非那一株栀子花,而是白玉台上的金珠玉叶,是未来的凤凰。
虞戈抽回负在身后的手,后袍已然皱巴巴的难看极了,而他手心中攥着一样东西,正是那替他挡了两刀的小紫檀木牌。
其实,他本想当面问清楚…然后将这样定情信物交还给小九的…
他和她都是有始有终的人…
心情极度失落的虞戈,并未注意到,在花间丛中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当虞戈摊开手心,看向躺在掌心中的那块木牌时,这双眼睛的主人便不自住的挪动步子,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那块木牌,你还留着呢。”小九负手信步走来,声音中夹着某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