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不，现在应该叫李大人了。”虞戈伸手挠了挠脑袋，挤出一丢丢笑，反问：“李大人看到什么了，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
说说呗，是要砍了虞某的脑袋，还是凌迟，亦或者是五马分尸？”
李珏抽回目光，伸手扶着牢门，脸色竟有些苍白，肩头也在不住的颤抖着，看上去仿佛是被气的…
“什么都不是。”李珏缓了小半天，这才瞪着眼看向虞戈，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小子命硬，竟然这都不死！”
“几个意思？”虞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站起身，吓得李珏急忙吩咐狱卒把门锁上。
李珏听过那些传闻，在他心里虞戈早就变成了能驱鬼御尸恶贯满盈的大魔头，自然怕他暗中使坏。
“感兴趣了？那就麻溜的给我跪下，我就告诉你这上头写了什么。”锁上牢门后，李珏明显松了口气，又回复往常趾高气昂的神色。
虞戈两手做辑，冷笑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上，就是不跪你李珏。
速速说来听听，这皇旨上到底写了什么！不然，回头我就参你一个虚报之罪！”
“你参…你参的着吗你！”李珏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指着虞戈道：“接旨不跪，我先参你个大不敬之罪！”
“君上是要放在心里去敬重的，而不是像你这样整天挂在嘴边。”虞戈不耐烦的催促道：“你爱说不说，反正这牢里味道冲，你愿意多待，我也乐意看你难受。”
“你…说的有道理！”李珏恶狠狠的点了点头，这才重新捧起玉旨，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好，我说，虞戈你听好了…咳咳！”
李珏清了清嗓子，遂开始照念玉旨上所写，开头所述，尽是虞戈的罪行，截皇嗣、破坏婚宴等等不尽其数，其恶足以诛灭九族。
照这样写下去，下面的内容应该是治虞戈的罪才是，可李珏却忽然停顿有顷，似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般难以开口。
“你倒是麻利些快点说啊。”虞戈催促道。
李珏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而后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卿有大才，曾有功于江山社稷，故功过相抵，免去待进爵之身，三沐三熏，明日辰时入殿，另听调令！”
“完了？”见李珏合上玉旨，虞戈一脸疑惑的问。
李珏白了他一眼，似是不想与他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等会！”虞戈叫住他，追问：“这三沐三熏是什么意思？”
李珏顿住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遂嘴角向上倾斜，不屑道：“虞大人做官做了这么久，竟连这点墨水都没有！”
虞戈被他说的老脸发红，李珏难得扳回一局，不免心情大好，又嘲讽一句：“你自己身上什么味，你还不知道吗？”
说完，李珏昂头大笑，一手举着玉旨扬长而去。
虞戈则嗅了嗅身上的味，也隐约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当天晚上，刑部亲自来人提虞戈出死牢，走出地牢的那一刻，虞戈不禁深吸一口空气。
夜风冰凉刺骨，数月不见光阴，皇城内又换了一副模样，虽有夜幕相隔，但虞戈还是瞅见了那一层层压在墙头的积雪。
细细算算时间，原来已经快要开春了，这一趟牢狱之灾，让虞戈错过了一整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