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勾动指尖的红线,负责抬棺的八具尸体缓缓而动,这八具尸体清一色的身材魁梧,且必须要用走的方式才能抬动棺椁。
关于如何驱动尸体向正常人一样走路,自然比两腿挺直向前蹦要难上数倍,即便在这之前有小老鼠做实验,虞戈也废了好一会功夫才掌握其中技巧。
与这八名手抬棺椁,步履稳健的尸体不同,控制那四名“乐师”吹响唢呐竟更难一些,也需要更多的红线做精密控制。
那四名“乐师”并没有实际用处,虞戈之所以会付出更多的血丝线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一方面是想制造一些恐怖的气氛吓跑路人,另一方面也是单纯的好奇自己能不能做到。
如今,他做到了,虽然那唢呐吹的难听极了,可以说换条狗都吹的比这个好…
死人队伍迈过被制服红甲骑士们再次朝着北街启程,方才那些看热闹不肯离去的人,此时哪里还敢多留,转瞬之间便跑了个干净。
就连迎亲队中的乐师与舞女等等也慌不择路的跑了,只留下略显萧条的大街,还有一些因为职责不能轻易离开,却缩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官差。
眼看着死人队伍抬着棺椁距离迎亲队愈来愈近,那六条白绫引路幡映入眼帘,让年轻小将晃过神来,咬牙瞥了一眼那些被制服在地的红甲骑士们。
同样是面对诡异的死人队伍,势单力薄的骑士们没有退,反倒是他这挂了一官半职的小将军带着十名士兵跑了!
一股羞辱感由内向外染红了他的脸,年轻小将愤愤的拔出佩刀,鼓起勇气站在死人队伍的必经之路上,喝道:“站住,不许过去!不论你是何身份,再往前一步,便是大逆不道!”
虞戈只瞥了他一眼,而后便抽离目光,继续盯着迎亲队伍中,徐来身旁那辆被搁置在地的马车。
现在的他,眼里只有茳杳,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茳杳还是不是他的小九,能否舍得抛弃一切跟自己走?
被虞戈无视后,年轻小将顿时更加愤怒,扭头勒令一众躲在他身后的士兵上前拦住这只死人队伍。
可众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若非逃兵牵连三户,他们早就丢下武器逃跑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畏惧,谁也不敢做这出头鸟。
年轻小将只得放出狠话,怒道:“都给我上,今天杀了这厮人人领头功,杀不了这厮,大家一起掉脑袋!谁也别想跑!”
听他这么一说,士兵们这才狠狠一咬牙,硬着头皮持刀上前。
面对手持刀枪的士兵和年轻小将,死人队伍不退反进,众人惧于这一具具面色惨白的死尸,一时间谁也不敢先动手。
小将扬刀怒嗔:“怕什么,都是些不会思考的死人罢了!”
说完,他一刀砍在抬棺的一具尸体上,刀锋破开青色皮肉直至入骨,却不能阻挡尸体的脚步。
其余人等见尸体的确不会反抗,便没了顾虑,强忍着心中的畏惧,各自举枪分别戳向抬棺的死尸与那盖着白布的棺椁上。
一通乱戳下来,抬棺的死尸早已肠穿肚烂,这些尸体死了明显有很长一段时间,肉身里的内脏早已腐败,忽然暴露在空气中,那味道自然不言而喻。
这样做并没有阻止死人队伍的脚步,正如年轻小将方才所说,这些都是死人罢了,可最可怕的地方也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