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忽然从脑子里蹦了出来，带来的几乎是毁灭性的冲击力。
秦元朗佯装出的理智和不在意瞬间被冲的溃不成军。
“我不是没有找过林家的人，但我被林澜和她的助理，以寻滋挑事和恶意诽谤在派出所关了一周，我那个所谓的罪犯父亲的消息被她泄露给了学校，连带着我被关的消息，我在学校被排挤，最后被勒令退学。”
刻在骨子里的回忆，被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余声声已经感觉不到痛，只觉得一呼吸都带动着胸腔到底的细小静脉，牵扯的笑都有点费力。
“如你所见，我顶着小林澜的名号出道，被她在圈子里踩到了底。”
“要不是和封寒厉的那一封替身协议，我可能到现在，都没有走到你面前的资格。”
什么意思？
秦元朗脑中嗡嗡的响，一时间丧失了思考能力，张了张嘴，恍惚又茫然。
他查过余声声的资料，在热搜上也看到过关于她的黑料。
他本以为余声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以为只有他这个生母身份卑微的野种才过的如此的辛苦。
但比起余声声的惨状，他的经历似乎是那么的无痛呻吟，不堪一击。
“我知道你也很难，我能体会你是怎么不择手段走到今天，我并不怪你，你也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余声声盯着他，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重重的卸下了积压在心骨上多年的秘密，肩膀都放松了下来。
“所以你不用愧疚，也不用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
“林澜算的很好，只要哪件事你做成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林家人的眼前。”
“那天因为药物的关系，所以我没能对你说出真相。”
“和封寒厉解除合约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你的助理，但谁知道到今天你才现身。”
余声声瞬间的情绪爆发结束，总算是理智逐渐占据了上风，能冷静的的开始思考。
“你要我做什么。”
秦元朗沉默了片刻，嗓子就跟是被硫酸灌过了一样，咽了咽口水才找回自己声音。
他满腔的愧疚和和悔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里堵的厉害。
那天要是封寒厉来的再迟一点，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就是林澜栓在他脖子上的一条狗链子……
直到最后他还在因为想回林家做着自以为为是的努力，为林澜背下所有的黑锅，他还真是蠢货。
余声声心一紧，听出这话里的绝望和懊悔。
她侧过脸，定定的看着秦元朗，也看着他突然开始变得柔和的视线。
初见时，只感慨他身上流着和自己一样的血液，背负着和自己一样的命运，走的很艰难。
现在看，倒是更多的是心疼，因为知道他被利用得有多惨，心里有多愧疚。
所以不舍得让他以这么绝望的方式去对待自己，之前早就设计好的一步步路，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如此辛苦的爬到这一步，为了林澜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甚至不惜毁了自己。
“我不是因为愧疚，才对你说这句话。”
秦元朗抬起眸子，挤出一个难看到几乎要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