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应该是贵宾包厢。”江若馨朝着尽头那几扇大门示意。在她看来，以楚大师的身份地位，就算想见识见识赌场，也应该去贵宾包厢才对。“我没钱！”楚辰的回答很干脆。事实上，他就算有钱也没兴趣去。他以前对赌说不上很喜欢，但也不是毫无兴趣，偶尔也会带上几个女伴，或者邀几个朋友，找家赌场玩一晚。现在……他来赌场不是为了赌钱找刺激，而是为了练习天机诀。贵宾室里的那点人，他根本看不上眼。“我也没钱……”江若馨很慌。她虽然没有穿名牌、吃大餐的习惯，却也不懂省吃俭用。衣柜里的衣服，鞋柜里的鞋子，虽然都是网购的便宜货，但并不比别的女人少。加上租了套不错的房子，每个月光房租就五千多块，隔三差五又请同事吃饭唱歌。她做刑警的工资，完全就是入不敷出。再加上时不时捐款，小时候存下的压岁钱，只剩下二十几万。她原本的规划，是想撑到年底。等到压岁钱都花光了，再开始卖历年过生日收到的生日礼物。省一省，再怎么通货膨胀，用个二三十年还是没问题的。二三十年之后，她觉得自己应该能成为市局领导当中的一员，运气好，说不定能成为省厅领导。哪怕不贪不占，各种福利加起来，收入也够用了。眼下的情况，让她有种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感觉。大师要赌钱，自己总不能换个千八百块的筹码过来吧？楚辰看着她，一言不发。“好吧！您稍等。”江若馨一路朝着服务台走去，心中期待着突然冲进来一群同事，高呼着警察抓赌，所有人都举起手来蹲在地上。可惜，别的地下赌场还有可能，这金耀赌场却希望渺茫。到了服务台，她把银行卡拿出。掐着指头默默一算。不买衣服不买鞋子不买零食，出门坐公交，一日三餐八个包子搞定。回头把房子给退了，半年下来，好像有个两三千就搞定了……真要天天跟在楚大师身边，连一日三餐都免了。她懒得去想了。查了下账上的余额，还有二十一万六千五百块。全部换成筹码。“输光了，最好把我给卖掉换筹码，省得每天心烦！”除了赌博机那边是另外的金属币之外，金耀赌场的筹码，最高是一万，最低是十块。比不上国外那些大赌场，最高筹码甚至超过百万，但跟天南市其它的地下赌场比起来，这金耀赌场已经算是赌得比较大的。一晚上下来，输赢数十万的人很多，几百万也不算稀奇。换成贵宾室，更是时不时传出有某某土豪或富少输了几千万的小道消息。江若馨二十多万，换来的，也就一个透明的塑料分格托盘，以及一些面值不同、颜色各异的筹码，只占了托盘三分之一出头的空间。“别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了，放心，你这点私房钱，只会赚不会亏。”楚辰调笑道。“赌博赚到的钱，我才不要。”江若馨很干脆道。“那就捐了呗！”楚辰不以为意，朝着轮盘那边走去。江若馨端着托盘跟上：“您放心玩，真要是赢了，我用您的名义把赚到的钱捐出去。要是输了，我去借。”“借？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挺希望我把你给输出去？”楚辰扭头看了眼江若馨，眼神有些玩味。江若馨一脸悻悻，自己的想法，莫非被看出来了？来到轮盘桌边，楚辰找了个空位坐下，示意本想站在后面的江若馨在旁边坐下。“你来玩吧！”“我玩？”江若馨有些意外。“我看看就好。”楚辰淡然道。江若馨有些无语。大师果然是大师，进赌场不玩，看别人玩。可这样一来，输赢也就跟大师没关系了。她本想着，要是楚辰输光了，那就主动去找赌场放高利贷的，拿自己做抵押，让楚辰继续输，输到借不动为止。到时候，再抢先一步打电话给老爷子，让老爷子带钱过来赎人。救命之恩还清，大师还得欠江家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自由之身也回来了。至于事后，江家怎么继续保持和楚大师的关系，她相信以老爷子的头脑，应该不是难事。结果，楚大师居然让自己玩！那输再多，也是自己输。“不求有赚，但求不输……”毕竟是自己所剩无几的压岁钱，江若馨默默祈祷了一番，拿出个一百块的筹码，放在了投注区。在江若馨思前想后之时，楚辰的目光，已经移向了赌场的赌客们。天机诀运转，一朵朵三色云彩浮现出来。如他所料。大街上，十个有九个的气运云彩，未来一整天都是平平淡淡，看不到多少波澜。而赌场里面的赌客们，气运云彩则更明显一些。有的整体偏红色，有的整体偏黑色，还有的黑白交替。大部分的赌客，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赌桌上，加上人头攒动，又令楚辰的注视显得并不算另类。他一会儿看看这个的气运，一会儿看看那个的气运。偶尔挑几个霉运冲天，又看着顺眼的，给他们改改气运。……不远处，一张百家乐的赌桌上，梁海峰正玩得不亦乐乎。他一边下注看牌，柳雪陪在旁边时不时喂一口红酒或者点心。后面，站着张世光和两个保镖。要刺激有刺激，要享受有享受，要排场有排场。就连身前的托盘，筹码也在不断增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尽管头上戴着帽子，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大墨镜，仍旧可以看到红肿的地方。时不时，脑袋还隐隐作痛。脑震荡的检查结果，虽然是轻微性的，但副作用还没完全消退。这让享受和排场，都要弱了几分。张世光无聊的打量着四周，不远处的轮盘桌上的两道人影，令他眼瞳一缩。“峰、峰少，是江小姐和那个小白……”哗啦啦……正拿筹码的梁海峰，手一抖，筹码洒了一桌。他慌慌张张的起身，推开椅子就跑。“筹码，筹码！”任由柳雪在后面大叫，头也没回。尽管身子都被酒色给掏空，此刻却潜力爆发，在人群中穿梭如兔子一般迅捷。张世光和两个保镖，只能快跑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