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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春欲晚》TXT全集下载_11(1 / 1)

楚拂愕然,“另一种?”“嗯。”燕缨忽然笑了,她看着楚拂的模糊身影,眨了眨眼,只觉楚拂的身影更清晰了些。楚拂只觉今日是上钩的鱼儿,怎的就让燕缨给勾住左右了心思呢?“郡主……”“今日倦了,改日再说。”燕缨学着她,就是不把话说完,钻回了被下,背过身去咧嘴一笑,似是一只得逞之后的狡猾小狐狸。许是太过欢喜,燕缨藏在被下的小脚丫子忍不住动了两下。楚拂看在了眼里,动了心念想瞧瞧看,燕缨是不是在躲着偷笑?只见她一手撑在床边,探身向里,将燕缨脸上的窃笑看了个清清楚楚。果然……惊觉有人靠近,燕缨突然扭正了身子,得意地笑道:“拂儿不乖,想……”声音忽然低哑下去,“做什么?”楚拂满脸通红,她极力压抑着狂乱的心跳,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慌乱,“给……给郡主盖好被子。”说着,她像模像样地掖了掖被角,顺势将医书拿起,沉声道,“郡主好好歇息,我回去继续看书了。”“好。”燕缨翻身看着楚拂朦胧的身影绕过了屏风,快步回到了榻边。烛光融融,照亮了屏风上绣的青绿山水图。燕缨眸光清亮,眼帘中的世界不再是黑与白,青绿色的山峦起伏,淡白色的江水汤汤,江上小舟一叶,载着渔翁闲然自得地垂钓江心。远山深处,云深悠远。燕缨不再细看这屏风上的山水,她隔着山水屏风看着烛光下的那抹青影——楚拂拿着医书坐下,胡乱翻开了一页,强令自己凝神细读。朦朦胧胧中的楚拂,身上被烛光染了一层淡淡的薄光,她每翻一页,就像是一阵轻浪打在燕缨心房上。心跳,蓦地快了起来。燕缨安静地在床边趴下,笑望着屏风外的楚拂。眉眼虽看不分明,可楚拂身姿窈窕,是恰到好处地细瘦。她一袭青衣,恰恰与青绿山水图融在了一起,就像是画中的低眉美人,即便是看不清眉眼,也能引人无数遐想。甚美,甚妙。檐外酥雨绵绵,今夜本是个料峭春夜,可对燕缨而言,这个春夜四处透着一股浓浓的暖意。拂儿这般好,该待她更好。好到……她再也舍不得走。燕缨哑然失笑,笑声传入楚拂耳中,烧得楚拂耳根阵阵发烫。“郡主还不睡?”楚拂故作严肃,“当心熬坏了身子,明日又要挨针。”不知怎的,燕缨觉得楚拂现在讲话更好听了。“那拂儿睡么?”燕缨柔声问道。楚拂知道今夜是看不成书了,索性把医书合上,点头道:“睡。”“以后……一起睡可好?”燕缨又问道。楚拂脸颊一烫,自忖是自己想歪了,燕缨怎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可即便不是,她也不知该如何答这句话?好,还是不好?说“好”,往后她想多看几页医书就不行了,说“不好”,只怕小郡主今晚是不肯乖乖休息了。其实燕缨本来没有那个意思,可楚拂突然沉默,燕缨细思是哪个字说错了,蓦地发现这句话问得实在是轻薄。完了。好像要惹拂儿恼了。“早些,休息。”楚拂淡淡说了一句后,将医书放好,走到烛台前,吹灭了蜡烛,走回坐榻躺了上去,拉了被子盖好。心绪复杂,又暖又羞,今夜怕是要无眠了。同样无眠的还有燕缨,满室突然陷入了夜色之中,可她再也静不下心来。这是拂儿允了,还是没允?庭中的夜雨忽然下得大了起来,两人辗转难眠,唯有莺莺缩在小竹篓中,酣甜地睡了一觉。作者有话要说:嘤嘤怪进化中=。=反正好一点点就开始使坏。ps:只是按摩!!别脑补多了,审核的大佬们,放过!第28章 垂青嘀嗒,嘀嗒,嘀嗒。天边微亮,檐角滴落的雨珠打在石板上,发出声声脆响。燕缨几乎是一夜未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回,却不知楚拂悄悄地听她辗转反侧了一夜。窗外的夜色渐退,楚拂轻舒了一口气,在榻上坐了起来。青丝垂落,楚拂双手快速拢起绾了个髻儿,整了整衣裳上的皱褶,便从榻上下来,再次将宫灯点亮。再过片刻绿澜便会端小郡主的早膳来,由绿澜接手照看小郡主,她便可以回小院梳洗整理,再来继续照看燕缨。楚拂的动作又轻又慢,昨夜燕缨睡得很不踏实,临近天亮的时候,想必可以好好睡会儿,她不想吵醒了她。酣睡了一夜的莺莺似是饿了,探出脑袋来,脑袋上密密地生了白毛,还有三根较长的黄羽竖了起来,它歪头眨眼,“喳!”“嘘……”楚拂轻抚莺莺脑袋,几乎用气音道,“乖乖的,等绿澜姑娘来了,我就带你回去吃东西。”莺莺又眨了眨眼,歪头轻蹭了两下楚拂的指腹。楚拂哑然笑笑,下意识地抬眼往屏纱深处看了一眼——昨夜一时慌乱,竟忘记放下床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凉了,所以燕缨才会一夜辗转?想到这里,楚拂自忖愧然,又忘了“仁心”二字么?她压轻了脚步声,走到了床边,仔细看看了看。燕缨双眸紧闭,呼吸微沉,似是沉睡之中。看着燕缨略白的脸,楚拂只觉心疼,昨夜那些胡言乱语在脑海中依稀回响,如今再细细回味,哪一句不是戳心的温暖?楚拂不禁摇头轻笑,身子探前,帮燕缨把翘起的被角重新掖了掖。燕缨窃然眯眼,恰好瞧见的是楚拂的领口——雪白的内裳整齐地贴在颈上,烛光融融下,燕缨的视线悄然往上挪了挪。燕缨一动不动地看着楚拂的红润唇瓣,心跳倏地快了起来。昨夜,拂儿亲了她的手的。锦被之下,燕缨情不自禁地蜷起了手指,回味似的轻轻摩挲。“郡主,醒了?”楚拂看她半眯着眼睛,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今日能看见几个手指?”燕缨轻咳两声,摇了摇头,平静地道:“还是模糊……”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将楚拂看了个清清楚楚。拂儿的眉毛秀长,拂儿的双眸水灵灵地像噙了两泓秋水,咦?右眼角边,竟还藏了一颗极小的红痣。好看,原来拂儿是这般的好看。心如鹿撞,一声声地敲得她欣喜若狂。燕缨故意幽声问道:“拂儿,我会不会永远都这样?”她分明眸光清亮,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黯淡。楚拂蹙眉,一手撑在床沿,身子往前再探了探,仔细望诊。照理说,能模糊见物后,当一日比一日看得清楚才是。不该如此。“还需数日……”带着浓浓的疑惑,楚拂温声安慰,发觉燕缨下意识地咽了一下,疑声道,“嗯?”燕缨心虚地笑笑,抿了抿唇,哑声道:“拂儿,我有点渴。”楚拂点头,哪知这个时候绾好的发髻猝然散了开来,青丝垂落,发梢痒痒地从燕缨脸侧拂过。“民女失仪。”楚拂想缩回身去,把青丝重新绾好,哪知一抬手,才发现燕缨悄然扯住了她的衣袖,她只有一只手可以抬起,如何绾好青丝?“拂儿欺负人,拿莺莺的羽毛挠我痒痒!”燕缨声音软糯,说得头头是道,“该罚!”楚拂沉声道:“还请郡主松手,容民女整理仪容。”“原来……这是……”燕缨的手指勾住了楚拂垂落的青丝,她笑吟吟地看着楚拂的眉眼,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楚拂颊上的羞色,“拂儿的头发。”这小郡主非但没有松衣袖,反倒还勾了她的头发,哪里有松手的意思?楚拂暗觉不妙,她暗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些,故作镇静地问道:“郡主想如何处罚?”“拂儿别动,我好像看得清楚些了。”燕缨暗暗窃喜,“倘若我能瞧清楚了,那就将功补过……不罚拂儿了。”楚拂了然,这小郡主定是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可她只守不攻,只会越来越被动,所以,这一次,得让燕缨知道,胡闹太过也会掉坑里的。“诺。”楚拂淡淡应声,缓缓欺身压下,声音比平日沉了许多,“如此,郡主看得可清楚些?”燕缨又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只觉双耳烧得发烫,心砰砰狂跳,不知楚拂想做什么,又期待楚拂真做点什么?这得寸进尺的小郡主,若再不给她点颜色,只怕真的要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看着楚拂越来越近,燕缨也越来越紧张,不知所措地捏紧了楚拂的袖角与青丝,身子也紧张地绷得紧紧的。“郡主……”楚拂的唇,近在咫尺之间,这一声轻唤,哪里还有平时的疏离感?燕缨怔然眨眼,“嗯?”“看清楚了么?”楚拂忽地莞尔,眸光脉脉,本是故意吓她一吓,可此时此刻,楚拂忽然不知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了?笑容映入燕缨心底,像是打开了燕缨珍藏心底多年的女儿红,不知不觉竟有了三分醉意。“嗯……”燕缨点头。“所以,郡主的眼睛是好了?”楚拂近在咫尺之间,忽然肃声问道。燕缨晃过神来,矢口否认,“没有!”“当真没有?”楚拂怎么看她都是小狐狸模样,信不得。燕缨重重点头,“当真!”“民女不信……”楚拂的眸光聚在了燕缨的唇上,看看燕缨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燕缨只觉“嗡”地一声,脑海已空,双手不知不觉地松了开来。“咚咚!”【春雨间】的房门突然被叩响,惊得楚拂与燕缨身子一颤,两相分开。好险……楚拂倒吸一口气,重新将青丝绾好,整衣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前,开门迎入了端着早膳的绿澜。绿澜瞧楚拂今日双颊通红,笑眯眯地道:“楚大夫今日气色真好!”“是……是么?”楚拂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镇静,可听绿澜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触手之处,一片滚烫。怎的就生了这样的歪念?绿澜点头,端着早膳走了进来,搁在了桌上,回头走到床边,瞧见燕缨拉了被子掩住了脸,疑声道:“郡主,可是不舒服?”“不舒服。”燕缨的声音说得很小,可楚拂听得清楚。绿澜急道:“楚大夫,快些来瞧瞧。”楚拂哪里还敢过来,她站在门前,凉风吹拂,让自己更冷静一些,“方才瞧过了,郡主无碍。”“谁说没事的?”燕缨的语气有些委屈,“拂儿不管我了么?”绿澜听得心焦,又催道:“楚大夫,郡主定是不舒服了,您还是过来瞧瞧吧。”“难受极了……”燕缨在被子下又道。楚拂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燕缨急把右手从被下伸了出去,“这会儿觉得心好闷,你快给我瞧瞧。”楚拂跪在床边,探上她的脉息。许是燕缨心跳太快,这会儿的脉息也搏动有力,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若隐若现。可不管怎么说,脉息无碍,并不是郡主咳血时的逆行之相。“绿儿,我要沐浴。”燕缨掀起被子的一角,匆匆对着绿儿说道。绿澜领命,“诺,奴婢这就去给郡主准备热水。”“绿……”楚拂发觉燕缨正在支开绿澜,本想阻拦。可燕缨反手扣了她的手腕,掀着被角对着她笑然,“嘘——”果然有诈!绿澜早已出了【春雨间】,哪里还能喊回来?“适可而止。”楚拂冷冷开口,不知是在告诫自己,还是在告诫燕缨?燕缨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轻笑道:“方才是谁先招惹谁的?”楚拂理亏,顿觉语塞。燕缨嘴角轻扬,说得认真,“轻薄郡主,可是重罪!”楚拂后悔了,今日真不该动念吓她,反倒又掉这小狐狸的套里。楚拂低头,“民女知罪。”“所以拂儿承认欺负我了,是不是?”燕缨逮到了话茬,突然屈指勾住了楚拂的下巴,抬起楚拂的脸后,含笑不偏不倚地刮了一下楚拂的鼻尖,“现下算是扯平了。”楚拂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燕缨明亮的双眸——瞎子岂会有这样清亮的瞳光?她定是能看清了!燕缨欺身上前,圈住了楚拂的颈子,笑道:“拂儿,果然好看。”楚拂蹙眉,“又胡闹!”语气微促,更显心虚。“我胡闹起来,可不是这样的。”燕缨得意地微微昂头,“比如……拂儿青丝披散下来的样子也好看……”“郡主!”楚拂哪里容她把话说完,当即肃声道,“这些话可不是郡主该说的。”燕缨若有所思,歪头道:“拂儿没来之前,我可不会说这些,所以,严格算起来,是拂儿把我带成这样的。”楚拂竟不知如何反驳她。“所以……”燕缨忍笑,“你不能不管我。”楚拂沉默不语。燕缨以为是闹过了头,楚拂是真的恼了,她试探地伸手揪了揪楚拂的衣角,“拂儿?”楚拂涩然笑笑,哑声道:“民女只是个江湖医女……”“嗯。”燕缨点头,牵住了她的手,淡然问道:“我是郡主又如何?”她竟知道她的下一句话!楚拂惊眸看她,只见燕缨温暖轻笑,一如既往,“天下的江湖医女那么多,也只有拂儿一人敢来医我,单这一点,你就与他人不同。”说着,燕缨长长一叹,“反正我就是个短命郡主,不招人疼不招人喜的……”“胡说八道!”楚拂不等她说完就出口反驳,“哪能咒自己短命的?”燕缨狐狸似的眯眼轻笑,“我就知道,拂儿不但疼我,还……”她故意忍下不说,对着楚拂眨了下眼。喜欢我么?“还什么?”燕缨万万想不到,楚拂竟会接了她的话,突然反问这句。作者有话要说:对!就是酱紫看见的!还越看越喜欢的那种!我再认真思考一下,哪个在上?xd然后,我继续写下一章去,谢谢子卿君的长评啊!!!老规矩,我懂的t.t第29章 世子“姑姑,当心石阶滑。”【春雨间】外,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温润,像是个少年郎。不等燕缨回答,楚拂便起身拉了大氅罩在了她身上,恭敬地退后了一步。疑惑渐生,这样温润的声音,似曾相识。“你也算有心了。”秦王妃莞尔说罢,领着白衣少年郎走入了【春雨间】。燕缨耳朵动了动,惊喜道:“表哥?”阳清公的嫡孙,世子萧子靖。也是燕缨从小的姻亲,未来的郡马萧子靖。楚拂黯然,再往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去,对着秦王妃与白衣少年郎福身一拜,“参见王妃,参见世子。”燕缨微微歪头,心道:“拂儿竟知道表哥是谁?”岂不是……连婚约之事都知道了?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楚拂的侧脸,拂儿好像有点失落?拂儿不高兴,燕缨反倒觉得高兴了,她若无其事地对着秦王妃与白衣少年伸出手去。“母妃,表哥。”秦王妃微惊,觉得今日的阿缨眸光明亮,与往日不太一样。白衣少年穿着一身鹤影轻袍,发丝一丝不苟地梳好,系在了白玉小冠之中。细看世子眉眼,清秀如画,肌肤也白腻得不似外间的粗汉子,身形也比其他世家子弟瘦弱些。楚拂本不敢窥看世子,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瞧瞧,他日郡主的郡马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今这一见,楚拂安然,却更黯然。萧子靖在床边坐下,牵了燕缨的手,柔声问道:“缨妹妹可好些了?”燕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子靖,“表哥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还是瘦巴巴的。”“阿缨,”秦王妃大喜,坐到了燕缨的另一边,轻抚燕缨的脑袋,“你当真可以看见了?!”燕缨点头,得意地看向了一旁肃立的楚拂,“母妃,都是拂儿的功劳,该赏!”秦王妃激动地道:“阿缨说该赏,那就一定要重赏!”楚拂跪下,拱手道:“医者医人,天经地义,况且王妃已经赏过了,再赏民女,民女实在是愧领。”秦王妃会心轻笑,将功补过,确实算是赏过了。萧子靖安静地打量着楚拂,忽然问道:“你就是楚拂?”楚拂自忖,并不认识世子。萧子靖微笑道:“陛下曾经问起过,揭榜入行宫医治缨妹妹的医者是谁?今日一见,万万没想到楚大夫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本事。”“陛下问过?”秦王妃随口一问。萧子靖却答得认真,“陛下也很关心缨妹妹的。”秦王妃沉默片刻,燕缨惑声问道:“母妃,怎么了?”她看得出来,母妃似乎藏了什么心事?秦王妃摇摇头,爱怜地笑看着燕缨,“阿缨会好起来的。”“嗯,我会好起来的!”燕缨笃定地点头轻笑,眸光灼灼地看着楚拂,“因为我有拂儿!”楚拂嘴角噙起一抹苦笑,仅仅只是医者与病家的关系,原来一切都是她多想多念了。小郡主若有一日好了,那她也是世子之妻。与她何干?从何起的怏怏?又从何起的不甘?宽大的袖下,楚拂悄然捏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缨缨不该求,缨缨不能谋。萧子靖似是听出了燕缨话中的别意,挑眉看了看燕缨。燕缨对着世子眨了下眼。两人的小动作在旁人看来,似是眉目传情,可对萧子靖与燕缨而言,有些话是不必说出口就能懂的。楚拂自然就是“旁人”,越窥看,就越是酸涩,越酸涩,就越是煎熬。“看来缨妹妹很喜欢你。”萧子靖突然开口,“以后仔细伺候缨妹妹,好日子少不了你的!”楚拂愕然,总觉得世子言下另有深意。萧子靖没有听见楚拂立即应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笑唤道:“楚大夫?”“诺。”楚拂低头一拜。秦王妃不是头一回看见楚拂忘了回话,她忍笑圆场道:“楚大夫先退下吧。”楚拂如释重负,恭敬地再拜,“诺。”燕缨看她起身欲走,急忙提醒道:“别忘了……”她指了指小竹篓的方向。“诺。”楚拂起身又福身行礼,退到了坐榻前,提了小竹篓安静地退出了【春雨间】。“小竹篓里面是?”萧子靖好奇极了。不等燕缨开口,秦王妃倒是先开了口,“楚大夫路上救的小鸟,阿缨取名叫做莺莺。”“莺莺?”萧子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王妃。秦王妃笑道:“阿缨想叫它什么,它就叫什么。”只要阿缨能恣意欢喜而活,所谓名讳,大可不必看那么重。燕缨高兴极了,“母妃也喜欢这个名字?”“阿缨喜欢,母妃自然也喜欢。”秦王妃点头,转眸看向了【春雨间】门口候着的内侍与婢女,她挥袖示意这些人都退下。内侍与婢女们领命退下了石阶。萧子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姑姑,当真要在这儿说?”秦王妃轻笑,“为何不能在这儿说?”说着,她牵了燕缨的手,“阿缨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这些事她也该听着,学着。”秦王妃说得轻描淡写,可燕缨一直知道母妃并不是个简单女人。燕缨也认真了起来,“儿会好好听着,学着。”秦王妃欣慰地笑了笑,“阿缨,记住,只有狗才会摇尾巴求活,人若如此,只会任人宰割。”燕缨重重点头。萧子靖若有所思,看了看燕缨,她与她不管是谁,从出生那日开始,就注定不能像寻常孩童一样简单长大,简单走完一世。“表姐,我逮到你偷看我了!”燕缨蓦地对上了萧子靖的眉眼,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我这会儿可不瞎了。”萧子靖温柔笑笑,“缨妹妹要快些好起来。”说着,她看向了秦王妃,笑容消失了些许,“陛下有意将云清公主许我。”“果然如此。”似是皆在意料之中,秦王妃冷冷一笑,这些年来,她刻意让秦王远离政事,刻意让秦、王府疏远阳清公府,似乎并没有让龙椅上的天子安心。萧子靖摇头,“陛下还是信姑姑一家的,只是……朝中有些人不安分,总是暗地里递折子……”“去年收拾了一个,看来还不够。”秦王妃轻叹,忽然转眸紧紧盯着萧子靖,“阿靖,旁人我可容后再说,可你不一样。”萧子靖不解,“我?”秦王妃开门见山,“云清公主近几日往你那儿跑的次数多了些,她是什么心思,我想你是懂的。”萧子靖皱起眉头,“姑姑,我又不是男儿,她心思再多,于我何用?”燕缨静静听着,听见萧子靖这句话时,心不禁一颤。非要男子与女子,才能有这样的心思么?秦王妃肃声道:“话是这样说,可是阿靖,你的身份若是被云清那丫头揭破了,于我萧家而言,是欺君大罪。”“姑姑,我会事事小心的。”萧子靖自然明白当中利害。秦王妃略微放心,发现燕缨半晌不言,她担心地问道:“阿缨,可是吓到你了?”燕缨摇头,“不是。”“那可是不舒服?”秦王妃看她面色又苍白了许多,摸了摸她的额头,皆是虚汗。燕缨本来想问,却又忍下了。她佯作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母妃,我只是有点倦。”秦王妃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阿缨先歇着吧。”说完,她看向萧子靖,“阿靖你赶了一夜的路,也先下去睡一会儿。”“好。”萧子靖点头。燕缨悄然牵了萧子靖的衣袖,“表哥晚些走。”秦王妃愕然。燕缨笑道:“母妃,我如今好些了,是该多与表哥亲近。”秦王妃了然,她很满意燕缨能想到这一层,“圣驾会在三日后驾临行宫,云清那丫头也在其中,这几日就让阿靖多陪陪你。”既然避嫌无用,那便索性亲密无间好了。萧子靖明白是何意,“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聪明。”秦王妃笑赞了一句,先行离开了【春雨间】。萧子靖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燕缨笑然扯了扯她的衣袖,话中有话地问道:“是她么?”“嗯?”萧子靖不懂燕缨问的是哪个“她”?燕缨索性点明了话,“十年前,推我下池塘的那个小宫女。”萧子靖倒抽口凉气,“你一直知道是谁?”“十五岁前,我并不瞎。”燕缨悠然说完,眯眼笑道,“我曾想过的,死在临淮回不去也好,至少你我的婚约可以作罢。”萧子靖正色道:“胡说!你得好好活着!”“你这语气……”燕缨笑意更浓,忽然话锋一转,“可如今,我是一点都不想死。”萧子靖长舒一口气,“这样才对。”“我知道母妃一直在给我们两家铺后路,所以你我这婚是不得不成的,唯有如此,世人才不会知道你是女儿身。”燕缨慨声说完,双手牵住了萧子靖的手,“世事无常,只有活下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萧子靖沉声道:“缨妹妹,你一点也不像十七岁的小姑娘。”“在帝王家,小姑娘可是活不长的。”燕缨打趣说完,突然正色道,“倘若我还是没有活过十八岁,可否帮我一个忙?”担心萧子靖回绝,她又加了一句,“就看在我隐瞒落水之事十年的份上。”萧子靖哪里还能回绝,“你说。”燕缨莞尔,“帮我护拂儿一世平安。”“楚拂?”萧子靖更是疑惑。燕缨坦然,“对,楚拂。”萧子靖劝道:“不过是一个江湖医女……”没有等萧子靖说完,燕缨便打断了她,“于我而言,她不一样。”略微一顿,她饶有深意地笑了,“我想,你懂。”作者有话要说:更文~这里必须戳下13!!哼唧,老早就剧透这个,哼唧!表哥是表姐!当然,副cp线开始。昨天统计结果,小郡主受的票数是压倒性的胜利,xd。(ps:小郡主这种病软身子,其实……鸢小凝不准脑补了!捂嘴!拖走!)第30章 竹径楚拂提着小竹篓走得太过匆忙,竟忘了拿搁在门边的雨伞,走下小石径后,肩裳已润,发髻上也沾染了一层晶莹雨珠。凉意袭心,或许冷一些也好。“喳!”莺莺探出头来,抖了抖头上的水珠,三根黄冠羽又竖了起来。楚拂回过神来,一手将小竹篓拢在怀中,另只手遮在了莺莺头上,看着莺莺歪头的模样,楚拂心头微热,至少在莺莺这儿,她不是多余的那个。寥感安慰,楚拂沉沉一叹。一直都是她胡思乱想,小郡主大抵是真把她当“姐姐”了。“这一次,也会好起来的。”楚拂哂笑摇头,抱着小竹篓走出了庭院小门,踏入了竹径。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楚拂还未及回头,一把纸伞先给她遮住了酥雨。“楚大夫,可别受凉了。”声音熟悉,是离去多日的阿荷,穿的却是行宫婢女的衣裳。阿荷是一定会回来的,这点楚拂从未放松过警惕。大陵年大将军一手训练出的死士阿荷,临淮行宫就算守备如铁桶,她还是可以悄无声息地混进来。楚拂倦然看她,幽声问道:“原来穿这身衣裳的姑娘可还活着?”关心的竟还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宫婢!阿荷心头愤然,她强忍怒意,低声道:“从离开大陵的第一日起,我就答应过你的,以后我会做一个普通人,绝不滥杀无辜。”“那就好。”楚拂简单应话,继续前行。阿荷趋步执伞跟着,继续低声问道:“楚姐姐,我说话算话,那你呢?”“我?”楚拂停下了脚步,惑然看她。阿荷点头,她记得清楚,“你那夜说过的,只要医好了小郡主的眼睛,你就……”“原来你一直都在。”楚拂语气平淡,并没有太多惊讶。阿荷一直藏匿在行宫之中,秦王的府兵巡逻再严,防的也只是外面的飞贼。她隐忍近一月,也算她有耐心了。“楚姐姐,上回之事,我是真的知错了。”阿荷眼眶一红,想牵楚拂的衣袖,又不敢去牵,“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么?”“你我之间,本就没有恩怨,何谈原谅?”楚拂语气淡然,一如既往,“我已经敢一个人踏出檐下,走出困牢,我也把能教你的都教过了。”“可那些并不是我要的……”阿荷的声音哑涩,她终是牵了楚拂的衣袖,“这一年来,我知道楚姐姐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楚拂沉默片刻,沉声道:“你也该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不试试怎知给不了?”阿荷紧紧盯着楚拂的眉眼,她哽咽道,“我若有哪里不好,楚姐姐只管说,我都会改的。”楚拂蹙眉,有些时候她也迷茫,她到底要寻怎样的人,亦或是等怎样的人,她也不知。“楚……”阿荷耳尖,听到了脚步声,当即松开了手,恭敬地对着楚拂一拜,“奴婢送楚大夫回去,请。”余光一瞥,原是秦王妃来了。楚拂往竹径边退了半步,让开了竹径,把小竹篓放在脚边,与阿荷一起敬然朝着秦王妃福身一拜,“参见王妃。”秦王妃从婢女手中拿过了纸伞,走到了楚拂身前,瞧她肩裳微润,发髻上还挂着雨珠,狐疑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阿荷。这宫娥有些眼生,可宫礼得当,也没有哪里生疏。秦王妃拿了帕子出来,亲手给楚拂擦了擦肩裳,“楚大夫出来也不知打伞,若是病了,我的阿缨谁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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