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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给我当夫君》TXT全集下载_13(1 / 1)

闻言,她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了右手,深感情况不妙,每每自己一见到兄长便开始发痴,尽做些迷糊事,这可怎生是好?真真是色令智昏,美色误人。却说那木架实在是高,便是陆铭这般身长九尺的男子也需伸直了手臂才能够着,就更莫要提比他还要矮上一个半头的沈婉柔了。眼睛在屋内一阵巡视,沈婉柔最终决定将那桌案后的木椅搬来垫脚,可甫一迈出脚步,便被陆铭拦住了:“念念这是做什么?”“我去把那木椅拖来踩着。不然兄长看我这样,像是可以直接把物件儿够着的样子吗?”她有些欲哭无泪。“有我在,还要那劳什子的椅子做甚?”陆铭说着,行至她身后,右手一把揽过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径直将她给抱了起来。动作之轻松之流畅,宛如是在提起一只小鸡崽。她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按住他置于腰腹间的那只手上,既不敢回头与之对视,又羞涩于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袭来,只敢小声问一句:“兄长?”“我亲自抱着你,便不用担心从那椅上跌下来了。”春日里衣衫单薄,他温暖厚实的胸膛就贴在她的身后,隔着层层绸缎,烫得她脊背发颤。他右手将她抱起,左手便虚虚护在她额前,防止她冒冒失失不慎撞了脑袋。这样细致周到地将她护了个严实,她的确没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可她焦灼啊!方才一时为了藏匿那些个玉石医书,她随口便扯了个幌子来糊弄兄长,可眼下她根本没有甚么需要取的物什,这可让她从何找起?做戏便要做全套,沈婉柔假模假样地用手翻了翻木架顶端的物件儿,娇娇抱怨一句:“是不是放太里面了?念念看不着呢。”陆铭闻言,唇角笑窝加深,遂又将她的身子向上抬了抬。可这一抬,便抬出了事。姑娘家身后珠圆玉润的那处将将蹭上他胸口时,陆铭是并未反应过来的,直至怀中的小丫头不安分地频频扭动着身子,那处也随之反复在他身前磨蹭后,他才骤然意识到,两人眼下这尴尬却又暧昧的情形。可偏偏那罪魁祸首像是浑然不觉,还自顾自地在他怀中动得欢快。他咬了咬后槽牙,强行迫使自己忽视这由她而引发的悸动与极度陌生却又勾人心弦的亲密感触。奈何近日的温补食材实在是吃了太多,体内一阵阵的火气正愁没地儿发,现下被她无意识地来回挑逗几下,他向来自诩无坚不摧的意志便弹指间溃不成军。热是由下腹处蔓延开来的,炙人的热一点点的,席卷了他全身,那处终是抑制不住地,又一次苏醒。简直要命。他心中恼恨自己意志不坚,却又有些羞愧,被她声声唤作兄长的他,竟在此情此景下,对她有了这样的反应。碍于情面,碍于如今两人的身份,他都不能让她觉察出他眼下的窘迫。所以当沈婉柔还在抓耳挠腮想着搪塞他的理由时,陆铭率先没扛住,给她递了台阶:“念念,找到了吗?”“啊……”她含糊其辞,“还没有呢,也不知放哪里去了,找了半晌连个影子都没见着……”“那便先不找了,或许过些时日它便自己冒出来了。”他的嗓音暗哑低沉,听在耳中似是比往日更添些许磁性,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那就按兄长所说的来罢。”明明心中大喜过望,她嘴上却还不忘故作遗憾。终于将这一茬揭过,沈婉柔长舒口气后便想转身同陆铭说话。哪知刚一侧身,肩上却瞬时搭上了一双手,牢牢按住她:“别回头。”她听见他在身后沉沉道。“为兄今日来,是为了赠前几日向念念许诺下的坠子。”他一点点松开她的肩,“念念莫要转身,为兄替你将那吊坠戴上。”说着,他自袖中掏出了那搜罗了几日方才令他满意的玉坠,绕过她纤细脖颈,为她仔细戴好。这玉坠乃是由“南阳翡翠”独山玉所制,色泽鲜艳,玲珑剔透,质地细腻润滑,一见便知是不可多得的臻品。如此看来,即便是叶皓轩所赠的那条甚是精美的坠子在此物跟前,也是黯然失色,只称得上一句凡品了。兄长待她,向来都是极为上心的,总想着要给她最好的,其实她心中都省得。垂眼看着那挂于胸前的玉坠,越看越是心喜,忍不住地摸了又摸,沈婉柔雀跃道:“兄长,这坠子真好看,念念很喜……”她的话还未说完却戛然而止,因为身后男子的指尖,倏地抵上了她颈后白皙肌肤。却说陆铭为她戴好吊坠后,本已将手收了回去。略一抬眼,恰巧望见了她颈间自上而下滚落的一滴汗珠。那汗珠晶莹可爱,他便并未多想,只当是帮小姑娘拭去跳花绳惹出的汗水,可当他指尖触及到那娇嫩肌肤后,一切却又不一样了。原是微一拂过便可拭去的简单动作,他却偏偏没有忍住,在那滑如凝脂的皮肉上来回摩挲着。这下子他倒是受用了,换沈婉柔煎熬着。此般亲密之举在他与她之间算是逾矩了罢?他们以兄妹相称,眼下这般行为,当是逾矩了的。可明明知晓这是错的,明明清楚男女有别,她却就是不愿打破此刻朦胧的暧昧,这让她微醺的暧昧。心中惊愕,她已然对兄长沦陷至此了么?忍不住地在心中叩问自己,若是兄长果真这辈子都无法恢复了,这辈子都不能生育子嗣了,她还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吗?就这样,守着他一辈子。以前被她一口否决的问题,现下似乎隐隐冒出了新的答案。她开始动摇,不再坚定,却又感到不甘。在她心中弯弯绕绕想了这许多时,陆铭做的便是将那只沾染了她汗迹的手指缓缓移至鼻端,细嗅。是香的。他的小姑娘就连身上发的汗,都是清新好闻的。不能再放任自己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也不能再放任那苏醒之处继续耀武扬威。陆铭强行凝神静气,将那股子邪火给压了下去。“转过来罢。”几息后,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终于可以回身同自家兄长说话的沈婉柔身子转到一半,脸上的笑意便骤然被担忧惊慌所取代,只听见她急急问道:“兄长,你怎的流鼻血了?”陆铭闻言后知后觉地搽了把鼻尖,只见指端赫然鲜红一片,不过是怔愣了一瞬,下一秒他便神色如常地反过来安抚她:“无事的。春日里天干物燥,难免火气旺些。”她不放心,非要拉过他的手把脉,细细诊断:“这是内火太旺,血气过剩所致。”想了想,她不解问道:“不应该呀,兄长这些时日可是吃了甚么不该吃的?”对上他满是促狭的双眸,她恍然,近日兄长所进的那些补肾壮阳之物,可不都是源于她的“杰作”?有些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沈婉柔笑得十分狗腿:“兄长这鼻血的确是小问题,无碍的,无碍的,嘿嘿。”却说自那晚见着了陆铭的鼻血后,沈婉柔可算是消停了好一段时日,摒弃了之前急于求成的策略,现在转为了徐徐图之。温补的吃食偶尔才送一趟去听潮轩,而陆铭也都十分配合,每次送去的都乖乖吃干净了。她还悄悄在心底纳闷儿,她的兄长什么时候这般乖顺了,在进药膳一事上简直可以算作是对她言听计从。但她不知道的是,陆铭之所以会如此配合她,全然是因为他以为自家丫头是受了齐大夫的指使。齐伯:???在沈婉柔消停的这段时日中,叶皓轩也分外安静,只时不时寄来些最新搜罗到的有趣玩意儿,反倒是他嫡亲的六妹叶文瑛连着往陆府跑了数次,次次都软磨硬泡地要见上陆铭一面才肯罢休。而其余陆铭不见她的时间里,充当陪伴宾客这一工具人的重任便落在了沈婉柔肩上。“念念怎的突然便让为兄换上你新做的这些贴身物件儿?”这晚,陆铭看着小姑娘一一摊在桌案上的荷包、丝绦、巾帕等疑惑道。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沈婉柔: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直播找空气。陆铭(冷笑):我看你是找了个寂寞。擎天(一边擦着鼻血一边问):集美们这章得不得劲儿?!!哈哈哈~第36章 毁了她只见那坐于对面的小姑娘闻言, 一扭头便嘟起了嫣红的双唇, 连个正眼也不愿给他:“虽说兄长身边也不缺人送这些个物什, 可念念赠与兄长的却是念念自己的心意。”末了小声咕哝一句:“若是兄长不喜,收了放起来便是。”小姑娘的这一席话着实是将他说得有些莫名,虽不解她此番言辞的缘由, 但嗅到了这字里行间快要溢出的酸溜醋味后,陆铭心中竟平添几分欣喜:“哦?此话怎讲?念念倒是说说, 为兄身边都有哪家的姑娘这般殷勤?”沈婉柔理不直气也壮, 梗着脖子厉害得不行:“哼。明着的便只知晓一个叶六姑娘, 至于暗中还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听听,这丫头小小年纪还挺会造谣污蔑。陆铭摇头失笑, 眉目舒朗如五月里温暖适宜的风:“念念如此说,证据何在?”“证据?你还问我要证据?”她终于舍得回过头来给他张正脸,却是美目圆瞪,娇嗔道, “兄长自己收了人家这样多的礼, 转眼便不记得了吗!”“真真是薄情郎。”他纵着她, 她便敢蹬鼻子上脸, 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简直狂得没了边,这样的话也敢公然对着自家兄长说了, 他被她整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抬手便赏了她个暴栗,末了还没完,这孩子不听话, 就得好好教训,遂右手下滑至她颊边,捏起她面上细嫩的皮肉向外扯了扯:“念念方才说什么?为兄一时没听清呢。”她便像那被戳破了的皮球,上一秒还磅礴着的气势下一瞬便瘪了下去,活活一个外强中干的小怂包:“我……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这样啊。”他点点头,十分配合,“想必是我一时听岔了。只不过念念方才所说,实在是冤枉了为兄。”“今日忽地提起这茬,当是文瑛与你说了些什么罢?”他柔着嗓音,不与她计较将才她蛮横的孩子气。他的手还捏着她的脸,她不敢再放肆:“唔,六姑娘说,她往日里常常绣些荷包锦帕赠与兄长,兄长对她所赠之物也甚是喜爱。”温热的指腹由她颊边缓缓划至鼻尖,轻轻刮过:“傻丫头。”她听见他近乎是宠溺地向她解释着:“她确是送过我那些物件儿,只我都一一拒了。”“我只收下过你赠与的。”他的指尖还在她滑腻肌肤上流连,她羞红了脸却没有勇气,也没有欲望,要躲开。躲不开便生生受着。双眸浮上雾气,氤氲了他如画眉眼,她听见他清朗嗓音如昆仑碎玉,琼琼相撞,乱她心曲:“有念念,足矣。”原来是冤枉了他,她愈发脸热,一张小嘴也笨了:“兄长,念念错怪你了,对不住。”哟,这下倒是不威风了。陆铭只觉他的小姑娘着实可爱得紧,揉了揉她发顶,终是迫使自己将手收了回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念既这般同文瑛吃味,却又为何答应明日与她一道前往崇山寺?”她吐了吐舌,一副俏皮模样:“就不告诉兄长!”崇山寺求姻缘求子嗣最是灵验啊。傻瓜。翌日,沈婉柔与叶文瑛各乘了自家马车,一前一后向那崇山寺驶去。崇山寺顾名思义,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山间所见皆是一片郁郁葱葱之景,使人颇有心旷神怡之感,又因着这山中寺庙求子甚灵,故其虽地处偏僻,每日里前来踏青赏景的游人与祈福还愿的香客却是络绎不绝的。沈叶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行至半山腰时,皆是有些疲乏了,所幸这寺庙恰恰好即是修建于山腰处的,便于来客休整进香。“沈姑娘,这寺里的斋食可是一绝,不若我们先去用膳,等用罢了膳再去祈福也不迟。”叶文瑛细声细气地提议。清晨吃的那几块糕点如今在胃里早已被消化得连渣都不剩,腹中空空,着实是难受,沈婉柔听了遂点头附和:“按六姑娘说的来。”两人便径直入了寺中接待女客的厢房。房中布景简雅别致,一张四脚檀木矮桌,两只青蒲团,窗边一盆纯白铃兰,案上香炉生鼎烟,烟圈袅袅,气味沉静悠然,独具禅意。沈婉柔见了很是喜欢,再看向叶文瑛时,目光中便多了几分赞赏之情:“还是六姑娘有雅意,选了这崇山寺,今日实是不虚此行。”叶文瑛只是笑:“婉柔觉着称心便好,你先在房中歇息会儿,我去与那小僧交代稍后呈上的斋食,及有关午后进香的些许事宜。”“文瑛放心去罢,我就在这儿等你。”沈婉柔说话间已然痛快落座,伸手揉着自己略感酸涩的小腿肚。门一点点阖上,她垂着头,并未看见叶文瑛最后露出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枯坐了会儿,沈婉柔只觉本是精神头儿不错的自己,眼下困意却一阵阵如潮水般袭来,直让她昏昏欲睡。感知出不对劲,她心中警惕了起来,细细嗅着那香炉中的熏香,骤然惊觉那醇厚檀香中隐着的极淡的曼陀罗香引。这是致人昏迷的香料!急急以袖捂鼻,她迅速扭头想要提醒身后侍立着的熙春拂冬屏住呼吸,奈何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睁睁见着二人直直倒下,她惶恐不已,忙撑起身子想要奔出门去,将将走了两步却终是不济,身子一软便跌倒在地,眼中所见到的最后一幕场景是那扇木门重又由外被推开,一双粗布鞋迈了进来。却说那叶文瑛自厢房内退出后,确是找了寺中小僧交代事宜,只不过这交代的,不是甚么斋食,而是房中女子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盘棋,早早便设好了局,之后她所走的每一步皆是将那眼中钉肉中刺往局中引。如今猎物已然入网,还差今晚的最后一步,即可圆满收网。届时让她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岂不美哉?区区罪臣之女也妄想能一直相伴陆铭左右?痴人说梦。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交代清楚后,这山中遂也无需再待了,她好好演完接下来的一出戏,即可大获全胜。然叶文瑛谋划良久,机关算尽,却独独忘记了一项。这世间之事除了必然之外,还存着偶然。谁又能料想到,平日里行踪不定,恣意张扬的光华九公主会在此撞见她呢?这光华公主自那日从叶皓轩口中得知其心有所属后,便连着好一段时日不见人影,就连平素交好的沈婉柔也只是觉察出她心绪低落,却不知其缘由,更是连着多日寻她不见。没成想她消失多时的好友,光华公主,这一日忽然就来了兴致御马上这崇山寺散心,于山脚处便看见了她与叶文瑛二人,只是并未上前招呼,现如今公主只见着了叶家六姑娘乘着小轿下山来,自己的至交好友却不见踪影,当下便拦住了那叶文瑛的竹舆:“婉柔呢?她怎的没有同你一道下山?”怪只怪光华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她的这句问话抛出了几息后,叶文瑛才将将反应了过来,心中大震的同时,面上立时就做起了戏,不过须臾间,她便泪如雨下,哽咽道:“方才我与婉柔在山中游玩,她说那杜鹃花开得甚好,遂撇下我自顾向着林中走去,待我再赶上去寻她时,却已经找不着她了。”“你再说一遍。”骑在马上的光华缓缓将手按在了腰间长鞭上,“婉柔乃我至交,我清楚她的品性,什么时候她竟成了你口中这般贪图享乐,不顾礼数之人了?”光华公主的声音很冷,手握长鞭的架势更是渗人,叶文瑛见此,只觉遍体生寒,早早编好的说辞眼下竟是一句都吐不出来,只死死咬住自己方才的解释不松口,哭得愈发凄惨了:“公主是不信文瑛的话么?”光华到底是在深宫高墙之中长大,这些年来虽不说能如陆铭一般轻易洞察人心,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要强上许多,如今一听叶文瑛这漏洞百出的说辞,再加她面上不慎短暂泄露出的一瞬惊慌,公主心中顿时疑虑更深:“我的耐心有限,说实话,她在哪里?”“文瑛所言句句属实……啊……”叶文瑛的话还未说完便生生止住,因着光华公主那坚韧细长的皮鞭陡然间向她袭来,霎时便在她颈间缠绕数圈,死死勒住。一点点收紧了手中长鞭,看着上一秒还端坐竹舆上的女子下一刻便被那股子强悍力道给拽了下来,狠摔在地,光华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我若要取你性命,便如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她人呢?”皮鞭冷硬尖厉,甫一沾上叶文瑛的脖颈处,便将之勒出道道血痕,可怖至极。她是真的感受到了身前这位骑于马上高高俯视着她的九公主,说的每一个字都并非玩笑,因为颈间层层缠绕着的长鞭不住地在收紧,勒得她已经无法呼吸,满面充血涨红,泪水不住滑落。可她就是硬扛着,宁愿窒息而死,也不愿透露丁点有关沈婉柔的下落。眼见着趴跪在地上的女子脸色已经由红转青,青紫得吓人,过不多久便真的要断了气,光华终是抽回了长鞭,漠然注视着她:“记住你今日做出的选择,人总归要为自己所行付出代价。”语毕,利落调转马头,直向着城中东厂府衙绝尘而去。第37章 别怕,我在“叶文瑛亲口这样说?”东厂府衙内, 红木桌案后, 陆铭沉沉问道。“不错。”光华稍稍拧眉, “可是婉柔的品性你我都清楚,在外人面前更不可能这般行事作为。况且我看那叶文瑛解释时颇有些心虚的意味,婉柔失踪一事当是与她脱不了干系。”衣袖下的右手紧握成拳, 用力到连指节都在微微泛白,可他乍一看却依旧镇静如常, 只一双深如寒潭的眼出卖了他此时心中的忧虑与恐惧。是的, 恐惧。这样一种久违到甚至令他陌生的情绪, 如惊涛骇浪般再一次裹胁了他。怕,实在是怕, 这种怕就像是腊月里凛冽的风,一点点渗进他的骨髓,让他毛骨悚然,让他坐立难安。唯恐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疼惜的丫头遭受一丝一毫的不幸与伤害。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被这种令他烦躁无措的情感所左右, 然而她一头闯进了他的生命中, 一切早已设立好的章程便被全盘打乱。他的心不再受自己掌控, 巴巴儿地吊在她身上, 一个无坚不摧的人,瞬时就有了弱点。他的弱点, 是她。“门彦, 你现在就带领番役迅速蹲守在四个城门处,但凡发现可疑者一律拦下搜查,所有的器皿, 尤其是能装人的器物,一件不落地全都给我打开查验。”东厂的千户和百户被他召进房中,“萧炎,你现在领一百名暗桩即刻前往崇山寺,把整座山合围起来,务必每一寸地方都要给我搜到,不要惊扰香客。”“去罢。”陆铭站起了身,向着立于一旁的光华道“我亲自上山寻她。”“我与你同去。”酉时末,崇山寺的一间偏僻厢房内。沈婉柔终是迷迷糊糊醒转了来,当下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全身的力气都似是被尽数抽走,四肢绵软使不上劲。艰难睁眼,环顾着四周景致,她脑中渐渐清明起来,然越看便越是心惊,她眼下应还在崇山寺中,只身处的这间屋子却不是午后那间了,从落了灰的物件儿上能看出,这厢房甚少有人进来,当是寺内一处极为隐蔽之地。而她现下正躺于一张老旧榻上,身上虽无捆绑之物,可浑身乏力,竟是连起身下榻都不能够。细细梳理一遍今日所生事端,叶文瑛是何意图如今已昭然若揭,想必用不了多久,毁她清白之人便要进到这屋里来了。不,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沈婉柔咬破了舌尖,强烈的刺痛使她稍稍有了些力气,上下齿咬住舌尖不松口,用尽全力逼着自己一点点抬起右手,伸至发间,取下了那根镶红宝石碧玺花簪。这是兄长赠与她的首饰。那日在琳琅阁,他亲手为她戴上,夸她戴着好看。若是今日用兄长所赠之物来护住自己的清白,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将花簪狠狠刺入髀肉中,她霎时疼得痉挛着蜷缩在一起,如此尖锐的痛楚瞬间便使她的神思彻底清明,四肢筋脉也像是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知觉。没有给予自身多些舒缓的时间,眼下的每一刻她都不能也不敢浪费,遂跌跌撞撞摔下了榻,踉跄着向房门处行去。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只剩下几步,就能打开这扇门逃离这可怕的噩梦了。然而就在她的手将将扶于门框上时,木门却骤然被人被由外向内推了开来。是谢璟言。他见到她,面上竟显露出几分意外,这意外下一瞬便被巨大的欣喜所取代,他急急迈入了房中,出口的语调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婉柔,你果真来了此地。”什么叫她果真来了?按他所说,今夜相见她是提早便与他约定了下来?“谢公子所言,令小女甚是不解,小女何时说过要与公子在此处相见?”沈婉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斟酌着试探了一句。谢璟言以为她这是口不对心的违心话,当即愈发欢愉:“婉柔,不要再与我置气了。你可知那晚我看到你亲笔所写的书信后,欢喜得彻夜难眠。”说着,他自袖中掏出条帕子,“还有这巾帕,双蒂莲的样式,你常带在身上。你的字迹,你的针线,不论过去多久,我都识得。”这巾帕确是出自她之手,因叶文瑛前些日子缠着她,夸她绣活好,说着并蒂莲的样式独特,央她给她也绣上一条。而她当时怎么也料想不到一向笑脸迎人的叶六姑娘,背地里竟是这般阴狠毒辣之辈,转手便将这方巾帕作为信物寄去了长兴侯府。而书信上的字迹却又因何得来?是了,那日叶皓轩生辰,她在桃林被谢璟言纠缠,第二日便送来了叶六姑娘手书的赔罪信,她当时还疑惑为何这信件是由与她不甚相熟的叶府六姑娘所书,现下亲身试出了答案。若是继续深究,那晚明明是男女宾客分席而坐,又是叶府做东,谢璟言怎会像早就知晓她会来一般,恰好便站在那桃林前守着?不敢再想,一颗心仿佛浸进了冬日里寒凉的湖中,冰冷刺骨:“信是有人临摹我的字迹作假写就,巾帕是叶文瑛将我赠她的转寄给你,这是她设下的套,我们两都中了她的计。”笑意就那样凝固脸上,谢璟言听后垂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原来如此。”他复又抬眼看向她,几多落寞悲楚:“我初时的确意外,不敢相信你这样倔的性子会愿意再见我。可是我就像是魔障了,居然一遍又一遍规劝自己这是真的。所以我来了。”说完,他逼近了一步:“可是你现在却要和我说,这一切,这段时日我满怀着的一切期待与憧憬,都是假的。”沈婉柔看出了他眸中的暗色,心下惊惧万分,只觉脊背阵阵发凉,浑身抑制不住地轻颤着,面上却依然勉力维持着镇静:“璟言,你听我说,这是叶文瑛布下的圈套,设这个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我二人身败名裂,声名狼藉。我们千万不能落入她的套中,你明白吗?”脑袋中的那根弦紧绷得快要断掉,一呼一吸皆是艰难:“璟言,你想想长兴侯府的名誉,想想谢家世世代代为的那份无上荣光。我们回去罢,下山,然后当做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明日起一切还是如往常一般,好吗?”谢璟言便笑了,唇角处嘲讽的意味愈加浓厚,眼中的光影一寸寸熄灭,最后竟是轻笑出声:“婉柔,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再管那劳什子的颜面,名声,尊荣。当初就是因为这些虚妄之物,我才会失去你。而今晚,我不想要悲剧再一次发生。”他一步步走近她,骤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肩,紧紧地握住:“婉柔,这是天意。你看,连上苍都怜惜我,要再给我一次转机。我不要一切如常,我要的是你,我要我们回到曾经。”她就快要被这莫大的恐惧与无助逼疯,身体抖得愈发厉害,死死攥住手中的花簪,她嘶声力竭:“你疯了吗?谢璟言,你清醒一点,我们回不去了!”他凑近了她,抑制不住体内悲愤交加的火:“婉婉是不爱我了吗?无碍的,待你成了我的女人,你的心便只能属于我了。”话音未落,他却好像突然发了狂,握住她双肩的手骤然发力,撕裂了她身上轻薄的外衫。裂帛声将她脑中最后绷着的那根弦一把拧断,她歇斯底里地呵斥:“谢璟言,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她迅速抬起攥住花簪的右手,直直抵向颈间。花簪尖厉,眨眼便戳刺进了她颈部少许,白腻的肌肤霎时被鲜血染红,猩红的血顺着她脖颈蜿蜒而下,没入领中。他被她的激烈反应所吓住,呆呆停下了继续拉扯其中衣的双手,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身后陡然传来的破门声止住了他的言语。还未来得及转身,谢璟言忽觉身后行来一人,将欲闪躲,便被一股大力揪住衣领给横甩了出去,砰一声狠撞在地。来人并未再对他动手,直直向着房中那面无血色的女子大步行去,解下身上的斗篷一把将她罩住,揽入怀中,一下下地轻抚其颈背,柔声道:“别怕,我在。”见到陆铭的一瞬间,沈婉柔积攒忍耐了一整晚的恐惧委屈羞愤便如冲破了闸的洪水般,顷刻间爆发,通通化作了泅湿他前襟的泪。她几乎是亟不可待地伸出了手,牢牢抱住了身前男子的腰,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了他的怀中,只有在他身边,嗅到独属于他的清冷气息,她才会感觉到安全。陆铭觉察到怀中小姑娘仍旧止不住地轻颤着,遂更紧地锁住了自己环在小姑娘腰背间的双臂,让她密密匝匝贴上来,恨不能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待怀中女子的颤抖渐渐止住,最终平息下来时,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在她耳边温言出声:“念念乖,有兄长在,便没有人能伤得了你。”说完,打了个手势,身后侍立着的暗卫便立时上前。“把他的两根手筋全部挑断。”眼前一片漆黑,覆于眼上的是他温热干燥的掌心,她缩在他的怀中,听见他在头顶上方这样说道。作者有话要说:受了惊吓的女主和心生怜惜的厂督大人下一章要搞一波事了!!!脸红心跳的情节安排上!!!集美们五一快乐呀~如果是外出游玩,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哈~第38章 陪我睡她闻言轻轻抖了抖, 却并未出声阻止, 只悄悄从衣袖中探出只绵绵软软的小手, 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勾上了他的小指,见他没有要抽出的意思, 便大胆地钻入了他的掌心,让他修长有力的五指包裹住她。方才那一下, 陆铭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故谢璟言虽身子也健壮, 但此时竟是半晌也没能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如今眼见着两名暗卫得令后即刻便向他行来, 当下怛然色变,厉声呵斥道:“全都给我退下!我乃京城长兴侯府谢家的嫡长子,承袭世子爵位,谁敢动我!”谁知那两名暗卫竟丝毫不为所动, 径直行至他近前, 一个强势钳制住他, 另一个已然抽出长剑向他腕间左右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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