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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条弹幕(2 / 2)

开什么玩笑,听说半年前隔壁山头的山匪,不知在永宁寺途中截杀了什么人的马车,那太子殿下率着几十余人,冲上去把山头都要劈翻了,山上几百号山匪无一活命,死状极惨。

那该死的雇主,莫不是觉得他好欺负不成,竟是将他当做傻子般欺瞒,连定北将军的妹妹,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都敢让他来暗害!

“妹子,你唤我一声大哥哥,那我便也舔着脸跟你攀个兄妹的关系。大哥哥是受人蒙骗了,那女人……”

他顿了一下,改口道:“那雇主叫我绑你来此处,便不必管了,她自会派人来,将你……先淫后杀。”

面对一个容貌倾城的妙龄小姑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他有些难为情,看起来略显扭捏。

光头疤脸连忙表态:“但你放心,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我又怎会坐视不管,她的人还没有来,我这就将你放了……”

顾休休原本只是想套一套话,用兄长和太子殿下的威名震慑他一番,迫他说出贞贵妃的计划。

倒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名号这样好用,在她说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后,光头疤脸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竟是二话不说就要将她放了。

她想起他方才所说的‘那女人’,心中更是确定了今日的幺蛾子是贞贵妃搞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身败名裂的法子,与那日在采葛坊大同小异,不过是上一次在采葛坊是想毁她声誉,而这次却是想毁她清白。

这样想来,采葛坊下药应该也是贞贵妃做的了。

顾休休含着泪的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又很快转瞬即逝,她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缀在睫前的泪水泛着剔透的光:“大哥哥,我想见一见他……你方才说会有人来,我想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并不曾与人结仇,怎会有人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害我……”

她嗓音带着些微微的哭腔,可谓是梨花带雨,任是哪个男人对上她的眼眸,都要愣上一愣。

“可是……”

“大哥哥怕他伤害到我吗?不会的,有你在这里……我相信大哥哥。”

柔弱的美人用如此恳切又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还一口一个‘大哥哥’,光头疤脸的内心得到了很大满足,立刻拍着胸脯道:“妹子放心吧,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躲在树荫里一脸警惕的暗卫们:“……”这演的是哪一出,美人与野兽茅屋义结金兰?这么快就倒戈了?土匪的职业素养在哪里!

没让顾休休等太久,那茅草屋外便有了动静,听见脚步声,光头疤脸迎了出去。又很快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段黑布条:“门外那人还带了三个随从,让我将你眼睛蒙上,才敢进来。”

顾休休点头,配合着光头疤脸将黑布条蒙在了眼上,那黑布条的布料质量不是很好,有些透光,但隐隐绰绰能大致看到眼前的事物。

茅草屋的门被推了开,一道欣长的身影步入屋内,令屋外隐蔽在树上的两伙暗卫们,再次提起了戒备心。

那人越走越近,终于停在了顾休休身前,见她发丝凌散,双手被麻绳捆住绑在桌角,脸颊上似有泪痕,像是刚刚才哭过,不禁心神荡漾了一番。

他不紧不慢伸出手去,叩住她的下颌,逼着她抬起头来,阳光逆着照在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飞扬着,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顾休休自然不可能白来一趟,那贞贵妃既然找人来奸淫她,她便要让来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好给贞贵妃敲敲警钟,让贞贵妃明白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想插手她的婚事,就凭贞贵妃也配!

但她却是没想到,四皇子会亲自上阵,简直是愚蠢又无耻到家了——这不像是贞贵妃借刀杀人的作风,倒像是四皇子擅作主张,自己偷偷前往了此处。

四皇子看着可不像是良心发现,来这里救她的。若不是来救她,那便是也想掺和一脚,对她不轨。

此时弹幕已是炸了,即便蒙着一层黑布,她眼睛睁着,便能看见那五颜六色的弹幕在眼前飞快穿梭。

【四皇子怎么来了!】

【那疤脸说,要先淫后杀,难不成是四皇子搞的鬼,四皇子就是背后的雇主?】

【离大谱了!四皇子被鬼附体了吗?下头男,我yue了】

【这种狗东西怎么配做男主啊!说起来他在原文里就很下头,明明是他认错了人,却好像是顾休休故意为之,勾结敌军杀她兄长,伪造谋逆证据灭她族人,又转手把她送给谢怀安,看得我三观裂开】

【我就想知道,四皇子这样做,顾佳茴知情吗?】

顾休休实在看得眼花,干脆将眼睛闭上了。

只是忆起弹幕里刚刚提起的‘谢怀安’,微微有些诧异。在原书中,她被四皇子转送给其他男人,下场凄惨,死无葬身……原来就是被送给了谢怀安吗?

若是这样说来,难道谢怀安跟她有什么仇怨?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那四皇子已是心猿意马的靠了上来,他将鼻子靠近她的鬓发,轻嗅了一下,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笑着将唇贴了上去。

既然总要有人来破她的身,那为何这人不能是他呢?

到底是北魏第一美人,若是被那些粗鄙的汉子破了身,他们又不懂怜香惜玉,都是些糙人,定会弄疼她的。

两伙暗卫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后,两伙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下,正在思考对方是敌是友,却听见茅草屋里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嚎。

那声音的主人是四皇子。他此刻捂着流血不止的大腿,一阵阵哀嚎着,眨眼间额间已是布满了冷汗,隐约能看见凸出的青筋鼓动。

而对面被蒙住眼睛的顾休休,手里拿着染血的金簪,泪水不要钱似的向下坠着,身子颤抖得厉害:“大哥哥,他,他为什么要亲我……”

“我不是故意的,他不会要回去跟主子告状吧?我是不是连累了大哥哥……”

原本还有些目瞪口呆的光头疤脸,听到顾休休的话,回过神来,瞧见她抖如糠筛的模样,再看四皇子咬牙切齿嘴里不断叽咕着什么骂人的话。

他正犹豫着,却听见四皇子扯着尖利的嗓音,厉声吼道:“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她手里会有簪子……等我回去了,我定要跟你们没完!”

此言一出,光头疤脸眼中杀机毕现。本就是那雇主欺瞒顾休休身份在先,来人又口出狂言,还想找他们虎头山的兄弟算账,那就要看他今日有没有命活着出去了!

“他奶奶的!兄弟们!抄家伙!砍死这几个龟孙儿——”

说着,光头疤脸抄起砍刀来,就要杀了四皇子以及他带来的护卫们,顾休休含着泪,颤声道:“大哥哥,不要动手……”

要砍出去砍,这茅草屋地方那么小,万一施展不开,很容易误伤到她。

他顿了一下动作,只以为她是害怕见血,将几人推搡了出去:“都滚出去,莫要吓到了屋子里的小姑子!”

于是,茅屋外刚刚跳下树荫的暗卫们,便围堵了一场旷世奇观——光头疤脸率着他守门的七、八个汉子,犹如猫捉老鼠般,在荒野中拎着砍刀追逐着四皇子和他的护卫们。

四皇子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狼狈不堪的窜逃着,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尖锐喊道:“一群狗贼!土匪!强盗!你们竟然敢砍我,我可是四……”他说到一半,想起茅屋里的顾休休,连忙止住了话音,可不能让她知道来人是他。

“你可是四什么,瞧你面白无力的样子,莫不是哪个勾栏院里跑出来的小馆?”

他越是这样嚣张,那山匪们便越是紧追不舍,不多时,四皇子身上便挂了好几处彩,他知道寡不敌众,再这样下去,自己命都要丢在这里,便咬了咬牙,忍痛施展着轻功,犹如鼠辈般狼狈逃离了现场。

光头疤脸也不甘示弱,砍死两个护卫后,便独自追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交代瘦高的同伙:“将屋子里的女郎放了,驾着马车送去永宁寺里,别耽误了她礼佛。”

瘦高同伙:“……”

两伙暗卫们:“……”

顾休休被松了绑,一走出来,便瞧见了远处几颗茂密的大树下,站着数十个在风中凌乱的暗卫们。

他们都穿着又绿又黄的衣裳,有些像是迷彩服,便于在野外隐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片连起来的野草杂丛。

虽着装相似,但顾休休一眼就瞧出来另外六个人不是顾家的暗卫,她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着染血的金簪,一边缓步走了过去:“敢问阁下是敌是友?”

其实不必问,她才能看出来,那六人对她没有恶意。只是不知他们的底细,还是要问上一问。

为首那暗卫跪下下去,手中抱拳:“……小人等奉太子殿下之命,暗中护送女郎。”

顾休休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多谢殿下好意,今日劳烦各位,小女不胜感激。”

“小人等奉命而行,女郎客气了。”

暗卫心想,哪里劳烦了,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她那不是都自己解决了。

瘦高山匪跟了过来,见树荫底下站了一片人,惊得嘴唇微微抽搐:“小姑……女郎,我们二当家让我送您去永宁寺。”说话间,竟是不自觉带了几分的尊敬。

顾休休转过身朝瘦高的山匪笑了笑:“劳烦帮我转告二当家,今日救命之恩,小女会铭记在心。”

分明是光头疤脸为钱财劫走了她,但她却不这样说,反倒将自己被救出的功劳都归功在他身上。

她表现出感恩,便是希望他安心,告诉他,她不会因为被绑就心生怨恨,想着要剿匪报仇什么的。

就算成不了朋友,她也不会轻易树敌,给自己埋下祸患。

瘦高山匪很识趣,听懂了顾休休的言外之意,在两拨暗卫的注视下,恭恭敬敬将她送上了马车。

行至半途,顾佳茴悠悠醒了过来,嘴里布袜酸涩的味道令她无法呼吸,她猛地咳着,却因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难受极了。

待她看清楚马车里安稳坐着的顾休休,连忙咿咿呀呀求助。但顾休休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托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妹妹啊,我刚见到了你的夫君……”

“他身上受了些伤,但你不必担心,伤不及性命,只是你最近可能看不到他了。”

她话锋一转,敛住笑意,嗓音中透着寒意:“不过,你还可以偷偷跑到四皇子府里去见他,就像昨日一样。”

顾佳茴一整个愣住了。

她不知道顾休休是如何得知自己昨日去见了四皇子,更不知道顾休休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是如何从山匪中保住了一条性命。

她想说话又说不出,双手被麻绳勒得生疼,嘴里还堵着光头疤脸的布袜,顾休休也完全没有想帮她解开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永宁寺不远处,瘦高的山匪掀起车帘:“女郎,到永宁寺外了。”

顾休休客气地道了谢,又麻烦山匪帮顾佳茴松了绑,顺带取回了那一只被口水浸透的布袜。

山匪离开了,只留下姐妹两人坐在马车里。顾佳茴这次没有向之前一般又是哭啼,又是下跪,她只是梗着脖子,嗓音沙哑着:“不管姐姐信不信,我并不知道今日会有山匪劫车。”

弹幕随着她的话音,适时飘过——

【我相信佳茴,她肯定不知情这件事,刚开始被劫持的时候她都吓哭了】

【是啊,要是这件事跟顾佳茴有关系,她就不会被山匪这样虐待了。话说为什么不帮佳茴松绑,这一路难受死了,顾休休故意的吧】

【佳茴虽然有点小心机,但还不至于害人的地步。顾休休也想太多了吧,佳茴不就是跟四皇子见个面,四皇子是狗男人,佳茴又不知道】

【不要无脑吹顾佳茴了谢谢,要不是我们休崽聪明,今天就被四皇子的奸计得逞了!为了不让休崽嫁给太子,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手段,ex死了】

【顾佳茴有点脑子吧,除了会被人利用还会干什么。真不知道这么降智的人设,怎么当上的男女主】

【太子知道休崽被绑,肯定要心疼死了,呜呜我的休崽】

“顾佳茴,你很委屈吗?”顾休休轻笑一声,双眸缓缓看向她:“没有你从中相助,他如何从几辆马车中分辨出哪辆车里有我,又如何知道顾家马车走得是哪条小道?”

若不是顾佳茴将手腕伸出车窗外,以那串琉璃火珠给山匪打了信号,他们想悄无声息劫走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你为了一个妾室之位,为了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次次被利用,被牵着鼻子走。倘若我今日横尸荒野,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说罢,顾休休不再多费口舌,将顾佳茴扔在了马车上,自己下车离开了。只留顾佳茴一人神色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途中虽耽搁了些许时间,但那瘦高山匪对地形熟悉,抄近道将她们送来了永宁寺,几乎是老夫人发现少了一辆马车的同时,顾休休就被送到了永宁寺外。

山匪没敢将马车停得太往前,毕竟今日太后与众嫔妃都在永宁寺,寺庙外全是官兵与护卫。

她下了马车,徒步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一脸肃色与焦急,正在与官兵交涉的老夫人,身旁还跟着满脸泪痕的朱玉。

顾休休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祖母,你在找我们吗?”

老夫人看见她,卡在喉咙里半天下不去的那口气,总算顺了下去:“你去哪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有受伤,又想起了顾佳茴:“你妹妹呢?”

人多眼杂,顾休休也不便多说,只是简略道:“她在马车里,途中出了些小意外,不过没什么大事,我跟妹妹都没有受伤。”

老夫人神色复杂,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先进去吧,时辰快要到了,你们年轻的女郎,要先到华英殿听和尚诵经半个时辰。”

顾休休应了一声,扯着朱玉进了寺庙。

朱玉眼里还含着泪,她跟着顾家其他奴婢坐在旁的马车里,谁料就是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顾休休便连带着马车一起失踪了,叫她又惊又怕,担心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紧跟在顾休休身后,仿佛生怕自己再离开一下,自家女郎便要遭遇不测似的。

看得顾休休既好笑又心酸,她拍了拍朱玉的肩膀:“好了,我又没出事,瞧你哭的……”

话音未落,顾休休看着眼前被挡住的去路,倏忽停住了脚步。

温阳公主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打扮得雍容富贵,涂抹着厚重脂粉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是顾姐姐啊,真巧……”

许是因为四皇子与贞贵妃的所作所为,顾休休连带着将温阳公主一起厌恶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温阳公主不是贞贵妃亲生的女儿,也是在贞贵妃身边耳濡目染长大的,瞧那模样就知道是一肚子坏水。

顾休休直接无视了温阳公主,她转过身拉着朱玉要走,像是将温阳公主当做了空气。

这可将温阳公主气坏了,她三两步上前,伸手挡住了顾休休的路:“你不是要嫁给太子哥哥吗?你甚至不了解他的身世和过去,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与他结为夫妻?”

顾休休看着温阳公主气鼓鼓的样子,缓慢地笑了起来,嗓音柔和:“温阳公主,我嫁不嫁太子殿下,又或是了不了解他,与你何干?”

温阳公主却丝毫不退让,冷笑道:“便是他身世不堪,身上流淌着卑贱的血脉,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顾休休怔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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