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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1(1 / 2)

曾如初盯着明信片上的几个字看了许久, 眼里起了层濛濛的雾。

一滴落在纸上,将“真”字洇湿。

字末端的一撇一捺慢慢漾开,像覆着一层灰白色描边。

也像一对羽翼, 只不过没有振翅飞起。

被雾或者更重的什么压着。

她心口也像被什么压着。

--

凌晨两点, 傅言真回到江城。

他直接去了沈逾的酒吧,那里有个局。

这帮人喊他喊了许多天。

今天终于是把他这尊大佛盼了过来。

酒吧放着燥烈的金属音乐,架子鼓一声一声的, 像是抵着人的胸腔在敲。

镭射灯来回扫荡,哈雷摩托的上空吊着巨大灯球, 五颜六色的光将它圈禁其中。

明天是工作日, 这个点还能在这儿浪的能有什么善男信女。

但他顶着一张游戏人间的脸进来时,竟也没个生人敢来招他。

偷偷看他的倒是从来不少。

音乐让人有点燥热,他低眸解开衬衫领口的几粒扣子时, 有人挥臂喊了声“傅爷!”

循着声看过去, 他看到好几张熟悉的脸。

他一个注意到的是陆州同。这人以前追过曾如初,不过被他搅黄了。

眼下左右两边坐着的都是姑娘,各个都是标准的网红脸,像从生产线一流水走下来的,不仔细瞧也瞧不出其间有什么差别, 身上的那点衣料单薄到根本遮不住什么。

他半眯着眼,打量了陆州同几下。

这人现在比以前胖了些,还没到中年,却明显有发福的迹象。

身子看着虚的很。

陆州同忙起身招呼他, 也恭敬喊了声“傅爷”。

傅言真扯了下唇,单手抄兜走过去。

灯光下。

他脸上又吊着抹让人着迷心悸的玩世不恭。

陆州同身边的那个女的眼睛都看直了。

傅言真坐下没一会儿,陆州同带来的人里,就有个女孩往他跟前凑。

女孩长的倒也好看, 算是这里面最出挑的。

傅言真姿势闲散地靠着沙发,听到人娇滴滴喊他一声,也抬起眼瞧人,也没拒绝人家给他递酒。

只是看着人的眼里些许淡漠。

唇角扯着点弧度,似笑,也不像在笑。

是他常常那样的,不像看人,像在看玩具什么的。

四周闹做一团,男的暗中使坏,女的搔首弄姿,耳边传来一声低吟。

很暧昧的一声。

傅言真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唤了过来。

他这张脸,看一遍就记住了。

服务生自然知道他是谁。

他跟人要了些现金。

没一会儿,人就给他拿来了一叠红钞。

他朝之前那个往他跟前凑的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立马就挪了过来,手里还端着杯鸡尾酒。

他将这些红钞折了一道,然后卡进她的杯里。

一截泡在酒中。

这么一沓,也是别人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能挣来的。

女孩脸色变了一变。

他脸上的笑意一瞬即逝,顷刻间,眼神变的寡冷如刀:“可以滚了?”

“……”

后面没再有女的敢来招他。

他点了根烟,灰白的烟雾挡住了一点视线。

灯光忽明忽暗,他在看人,却也不在。

思绪飘了很远。

后来曾如初走了,老师们课上时不时表露一下遗憾,也时不时就要念叨一下。

曾如初走后的某堂英语课。

老师那天分享了一首英文诗,喊人起来翻译。

没几个认真听的,翻译的也乱七八糟。

英语老师喜欢绕着教室转圈,走到他们这里,他听到老师低低说了声:“这要是曾如初在就好了。”

老师后来将那句诗的中英文都写在黑板上:

for thy sweet love reber&039; d such wealth brgs,that then i srn to chan y state with kgs

思卿至爱,无限财富便在心中自生,纵帝王屈尊就我,不与换江山。【注】

他那一堂课,后面竟没有走神。

一根烟毕,他将烟蒂扔在烟灰缸里,又咬了一根。

火苗跃出,烟雾又起,露出的一截漆黑眉眼里透着沁骨凉意。

他已经没了那份爱。

江山不江山的,也没个所谓。

好像什么,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裴照次日闻讯过来捞他。

他一大早就赶了过来,看到傅言真这样子,顿时头疼。

但问也不用问,能把他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叹口气,“你怕迟早是要死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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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新芽又抽出一截。

再过些时日,北城这天气暖的就能单穿一件t恤。

曾如初换上了一件薄款的卫衣,已经不需要抓绒了。

一转眼,小半月都过去了。

这期间,傅言真没再来找过她一次。

傅氏到底还是和他们签了约。

但傅言真没再过来。

像是在刻意避嫌。

傅言真那天让人送来的雏菊已经表明一切。

他不会再来找她了。

周五,陈路秋喊她出来吃了顿饭。

这次他倒是客气了些,问她爱吃什么,让她随便点。

曾如初也不跟他客气,专点贵的,点肉。

这段时间,陈路秋没少使唤她干活,她要将额外劳动都吃回来。

尽管她面上风平浪静,但陈路秋这双眼却早已瞧出了点端倪。

这丫头话少了很多。

以前他路过内容部时,常看到她在跟同事说笑。

尽说些跟工作完全没关系的事情,不是聊猫就是聊狗,偶尔也能听到她们在聊什么小鲜肉。

他私底下层威胁过她,“下回再看到你划水要扣你年终奖。”

倒也不全然是开玩笑。

他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但一直也没见她收敛什么。

就这阵子没见过她和别人说笑,下班的时候,发现她有时还在工位。

桌上台灯亮着,她拿着个kdle,搁那儿看些电子版的英文报纸或杂志。

偶尔也看些小说。

眼下,曾如初闷头点了一堆菜。

陈路秋看着好笑:“你吃的完吗?”

曾如初头也不抬,拿起一边的饮料,咬着吸管,小口啜饮:“吃不完打包带回去。”

陈路秋没说话,盯着她看,发现她这阵子清瘦不少。

半小时里,他们没说一句话。

看她吃的差不多,陈路秋忽然开口:“你知道傅氏为什么跟我们签吗?”

曾如初夹菜的动作一顿,慢慢抬眼看他。

陈路秋没立刻说,定定瞧着她,斟酌她脸上神情。

没几秒,曾如初低下眸继续夹菜,并没追问。

她刚夹起一根春笋,陈路秋不做人的使坏。

他笑了声,慢吞吞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傅言真。”

只念了个名,陈路秋便顿住。

老男人心思险恶,还也不加掩饰。

曾如初不问,他笃定注意不跟他说。

好死不死地折磨她。

曾如初抬起眼看他,眼神静静的。

她脾气和心思明显都见长,没多久,学他,也吐了一个人的名字:

“苏冬青。”

陈路秋脸色微变。

曾如初皮笑肉不笑。

她以为这人拿她寻开心。

陈路秋虚咳一声掩饰尴尬,默了一会,缓声道:“他说,这是送你的嫁妆。”

听到这句话,她手倏地一顿。

那根笋怕是进不了她嘴。

跟她,一场有缘无份。

陈路秋把手机推给她,“倒是我格局小了。”

曾如初看着他调出来的对话框。

时间是傅言真送她花的那天。

原来是傅言真主动提出跟他们合作的。

对话框界面:

陈路秋:【为什么?】

傅言真:【怕你们这破公司倒了。】

陈路秋:【呦,您还是慈善家。】

傅言真:【老子不想看她跟着你吃苦受罪。】

【当是送她的嫁妆。】

【你他妈也最好给我注意点。】

……

陈路秋说话都不是七分满。

他很多时候只说三分。

开个头,剩下的任由人去想去品。

他不替人做决定,不掺和不多事。

这个单子对公司很重要。

几大重要客户不续约,后续的中小型客户很容易跟风。

傅言真这行为,对他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碳。

不管这人本意是什么,陈路秋知道他是欠人一个人情。

虽然他对姓傅的,深恶痛绝。

但他这回,确实是欠傅言真的。

但当时,他也没跟傅言真解释他和曾如初的关系。

他尊重曾如初的想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铃铛谁绑的还得归谁来解。

曾如初低着眸,将手机顺着桌面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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