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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有个心尖宠》TXT全集下载_7(1 / 1)

胸腔里不知怎的燃起一股豪情,顾庆昌紧紧攥了手,腰背笔挺,目光直直迎上江暮云:“我想再努力一次,行与不行,尽了力,方不会有遗憾。”江暮云唇角微勾:“我不会陪你。”顾庆昌点头:“我知道,你身边事多,能抽空来这一趟已是极限,待我忙完了,自去找你。”江暮云往前几步,修长手指伸过来,落到顾庆昌发间。顾庆昌心脏狂跳。江暮云:“为别人费的心思,再难堪,再得不到预期也不要往心里去,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好。”顾庆昌紧张的说不出话。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目光所及,追随之处,他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有江暮云!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能时时相处,只要江暮云愿意和他相交为友,他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有枚枯叶。”江暮云从顾庆昌发间取下一点枯叶碎片,似想起了什么很怀念的画面,低眉轻笑:“多年过去,你同少年时一般无二,还是这样热情又毛躁。”顾庆昌耳根微红。靠那么近……竟然是为了帮他拿这个么?江暮云:“时光荏苒,幸而,你未变。”顾庆昌心里一暖。这话说的再平静,他也懂,江暮云是被顾停伤了!他其实也不理解,江兄这么好的人,顾停是疯了么那般对待?不过这样也好,顾停疯了,他不会疯,这样始终温暖,始终牵挂身边人的江兄,就属于他一个人了!“你放心……那些离开你的人都不重要,我会帮你。”江暮云没再说话,披上披风,转身往外走:“江畔红亭,十年春酿,我等你。”门外瑟瑟风雪扑面,冷彻心扉,他唇边笑意一点点收起,眉梢眼角亦没有了柔情,满是冰冷算计。他想要的,当然不是荏弱吐血,弱兔子一样的孟桢,是孟桢的哥哥,现在的姑藏王,孟策。孟桢之难,只不过是他眼下可以利用的跳板。没了弟弟这个切入点,要怎样搭上关系才好?不知孟策最近有没有别的难处……江暮云的打算,顾庆昌当然不懂,他只是握紧拳,为心上人打抱不平,江暮云见不得弱小受苦,为孟桢花了那么多心思,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可以到手的果子叫别人给叼了?他绝不允许!楼上,尤大春在发脾气:“什么?没抓到?一个女人你们都抓不到?废物!只这些信有屁的用!还得我费心罗织罪名——去找!把我们的人全撒出去找!事办不成都别回来了!”好不容易挑个北狄暗点,一封折子都凑不齐像什么话!今夜行动,不能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是没预期的那么好……可也怨不着谁,尤大春离开的时候都窝着火。另一边吴丰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密信……竟也是少爷安排的?”顾停手抄在袖子里,世外高人一般云淡风轻:“既然地点是我给的,主意是我提的,总得给别人点甜头。”吴丰:“怎么做到的?”“你不在的时候,”顾停看了傻长随一眼,“很难么?”吴丰摇了摇头:“事做起来倒是不难,难的是……少爷怎么想到的?”难道那时候就知道后边的事了?顾停微笑:“非也,只是以防万一。”尤大春既然重视这红绡楼,早晚会动,他只是准备了一点点似是而非的东西,以免万一的万一,尤大春没找到东西怎么办?这楼有问题可是实打实的。谁知尤大春还真是一点都没找到,除了他准备的假信,也是笨到家了!不过也没关系,他笨,霍琰不笨啊,既然发现了这里,就不会放过。“行了,这里完事了,咱们走吧。”顾停走到床榻前,轻轻摇了摇孟桢。孟桢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懵懵懂懂的揉眼睛:“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几?头晕不晕?”“二,不晕,怎么了?我能起来么?”顾停把孟桢扶起来,见哪哪都对,身上也没暗伤,这才放了心。吴丰有点着急,问孟桢:“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么?”孟桢皱着包子脸:“唔,见面就跟顾庆昌吵起来了,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吴丰:“睡着了?”孟桢左右看了看:“中间醒了一会儿,但好像不是在这个房间。”吴丰:“然后呢?”孟桢:“又睡着了。”吴丰:……和着大家伙为你折腾了一晚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睡啊!不过也还行,起码没出事。吴丰盯着大的小的把衣服系紧,披风穿好,带头往楼下走,还没离开大堂,就被人拦住了。“等等!”顾庆昌姿态强硬且表情不善,看向孟桢的目光怜悯且憋屈:“你这么随便相信别人好么?要不要跟我走?”孟桢迷茫的看了看身边的顾停,更加迷茫的看向顾庆昌:“我随便相信别人——好么?”顾庆昌感觉受到了讽刺,目光变得锋利:“我不是坏人!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同江兄付出了多少?顾停一直和尤大春在一起,极尽巴结谄媚之能事,哪里记得你是谁,我和江兄才是一直在找你,想救你!”孟桢皱着小眉毛,思考的很认真。顾庆昌心说对,就是这样,认真想,仔细想,好好衡量一下跟谁走!孟桢想了又想,憋出一句话:“江兄……是谁?”顾庆昌:……他差点要疯:“当然是认识你的人,寻找并记挂你安危的人!你以为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死,就是因为我们在保护你!”孟桢瞬间警惕,小眉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所以之前——你引我来,还骂我,是打算绑架我!”顾庆昌气的咬牙:“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从没打算伤害你!”听到这里顾停差点笑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状况的,估计只有这个蠢哥哥了:“怎么,江暮云哄着你做了这么多事,却还不告诉你原因底细,你就不好奇?”顾庆昌看着这个弟弟,差点骂脏话。这个扫把星!怎么哪都有他?碰到他就没好事!“你给我闭嘴,别说话,再敢惹我,休怪我无情!”结果这话出口,顾停还没反应呢,孟桢气的不行,小拳头挥起来:“呸!你凭什么教训别人!世间哪有你这样的哥哥,不护着弟弟,见面除了骂还是骂,你不是人!”说完他还把顾停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低声’安慰:“你放心,你哥哥不要你,我保护你!我让我哥哥欺负他们!谁叫他们对我意图不轨!我知道你是好人,一直都在保护我,我绝对不会被他骗走的,我只信你! ”顾庆昌:……他有点控制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孟桢更警惕了:“我警告你别再往前走了哦,我要吐血了哦——”顾庆昌大怒:“孟桢你是不是蠢!事实到底如何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孟桢哭唧唧的躲到顾停身后:“……你你别再靠近了!再凶我我吐血了哦,我吐血很吓人的我跟你讲!让我吐血了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顾停:……吴丰:……董仲诚:……你大爷!顾庆昌要疯,为什么只要碰到顾停,就什么都不顺?这包子脸是傻子么?根本没办法沟通!顾停思前想后,明白了江暮云的思路,这人一向不理会无用之人,想要孟桢,大约最终目的是孟桢的哥哥?有了弟弟,哥哥还远么?自己无意之中好像干了桩大事,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吃了个大鳖啊!好像有点爽呢。第19章 想要?求我。折腾这么半天,夜已经过去一半,往回走的路上,吴丰搓搓手,指着路边小酒馆:“要不要喝一杯,暖暖身子?”顾停摇了摇头:“夜太深了,孟桢身体不好,董兄忙于筹备成亲事宜,本就脱不开身,今日已多偏劳,可不敢再强留。”董仲诚微笑拱手:“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但有所使,让人来召便是,内子……是我心之所系,婚礼不敢怠慢,眼下还真不好再耍,这酒还是改日得闲我来请,不醉不归!”好叭,大家都不喝,他也不是那么想了,吴丰就没再提。目送董仲诚背影离开,孟桢有点好奇成亲:“谁要成亲了么?”“可不就是刚刚那位董大东家?他和柳家小姐有一份不解之缘,正是我家少爷促成……”吴丰对这一段记忆深刻,立刻摇头晃脑的和孟桢解说,当时遇到了什么麻烦,两边如何困难,董仲诚急的都要跳河了,少爷力挽狂澜,如何如何……直把孟桢听得目瞪口呆:“是吗?然后呢?好厉害!”听的人捧场,说的人兴高,一来一去,气氛无比祥和。深夜寂静,雪花随着夜风洋洋洒洒,远远看去,天地间仿佛只有这大雪,和独自走在雪中的自己。很冷,也很放松。顾停总结了一下,计划中的第一件大事解决了,第二件正在过程中,虽然意外遇到了镇北王,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好像不大好,但也不算特别讨厌……吧?离家越来越近,大脑兴奋未去,一点睡意都没有,顾停想了想,还是得有口酒。可是孟桢还小,不能带坏,他就指挥吴丰:“你带小孩先回去,我去铺子里看一眼。”吴丰不理解:“都这时候了,铺子又不开,少爷去看什么?”当然是铺子里才有酒么。可顾停不会这么说,只面色严肃:“咱们虽不做夜里的生意,也当事事警觉,万一夜有歹人总该知道怎样面对不是?做为东家,偶尔抽检是为必要。”吴丰瞬间觉得很有道理,还是自家主子聪明,挥了挥爪子:“那少爷早点回来啊!”真是好骗。顾停捋了捋袖口。明明在外头办事也不傻,怎么回回到他面前,就忘了带脑子,傻白甜的可爱?他转身往东,慢悠悠往铺子的方向走。路并不远,抄后巷一盏茶就到,只是今夜雪大,积雪甚深,暗巷无光,不走慢一点怕是会摔跤。顾停慢慢的走,走着走着,碰到一个夜贼。玄衣劲装,黑巾覆面,穿的是薄底无声的靴子,可不是专门做半夜营生的梁上君子?被匕首对上时,顾停暗叹倒霉,却也没抵抗,抢就抢吧,大冷天的他才不想受伤,反正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给了就是。碎银子拿出来,玉佩摘下来,玉簪摘下来,腰带上镶嵌的宝石都扣了下来给过去……这贼还不满意,啧了一声:“穷逼。”顾停:……这么穷还真是对不起啊!雪华反光,有那么一瞬间,顾停看到了这贼胸口衣襟住盖着的一本书,瞳孔骤然紧缩。这个好像是……不行他得看看!一改刚刚的乖巧听话,他一手肘打掉贼人手中的匕首,扯向他的衣襟——这贼今晚出来晚了,这是第二票,还没干成,所获不多,怎会不着急?当即蓄力拉向顾停。顾停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比得了经验丰富的夜贼?很快就被推倒在地上。他喘着气,知道自己冲动了,也真的打不过对方,可……他的东西全部可以不要,他甚至可以许诺那贼更多财物,但那本书,他想要!反正贼也是偷的,非君子之道,他拿来又怎样!刚刚纠缠的功夫,他已然看清楚了,没错,就是《郦人行》!这本书不是什么名卷,不是什么古籍孤本,现在并不值钱,也几乎没有人知道,可是不久的将来,好多大人物都在抢它!顾停不知道为什么,可那么多人抢,一定是好东西,现在既然有缘分碰上,为什么不让它成为自己的?这夜贼显然也不知道这书价值几何,大约就是干活途中顺的,不然也不会塞的这么随便,还迁怒他骂穷逼,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人知道,不拼一把以后肯定会后悔……顾停开始追。别人跑得快,只要他不放弃,一定能找到!感谢大雪天,深夜无人,一个人的脚步不要太好认!可真的是很累。他第二次撑住膝盖,呼哧呼哧喘气,只允许自己休息五息,五息后,继续往前追,拐弯了?好那他也拐——突然听到一声口哨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一脸大胡子,眼神深邃似夜空,很熟悉,他不久之前还在红绡楼见过,正是霍琰!霍琰看着一身狼狈的顾停,眼梢挑起,似乎带着笑:“很想要回来?”显然短短时间,就明白了一切。跑了半天,顾停脑子反应有点慢:“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追甘四娘去了么?差点说出口的时候,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剧烈的刺痛也提醒了他,这话不能说!他‘不知道’大胡子就是镇北王霍琰,也不知道霍琰刚刚在哪里干了什么有什么目的!及时刹车,顾停点了点头,承认想抢回东西:“嗯。”“等着。”顾停回过神,眼前已经没有人,没有夜贼也没有霍琰,刚刚的一切真的是存在的么?他掐了把自己胳膊。“疼疼疼——”看来是真的了。他是没力气再追了,那本书大约和他没缘分,算了。卸下全身力气,靠着墙,顾停深深呼吸。要不是今天下雪,地上湿滑,他现在肯定一屁股坐下,谁叫都不起来。不过……霍琰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事情搞定了么?甘四娘追上了么?霍琰速度的确非常快,顾停还没腹诽完,他就回来了,左手拿着那本《郦人行》,右手掌心是簪子,玉佩,还有他腰带上扣下来的宝石,大概那贼身上的东西全被他拿回来了。失而复得太过惊喜,顾停一看眼睛就亮了,直愣愣盯着那本书,霍琰误会了?以为这书是他的?也行啊。“谢谢—— ”顾停上去就拿书。霍琰却收回了书,视线掠过对方白白软软的小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想要?求我。”顾停愣住。霍琰走近,眉梢压的低低,眸底满是兴味:“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点都不记仇,那么威胁过我,我还能随随便便就帮你吧?”顾停:……“不,不然呢?”霍琰:“这可是我拼命抢过来的宝贝们。”顾停:……骗人!拼哪门子命?一个小夜贼用得镇北王拼命?你头发丝都没乱一根,跑来跑去一盏茶都不到,呼吸都没乱,你说你拼命了?拼了对方的命吗!顾停看着近在咫尺的东西,第一回 想骂脏话,太坏了,这人真的太坏了!他根本不是镇北王吧?镇北王不可能这么混蛋!“不要啊,那我收起来了——”“要!”顾停立刻抓住那本书,“求你。”霍琰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到。”“求你了!”顾停瞪着霍琰。霍琰这才把东西一样一样还他。顾停感觉气氛有些微妙,霍琰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谈不上喜欢或讨厌,有些特殊的纵容,或者说,观察,为什么?他好像很相信他。一个位高权重之人,随便轻信一个人,会变得很危险,霍琰自己不知道么?想不清楚,脑子被冻得也有点傻,顾停没再停留,拿了东西就跑了。霍琰看着少年远远跑掉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小东西很清秀,连背影都比别人好看,就是好像吓傻了,记性不好,玉佩忘了拿走。玉佩在他掌心显得很小巧,莹莹有光,玉质不是上好,以往他一准看不上眼,现下竟也觉有几分可爱。算了,有空还他吧。……第二日清晨,城门一开,就有了镇北王回城的消息。北狄并未撤兵,今年的仗不算打完了,但对方大将不是死就是伤,总需要时间调整,多了不敢说,十天半个月的安定总是有的,遂霍琰回城不是秘密,也不需要是秘密。尤大春很快听说了,立刻召集心腹商量,怎么给镇北王下绊子,怎么提防镇北王抢功,打仗他都还没占上便宜呢,他这抄了个北狄暗探点,镇北王倒回来了,要说一点猫腻没有,谁信?百姓们也很热闹,战事紧是紧,可这么多年哪年不是?只要王爷人好好的,什么都不是事!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王爷孤身多年,好不容易接接地气像个正常人了,心尖宠什么的,王爷什么时候接进府啊?北华巷深处,徐樱兰也按捺不住了。他回来了?现在回来了?不行她得去趟王府——表弟薛青并不赞同,拉住她:“表姐,王爷身边有人了。”徐樱兰很不高兴:“你听谁瞎说的?”“大家都这么说啊,说王爷有个心尖宠,姓顾,疼的不行,你别闹了。”徐樱兰脸立刻黑了。全城都在传的事,她怎会不知?可那姓顾的不过是个男人,能干什么?是能做饭伺候家小,还是能生孩子?可也不能惹王爷真生气……她看了眼窗外,贝齿咬唇,有些犹豫。第20章 危机感镇北王回城的消息传开,全城热闹。九原是抗击敌寇第一线,大战在即,人们还能有这样的精神面貌,全因镇北王,这男人好像定海神针一般,哪里有他哪里稳,魔力非凡。顾停很佩服。天一亮雪就停了,天气仍然很冷,滴水成冰,可积雪白白的,厚厚的,堆在屋檐街角,有种憨憨的可爱,就像这九原城的百姓。董仲诚问:“战事看起来很顺利,许年前就能停,药材还要收么?”顾停看着窗外的雪,没有回神。昨夜那本《郦人行》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本游记,无主,来处不可考,未闻名前一直在各种书铺流通,内容只是山水景物描写,词藻华丽,对仗工整,意境非凡,读着它似乎能看到山川壮美,河烟秀丽,极有画面感,可它到底有什么用,让所有大人物都在抢?顾停连夜翻了好几遍,什么都没看出来。到底还是缺乏线索,顾停认为困难只是暂时的,决定把书藏好,留待以后慢慢观察……“少爷?少爷?”顾停回神:“抱歉,董兄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董仲诚以为他昨夜睡得不好,精神不济,笑了一下并不介意,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战事看起来很顺利,许年前就能停,药材还要收么?”顾停眼神微顿:“要。继续收。”上辈子,九原大乱就在半个月后,边境战场形势反复,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这场仗打的极为艰难,一直打到了上元节,才以大夏胜利,镇北王家眷及帐前四将全死告终。可别人不知道。他其实也不明白原委,不知道怎样提防,眼下能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尽可能多的打探情报,希望可以来的及,能帮得上忙。以后的日子注定难熬,霍琰……你可一定要撑住啊。顾停执壶,给自己和董仲诚续茶:“柳姑娘的病好点了么?”“多谢记挂,”董仲诚一提起夫人眼底就满满都是温柔,“她就是前些日子担惊受怕闹的,大夫看过,这两日已然好了很多,只是失去的胃口,需得慢慢补回来。”顾停点头:“正好今日有闲,我煮一锅汤,你给柳姑娘送去吧。”董仲诚激动的脸有些红:“哪好劳烦少爷亲自动手?”“不必如此,”顾停挥挥手,“孟桢也要喝,我脑子里东西太多,正好煲煲汤,静一静。”董仲诚一揖到底:“那我就厚着脸皮受了,多谢少爷。”药膳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料对了,顺序火候对了,好像味道就不会错,可人不一样,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顾停愿意为他费这样的心,他没办法不感激。……镇北王府,霍琰回是昨晚回的,势却是今日造的,除了心腹护卫,没人知道。王府主人回来,阖府下人欢天喜地,个个顶着笑脸,连脚步都透着轻快。霍琰先去正房拜见祖母蔺氏。“祖母,孙儿回来了。”蔺氏看着跪在地上,只露个后脑勺的孙子,想要站起来扶,又不得不克制,指尖微微发抖,可见有多激动,这般激动,说出的话却很冷静:“起来吧。”霍琰站了起来。蔺氏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打量了孙子一遍,见哪哪都没伤,仍然很壮实,精气神十足,这才缓缓叹了口气:“大军交战之际,家中少回,万一前线因此变故,你多少罪都不够赎的。”前锋小将韦烈从霍琰身后蹿出来,一个小翻身端端正正跪到蔺氏面前:“老祖宗您就放心吧,王爷是想您啦!还想家里的菜,仗打久了,什么都馋,夜巡我都看到王爷啃手指甲了,梦话说要吃酱肘子,烩三鲜,羊肉大葱包子,韭菜猪肉饺子……他都快馋死啦!”霍琰:……那是我爱吃的么!方才压抑笑颜的蔺氏见到他立刻喜笑颜开,拉着手把人拽起来:“你这猴儿,多大了还这般调皮?好好好,都给你做,饿不着你!”韦烈窝在蔺氏怀里,悄悄朝霍琰眨眼。霍琰面色不变:“规矩呢?”“哦……”韦烈重新老老实实跪好,给蔺氏磕头:“前锋将韦烈,给太王妃请安——”蔺氏看看韦烈,再看看孙子,眼睛止不住湿润:“好好好,回来了就好……”等下人上了茶,情绪平复,蔺氏轻轻拭了拭眼角,看向孙子:“烈儿性子跳脱,从小在府里,天天追在你后头跑,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什么老说他?他祖父父亲都随着你爹阵前抗敌牺牲,从小没个人撒娇,在我这松快些怎么了?你这做兄长的也不知道多让些。”韦烈已经不客气的坐在一边吃果子了:“就是就是!老祖宗你快点训他,告诉他我要在王府赖一辈子不走了!樊大川夏三木翁敏他们也是,都想您想的不行,这回特意叮嘱我给您多磕几个头,再带点好吃的回去,他们这回回不来,等仗打完了,再好好回来陪您过年!”蔺氏眼睛又湿润了:“哼,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一个个在王府跑着长大了,出去了就不着家,他们身子可还好?可有受伤?冬天这么冷,大川还剃着光头?三木是不是总蔫坏欺负你们?敏哥儿还是随时手里拿着书看么?得告诉他,走路时可不行,没留神可是会被拌倒的……”韦烈蹭着又给蔺氏磕了个几头:“您放心吧,都好着呢,北狄那点兵算什么,连我们油皮都伤不着,一个个壮实着呢!”蔺氏目光柔和:“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家里也都挺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罩的住,你们在外头累,都别挂念,好好做事,保家卫国,我们大厦的疆土,可不能让……”妹妹霍玥带着弟弟霍玠慢了一步,也到了大厅。霍玥今年十一岁,还未长开,有些过瘦,显的手脚修长,眼睛特别大,像会说话似的充满灵柔之气,看向霍琰的目光充满孺慕,行礼也像模像样:“给兄长请安。”仿佛眨眼不见,妹妹就长大了,像尊漂亮的琉璃,美好又不可碰触,霍琰犹豫要不要扶,最后只淡淡“嗯”了一声。“给,给兄长请安。”霍玠今年六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包子,见兄长肃着脸不笑,有些害怕,悄悄往姐姐背后躲了躲。霍琰就不满意了,男孩子这么胆小像什么样子?“你过来。”他沉着脸,朝霍玠招了招手。霍玠更害怕了,大眼睛里开始蓄泪。霍琰:……他竟然还敢哭吗!韦烈蹿过来,抱住霍玠就往天上扔:“来玠哥儿飞飞——飞飞——”把小孩抛出又接住。霍琰以为这个弟弟会吓到哭,没想到小包子非常开心,一点都不怕摔下来,仿佛这般冒险是多么自在又舒服的事,高兴的都嚷出来了。袖子被晃了晃,霍琰低头,妹妹霍玥看着他:“哥哥回来,弟弟很开心的,他现在已经开始学《论语》,家中兵法典籍,简单些的在尝试看,每天都随着武师傅扎马步,能尝试拉一石的弓了……”霍琰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神温煦:“你乖,哥哥没生气,方才只是想和弟弟亲近。”亲近一点,教教他霍家的男人不可以胆小!“哥哥真好。”妹妹抱住霍琰胳膊,笑容温暖又治愈。……吃过午饭,霍琰就带着韦烈出了门,以前在战场不方便,现在回来了,怎么也得和尤大春见个面。他才走不久,徐樱兰就带着表弟薛青到了王府,随下人引领,去到正厅。徐樱兰穿着浅白素裙,头上也是素钗,周身无过多装饰,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优点,没有往繁复华丽了打扮,这样穿朴素大方,倒显清新可人,就是……穿的太单薄了些,腰倒是显细了,冷不冷,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给太王妃请安——”她带着表弟按礼叩拜,问候太王妃身体。薛青性子急,不耐烦久坐说话,因武师傅就在王府,给蔺氏请过安,他就道了恼,跑去了前院找武师傅。徐樱兰有些尴尬:“青哥儿就知道练武,不懂人情世故,太王妃见笑了。”蔺氏捧着茶盏,面容稳稳的,似笑非笑:“我们这样的人家,男丁不习武,不尚勇,学什么?学别人处事油滑八面玲珑了,去做什么?”徐樱兰脸微红,赶紧放下茶盏:“太王妃说的对,是我眼界小了……这两日雪大,您睡得可好,进的可香?这天一冷,什么都该注意才是,我前些日子得了好皮子,想着您畏寒,做了一对护膝……”借着表弟的缘故,她经常会来王府,也极有眼色,愿意伏低做小说话漂亮,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觉得自己尴尬,什么场面都能聊下去,慢慢的,有她在的场合,竟总气氛热闹。铺垫了半天,最后,徐樱兰才悄悄扶了扶发鬓,矜持的道:“听闻王爷回来了,青哥儿多受府里照顾,我该带他请个安的。”蔺氏:“那可是不巧,王爷出去了。”徐樱兰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出去了?不是才回来?”蔺氏端起了茶:“外头公事,咱们妇道人家,说也说不明白。”主家已经端了茶,今日也见不了面,徐樱兰只好面带微笑起身:“那我改日再来道谢……”寒暄两句,把表弟留在武师傅那里继续练武,徐樱兰转身出了王府。一出门,就遇到了顾停。她倏的回头,看看头顶鎏金四个大字‘镇北王府’,再看看一身银鼠皮,打扮的清雅脱俗,公子世无双的顾停——立刻有了危机感。王爷一回来就上门,是想干什么?她觉得这个什么‘心尖宠’有点不懂事,需要提点提点。不然以后别人想起今天,明明见了面她却没敢说话,灰溜溜的跑了,别人还以为她多怕他呢!“你——对就是你,叫顾停是么?”徐樱兰拦住了顾停的路,冷笑一声:“王爷的心尖宠?”第21章 王府门前撕架顾停感觉莫名其妙。这女人谁啊,突然蹦出来有病?还有那理所应当的算账姿态,目的用心不要太一目了然,霍琰不是还没娶妻?第一个想法,顾停感觉自己有点无辜,只是不小心路过,就要被按住摩擦?镇北王府前这条街是主街道,很多方向都是避不开的啊!第二个想法,霍琰还真招蜂引蝶,他就传了一点小道消息,都没人亲眼瞧过证明,就有人愿意’仗义执言主持公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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