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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1)

火炭啪啪响,两人坐定,赵启谟看着李果,李果瞬间默然。雪夜,突然见到赵启谟,李果第一个念头是心疼他冻坏了,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赵启谟出现在他面前,就在他房间里!“阿鲤与我说,你离开了瓠羹店。”赵启谟打破沉默,他话语里带着暖意。前来四方馆前,赵启谟还担心李果已搬离,幸好他还在。“我前日跟掌柜辞工。”李果将手掌伸到火旁,温热的火,烤得人很舒服。“启……是因为这件事,才过来吗”李果期许的望着赵启谟,火光将两人的脸庞映得通红。“直唤名字无妨。”赵启谟想是一年的阻隔,和之前会面的疏远,让李果连一个名字都喊得吞吞吐吐。“我来见你,有事问你,你往后有什么打算?”独自一人前来京城,吃住用都要花费,现下又把工辞了,何况已入冬,挨饿受冻不说,找份糊口的活,也不容易。“我初十要启程回刺桐,回去过年。”李果轻轻说着,距离下月初十还有十二天。“可有盘缠?”听到李果说将回去刺桐,赵启谟一阵沉默。这是件极重要的事,却在这几日相互疏远下,他不问,李果不说。“有,我身边有钱。”李果身上披的袍子,有着精美纹样,何况这四方馆舍,也不是一位食店伙计能住得起。李果说他身边有钱,赵启谟相信。“听胡承信说,我离开岭南,你便去了廉州,这一年过得如何?”两人离别已有一年之久,当时赵启谟跟李果说:你我云泥殊途,来日无期。李果将头低下,回想被诬陷偷珠、被打被踹,受冤入狱,这是赵启谟走后便发生的事情;而后去廉州,也险些命丧于刺鲨之口,然而也因此获得一颗六分珠,也因此被王鲸勒索,本以为百金散尽,后来,爹回来了。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完。至于那些遭罪、受苦的事情,李果也不想告知赵启谟。“我过得挺好,在廉州帮瑾娘看珠仓。”赵启谟知李果没说实话。哪怕时至今日,赵启谟还常想起他离开岭南时的决绝,及随即李果所遭遇的苦难。“我与胡承信有书信往来,他告知我,你离开珠铺的事。”其实,我都知道。“胡郎都说了什么?”李果仍未将头抬起,他被人欺凌的事,竟被胡郎告诉了赵启谟吗?“四分珠、紫袍,你遭人陷害的事。”赵启谟记得很清楚,当时胡瑾那封信,他读了数遍。“启谟,我也有事问你。”李果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想问什么?”听李果喊他启谟,赵启谟的声音温柔。“我前往廉州后,刺桐家里收到五两金,可是你托人寄出?”这五两金,后来果娘问李大昆是否是他寄出,李大昆说不是。那么也只有一个人会寄,而这人远在京城,金却从广州寄出,是因为胡瑾在帮忙吗?“启谟?”“是我托胡瑾寄出。”赵启谟启唇回答。他担心李果在廉州吃苦,无力养家,担心李果因为贫困,而活得更艰难。“你明明说你我云泥殊途。”李果眼角发红,他还记得赵启谟当时说的那些伤人的话。然而,启谟,终究是启谟,他并未曾改变。“看来胡瑾说关扑的事,也是真的。”李果隔着布料,看不见赵启谟手臂上的伤痕,他还是盯着赵启谟手臂看。见李果目光落在他左臂上,赵启谟便知道,胡瑾把关扑赌刀的事说了。“启谟,你为何这么做?竟和王鲸赌刀。”别再拿冷漠的语气,绝情的话语唬他,他再也不信。这本是有意隐瞒的事,不想还是被李果知晓。“幼时,你从海中将我救起,我欠你一份情谊。”赵启谟平缓陈述,想必他后来回忆与王鲸赌刀的疯狂行径,也是以此为借口吧。“不是,你不承认罢了。”李果摇头,如果赵启谟今晚没来找他,他几乎真的相信了他的漠然。赵启谟心思很深,往时他常不理会李果,但他却不是厌烦,似乎为了某些事。“启谟,让我看看伤痕。”李果伸手碰触赵启谟的袖子,他挽起赵启谟的袖子,看到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刀痕。可见胡瑾说切得很深,伤得很重并不假。“你不让我知道,还抢我香囊,说那些绝情的话。”李果手指碰触手臂上的伤痕,指尖仿佛能感受到到伤口曾经的疼痛,这让李果越发心疼、难过。“你说我有邪念,让我早早斩断,那你呢?”李果拽着赵启谟的袖子,他身子挨靠赵启谟,他闻到赵启谟衣物上的龙涎香气味和淡淡的体味,他将一只手掌贴熨在赵启谟胸口。“启谟……”李果温热的气息纠缠赵启谟的脖颈,他目光落在赵启谟紧抿的双唇上,李果的脸庞往上贴近。赵启谟本就是理亏,何况一旦动情,心思最难遮掩,纵使才高八斗,一时也被李果驳得无言以对。李果挨近的温热身体,赵启谟并非不想拥入怀,只是他不能。“你我皆为男子,八尺之躯,屹立天地。”赵启谟大力推开李果,他的神情冷厉,义正言辞。李果站在一旁,仰起的脸一道泪痕。“李果,莫要再来纠缠。”赵启谟这句话,听着竟似在请求。作者有话要说:赵启谟:我还能再忍两章胡瑾:我真是可爱的小信鸽第77章 陌路午后的老刘瓠羹店, 前些日被砸毁的窗户, 用木板堵着,窗外寒冷的空气还是会从缝隙钻进, 往店里灌。“刘掌柜, 赶紧叫个人修窗户, 这冬日没法子过啦。”袁六子搓搓冻僵的手,把手掌捂在瓷碗上, 他捧起大碗, 呼呼喝着热羹汤。“老头我都不觉得冷,枉你是武将之后, 就这身子骨。”老刘坐在灶火旁, 烤得浑身暖洋洋。“我家乡, 冬暖夏凉,压根就没有冬季,不下雪。说来京城样样都好,就数冬天不好。”袁六子身为一位祖传三代的琼州南蛮子, 畏冷。老刘似乎没在听袁六子说话, 他打量自家铺子, 语气难免有些惆怅:“南橘这一走,还真是需要再招个伙计。”“六子,你说他会不会是位上京赶考的书生?”老刘觉得李南橘温雅,样貌又好,约莫是位来京求功名的书生。只是这书生倒也有趣,来他老刘店里当伙计。“不是, 是位商家子。”袁六子说得很肯定。“我两日前在城东书肆买书,正见他坐在周家珠铺与人交谈,穿着打扮像位商贾。”“你会不会是看错了?”“错不了,就是他。”李南橘这么秀美的后生,他的模样、仪态,袁六子记得清清楚楚。“那你说他为何到我这里当伙计?有什么企图?”“我琢磨着,恐怕是为寻人吧。”袁六子也是猜测,可惜他和李南橘相识日浅,若不倒可以亲自问问他。袁六子是琼州袁都监之孙,本名袁琦。他来京城已有一年,名义是游学,实则他无心功名。他是武官子弟,文才一般,行为荒诞,在京城也没结交上几个高官子弟,能称为好友的,大概也就柳学士之子柳叔瑀。可惜这人秋时出仕鄂州,袁六子在京城便觉孤寂、无趣,好在还有老刘家的瓠羹店相伴。自秋以后,袁六子便常告假,他也不怕明年被学官撵回家去。他闲来无事,四处游荡,这也才会在城东,见着李果。自从,街头那家张舟瓠羹店使坏,把老刘瓠羹店的窗户砸了后,并未消停几日。一早,袁六子经过木桥,见老刘夫妇在店门口打扫,地上一片鲜红的液体,看着怪恶心。“怎么回事?”袁六子走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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