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不知道卞婷和简尊群的计划之前，陆言庭甚至觉得简尊群作为父亲真的挺不容易。但如今的陆言庭似乎能理解简滋语为何此时这么痛苦了。
“好的，简叔。”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陆言庭的回复信息礼貌地有些生硬。
这一夜，二人未眠。
同样没未眠的还有苏易苒、尹知予。
“你说，我是不是该高兴呢？”苏易苒和尹知予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
两个人刚刚在洗漱时，尹知予便看出了苏易苒的情绪不高，想着是因邝青禾的死而难免有些感慨，这也是人之常情。
“高兴的理由是不会再有人来找你麻烦了吗？”尹知予的声音很温柔。
“那，我该难过吗？”苏易苒没有回答，又提了一个问题。
“难过的理由是因为认识的人去世了吗？”尹知予从平躺着侧过身，看向苏易苒。
房间里灯光很暗，床头灯微弱的光线，却像是能把房间里的空气都罩住，加厚遮光窗帘并没有拉上，窗外的夜空还可以依稀看见偶尔闪亮的星星，躺在床上的苏易苒刚好可以看见其他楼里依然还有亮着灯的房间。
“其实，从邝青禾莫名其妙地出现，到莫名其妙地死去，我没什么损失，穆哲的离开是意外，而我一点损失都没有，”苏易苒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波澜。
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生活还是按照熟悉的节奏，邝青禾出现之前什么样，现在依然什么样。
“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苏易苒幽幽说道，“和我接触的风险太高了，即便是意外，或者爆炸，都让人意想不到，不是吗？”
说这话时，苏易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
“每天都有人离开，离开方式也千奇百怪，这不能说明什么。”尹知予的话和此刻房间里平和的气氛很搭，让人听了能不自觉地心情放松。
“是啊，谁也没办法预测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意外真的是玄学。”苏易苒的语气有些幽怨，尹知予知道她是想起了穆哲。
“如果你睡不着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穆哲，或者说说你们两个之间，也可以说说其他的，比如你和舒总之间的，都好。”尹知予觉得苏易苒的情绪不高，但她一直睡眠质量很差，估计今夜应该很难睡着了，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
“你这个问题除了穆哲，其他的都是为了凑数说出来的吧？”苏易苒笑着问。
的确，尹知予确实如她所说，之所以说了其他的那些问题，也只是怕被苏易苒拒绝回答而已。
尹知予的心思，多数时总能被苏易苒看透。
尹知予倒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大方承认，“对。”
苏易苒一副佯装震惊的模样，问道，“怎么，你现在都一点不掩饰了吗？”
“在你面前的掩饰，除了让你误会，暂时我没发现别的用处。”尹知予回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