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今天还要上班，我就在这下吧！”江若馨有着老刑警的敏锐，从小耳濡目染，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极为出色。她想打开车门离开。“若馨！”老爷子的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爷爷……”江若馨一副小女儿姿态，想用撒娇来躲过一劫。“都下去！”江老淡然道。杨柳关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他是老爷子的生活秘书，江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他甚至比江家绝大部分的三代都知道得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老爷子有事要避开自己的情况。他微微点头，朝着始终如一副雕塑的司机打了个眼色。二人打开出门，走出了十多米远。“若馨，你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了？”江老这才开口。江若馨面露难色：“爷爷，我不想见到他。他救过我一命，这让我在他面前本来就没底气。更别说，还要因为江家讨好他。您知道的，我从小就脾气倔，小时候打架，就从来没认过错也没认过输，长大也是一样。我也不喜欢讨好谁，就算您老过大寿，别人都挖空心思的准备寿礼，我也顶多买条围巾或者买双手套送给您。既不会投您所好选您喜欢的贵重礼物，也不会浪费时间亲手去做寿礼。”“我知道。”江老点头。江若馨可怜兮兮道：“您不知道，我昨天给他剥了盘龙虾。回去之后，好几次想把手剁下来。为了江家，我已经牺牲很大了。”“确实。”江老还是点头。“所以，我可以去上班了吗？这段时间，天南市的地下势力乱七八糟，警局都快炸了锅，我们刑警大队也忙得晕头转向。”江若馨小心翼翼道。江老微微摇头，他喟然一叹：“我知道你从没想过依靠江家得到什么好处，但你始终是江家人，也看得出来，楚大师对我们江家重要到了什么程度。”江若馨连忙自我贬低：“我又蠢又懒，脾气又大，根本就不懂怎么巴结和讨好人。那家伙虽然分文不收，凭他的能力，对咱们江家的权势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但他喜欢享受，我那几个堂哥堂弟肯定知道怎么投其所好。”江老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爷爷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加起来都能组建一个排了，知道为什么爷爷唯独那么喜欢你吗？”“因为我乖巧听话又懂事？”江若馨问道。“你是那样的人吗？”江老忍俊不禁道。江若馨尴尬一笑。“主要原因，是你倔强，聪明，有上进心。从你的身上，爷爷能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但也仅仅只是一些影子，像圆滑事故、沉稳方面，你就差远了。”江老解释道：“还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就是你从小漂亮，讨人喜欢。你要是小时候长得跟你大伯家的若兰姐一样，又胖又矮，爷爷就未必那么喜欢经常把你带在身边了。”江若馨无言。“美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格外顺眼一些，换做古代，形象气质甚至是选择官员重要标准之一。以貌取人虽然是贬义，却也是人性。哪怕是孔子，也曾因为学生子羽相貌丑陋，而对他格外冷淡。”江老感慨道：“楚大师虽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身在世俗，总归也沾染了一些世俗之气。梁晓雨能够常随左右，安河山却只能在楚大师需要的时候见上一面。天长日久下来，其中的区别可谓天差地别。”“可以让若依来，她从就漂亮得跟洋娃娃一样，又乖巧听话、善解人意，嘴巴也甜。”江若馨提议道。江老摇头：“若依真要有你说的那么好，爷爷就该更宠若依一点，而不是你。你既然一直夸自己比老刑警还厉害，应该也看得出来，若依太造作，心思并不单纯。”江若馨想要争辩，江老则摆了摆手：“千万不要怀疑楚大师的眼光，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对身边的人，是非常挑剔的。若依的形象外貌或许不比你差，其余方面却不够资格。去了，甚至会适得其反，令大师不悦。而且，你还有所有人都不具备的一个巨大优势——你跟梁家的小丫头情同姐妹。”江若馨哭笑不得：“难不成，换了别人，晓雨还会争宠？晓雨说那家伙眼光挑剔，就算自己自荐枕席也不感兴趣。我原本还不信，只当那家伙是放长线钓大鱼。更看重梁家的财富。既然他是真正的大师，那倒也真有可能。以他的眼光，连晓雨都看不上，放眼整个天南市，甚至是整个东海省，估计都没有他看得上眼的女人。也就是说，都只不过是小侍女一样的身份地位，哪有什么宠好争的？”江老淡然道：“楚大师神仙一般的人物，能得他多看重一分，便多一分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优势，梁家小丫头为什么不争？在更看重血脉传承的家族，梁家小丫头凭本事成为梁家接班人之一，无论才智还是心计都远超同辈。她若要争，整个东海省都没几个女人能争得过她。别说若依那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就算是你，也都要逊色几分。”“那可不一定，再狡猾的罪犯都斗不过我！”江若馨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头脑和心计会比谁差。江老哂然一笑：“爷爷看得出来，梁家小丫头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跟她那么亲近。你若是代表江家去了楚大师身边，她不仅不会跟你争，反倒会照拂一二。换做别人……若一心一意的照顾大师还好，梁家小丫头不会太过分。若三心二意抱有其它的心思，后果只会很凄凉。”江若馨默然不语。江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考虑一下吧！就像爷爷虽然也看重联姻，却从未要求过你们兄弟姐妹必须娶谁嫁谁一样，爷爷尊重你自己的决定。为了江家的荣辱兴衰，逼迫你一个小姑娘做不情愿的事情，这不是江家该有的气度。这种家族，纵使辉煌，骨子里也有耻辱的烙印。只不过，楚大师神仙一般的人物，能跟随他左右，对你本身也是一个天大的机缘，爷爷这才想办法，希望说服你能接受这个提议。”江若馨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