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大春嫂子，财不外露，咱们这一路，就是普通的农村姑娘，回老家的！”李金凤小声提醒冯大春。冯大春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瞧我这大嗓门，陈湘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让我低调一些！”冯大春压低声音道。不说还好，一说，她才发现，李金凤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带补丁的。不过衣服很干净，半点污渍都没有。她脚下，是一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解放鞋，而且还是穿旧了的。“哎呀，金凤妹子，你……”冯大春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在家穿什么衣服，出来也就穿什么衣服了。其实，她也有旧衣，刚去大院的事儿，她都穿旧衣。后来有人嘲笑她，说她山鸡到了凤凰窝，还是山鸡。甚至还说陈湘抠门，舍不得给老婆和孩子做新衣。冯大春才开始给自己做新衣服穿的。这会儿，和李金凤站在一起，倒有些格格不入了。“嫂子带旧衣服了吗？”李金凤问。出门在外，越是低调，越是安全。特别是李金凤和冯大春都是女同志，比不得男同志那般放心。“带了，带了！”冯大春连连点头。“那咱先找个地方换上再说。”火车还没那么快开动，换个衣服的时间，是完全有的。李金凤问了公共厕所的地方，带着冯大春去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冯大春身上穿的，也和李金凤差不多了。接下来，半个月的火车车程，两个人就是夜里睡觉，也放心些。上了火车，李金凤和冯大春两个，找到了她们两个乘坐的卧铺车厢。两个人都在下铺，而且铺位正对，这一路，正好有个照应。这一路，因为李金凤和冯大春做伴儿，路途才没有那么无聊。偶尔，李金凤想儿子团团的时候，冯大春就和李金凤说自己当初在乡下，带着四个孩子，男人陈湘却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终于，列车到达了目的地。冯大春生产队，所在的市里安城。吃食吃完之后，两个人的行李轻简了不少，不过仍旧有些多。列车员见两个人都是女同志，还帮李金凤和冯大春提了心里，一直送她们两个，下了火车。出了站，李金凤刚准备问冯大春怎么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就见原本安静的冯大春，突然跳了起来，冲一个方向挥手。“阿爹，阿娘，老弟……这儿，俺在这儿呢！”随着冯大春的叫唤，李金凤的目光，随之转移。来的，一共是三个人。冯大春的爹冯老栓，冯大春的娘马丑菊，再就是冯大春的大弟冯炼钢。冯大春的爹娘，就不用收了，穿着补丁盖补丁的衣服，脚上的那双草鞋，也破了洞。冯炼钢稍微好点，脚上的是一双解放鞋，有八成新，除此之外，那黝黑发红的皮肤，也看得出，是常年下地干活儿的。。冯老栓上前一步，握住冯大春的手，一脸激动地开口，“闺女，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老弟说你是今儿到，俺们还担心火车晚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