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想再见见她,向她分享她的经历,介绍她的新朋友……
门的那头传来了枪栓拉动的宣判声。迟来的泪水终于涌上眼眶,女孩用力闭紧眼,听见了下一声枪响。
“砰。”
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动静传来了。
却不是她自己。
她睁开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声枪响的声音似乎来得更远,而且有某个熟悉的脚步声在快速接近。
“志保?!没事吧?!”
那个总是平静和缓的声音如今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与气喘。
宫野志保觉得这个问话似曾相识。
是梅芙,那个总会出现在门那头的梅芙。
她又来救她了。
“我没事……”
她刚把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而泪水已不知不觉爬满了脸颊。
“先回答我,有受伤么?”
福悠一边再三确认着,一边踢开地上的□□,俯视着那个被一枪击中大腿,正血流不止又试图垂死挣扎的男人。
他打扮与楼下那位仁兄如出一辙,同样是二十岁出头的白人男性,全副武装的背心与头盔,使用的大口径□□正是她在找的那把。
她刚爬上三楼听见枪响时,感觉心脏炸了。
走廊角度有限,刚才只能先往躯干上打。
不过这种枪的后坐力真t大,她的右手现在还是麻的。
“话说刚才广播里的小志保好帅!”
她一脚踩在男人的手指上,左手举着死沉的沙漠之鹰用力塞入他的喉咙,用近十英寸的枪管生生堵住了他的哀嚎。
少女的眼神阴狠至极,语气却轻快中带着调侃。
“但我没听清最后一句话耶,你能再说一次让我录个音吗?”
“……闭嘴吧你。”
这个人的不着调还是一如既往。
宫野志保用力吸了吸鼻子,在下意识的无语后终于感觉心脏松弛几分,可人一放松下来却连力气似乎都小了许多。
她在用依旧有些发抖的手费力地搬着椅子上的东西:“你等等,我待会就能把门打开。”
就像梅芙没有解释刚才那一枪一样,她也默契地没有追问。
她现在只想打开这扇门。
可另一个人却不这么想。
“听我的,先别开门。”
福悠的右手摸出匕首,还没等身下人反应过来就在他的颈间快速划拉了一下。
“可能还有其他枪手,不安全。”她说。
她的左手感受着枪管那头传来的动静在猛然挣扎一瞬后越发微弱,溅上袖口的新的血液主人已从某种生命变成了温度尚存的“物体”。
门那头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反而加快了几分。
“那就更应该开门让你进来了。”宫野志保说:“外面不安全。”
她终于能把椅子推开了,可她的手刚要将门把手拉下,却在途中遇到一股与之相抗的强大力道,让门扉始终关合着。
“别。”
福悠单手止住了门把划开的动作,她低声道。
“这不是你该看到的。”
“……求你了。”
“……”
这是宫野第一次听见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让她无措又失落,只是下意识松开了手。
……明明她才是那个注定与黑暗为伍的人。
不,不能告诉她,不能将她拖进来。
像是被一种迟来的悲伤击中,茶发女孩发觉自己的视线再次因泪水变得模糊不清了。
明明……得救了,可她为何却感到如此难过。
当眼泪终于被抹去,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时,一个小小的东西砸在她的头上,又掉落在她的跟前。
是一颗从门上的唯一小孔——那个新鲜的弹孔里塞进来的棒棒糖。
还是柑橘巧克力夹心的。
“这是我最后的库存啦。”梅芙的语气中带着笑意。
“你可要慢慢品尝哦。”
“……会发胖的。”笨蛋。
这是她们最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