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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2 / 2)

说到这儿贾元春愈发伤心起来。

当年初封贵人时她也着实是风光了一段时日,好歹她容貌身段都不差,皇上也贪个新鲜,可那段日子却也是异常短暂,到如今她能两三个月捞一回侍寝就算是不错了。

-入宫门深似海,这日子真真就如同是在深海底一般暗无天日,没有丝毫盼头啊。

如今她自个儿都仿佛岁岁年年日日夜夜活在冰窟窿里一般煎熬着,又谈何看顾家里看顾宝玉?她倒是想,可却真真是有心无力啊。

抱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路,边也忍不住叹息,≈ot;可惜咱们在宫里处处不便,若能早知情况竟是如此,也好及时劝劝家里……不过贵人也不必如此伤心劳神,如今虽说是晚了些,可宝玉也不过才十四岁罢了,加之他打小就聪慧伶俐,使使劲儿狠狠逼一逼也未尝不能弥补挽救。≈ot;

≈ot;你说得对,凭着宝玉的聪慧,再凭着家里的关系去寻一位好先生来用心教导,也并非当真就没那机会了,纵是十几二十年后才高中,那时宝玉也不过才三十多岁罢了,瞧瞧历来那些个状元探花哪个不是中年人?≈ot;

贾元春当即打定了主意,可转念又一个问题摆在了眼前,≈ot;我如今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小贵人,想传句话给家里无疑是天方夜谭,这可如何是好呢?≈ot;

≈ot;那不是有现成的信使吗。≈ot;

眼睛瞧的赫然正是承乾宫那个方向。

≈ot;她们?她们倒是有机会能出宫去,只却也不知该等到几时呢。≈ot;也没准儿就再出不去了。

两个丫头具是人间绝色,哪个男人看着不心动?姑侄又如何?皇太极和顺治帝的后宫里不都出现过姑侄共事一夫吗?满人有些时候真就是一点儿也不讲究。

当然了,这话贾元春是万万不敢胡咧咧的,暗自嘀咕嘀咕也就罢了,搁眼前对她来说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想法子督促家里叫宝玉上进。

真真是愁死个人了。

然而此时的贾元春却如何也绝不会想到,更大的晴天霹

霹雳很快就要落下了。

却说那贾宝玉一张嘴胡咧咧得倒是痛快,也不知究竟是天真单纯过了头还是以为在家里在自个儿房里就绝对安全了,竟是什么犯忌讳的话也都敢说,却不知他前脚才说完的话后脚立马就一字不差传到了康熙的面前。

倒并非是闲得慌家家户户都安插了钉子,真正值得他如此费心一遭的也不过就属那些权臣及叔伯兄弟这些个王爷罢了,荣国府……爵的那是个酒囊饭袋,剩下一个愣是在五品的位子上钉死了几十年来竟连个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这种没落勋贵还值当他费心盯着?笑话。

钉子有倒的确是有,不过却也是前不久才临时安排的,另有打算罢了,未曾想这意外收获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看完贾宝玉所说的那些话康熙当场就气笑了,又看到关于贾政那点不可说的小秘密,一时更是无语至极。

≈ot;贾代善若是泉下有知这棺材盖儿怕是都压不住了,好歹是一世功勋之臣,谁想这底下的后代子孙竟是一个赛一个离谱,这都是什么糟心玩意儿?≈ot;

康熙一脸轻蔑地将手里的密报撇了出去,冷笑道∶≈ot;传旨,贾宝玉口出狂言辱及皇室,念荣国公于社稷有功故免其死罪,只终身不得科举出仕,贾政教子无方实属无能之辈,于朝中也不过是尸位素餐之徒,革职令其回家种地也罢。≈ot;

天子一言九鼎,既是说了叫他回家种地那就绝非一句戏言,这是真要叫贾政在家里头当农夫亲自种地啊。

那般自视甚高的一个人,如今却被妻儿连累至此。

不仅男性尊严没了,前途也毁了,甚至想混吃等死都不成了,地能不能种得好且不提,这大粪却是不得不挑的。

这位爷真就是蔫儿坏蔫儿坏的,估摸着也是烦死贾政自恃清高的姿态了,逮着机会故意折腾人呢。

李德全暗笑不已,忙不迭拔腿就办差去了。

本就糟心事不断的荣国府这回可真是天翻地覆了。

贾政当场就厥了过去,紧随其后老太太、王夫人也跟着晕死了过去,倒是贾宝玉自个儿跟个没事人一般,甚至隐约仿佛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ot;你这是乐呵什么呢?被你老子打傻了不成?≈ot;贾琏没忍住捣鼓了他一下,他这个碍不着的人都跟着要着急上火了,这位当事人可倒好,竟还能笑得出来?

却谁想贾宝玉只一脸轻松地说道∶≈ot;我本就不愿做那国贼禄蠹,偏老爷总逼我读书上进,如今圣上既是亲自开口不叫我科举了自是再好不过,往后他也不必再逼我了。≈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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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他那一脸天真的模样一时竟都无言以对。

那头大房一家子又是火急火燎地请太医又要照看老太太和二房那两口子,忙得是脚打后脑勺,三春也紧守着老太太跟前不敢离开半步,倒是没人注意到不知何时薛家母女悄然失去了踪影。

≈ot;这下可如何是好?原还指着宝玉有朝一日能够开窍,借着家里和他舅舅的关系做个官也不难,却谁想……如今圣上这金口一开就注定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个白身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万一圣上心里头记着这笔账将来牵累到孩子身上又该如何是好?寻常那些犯了事的不都常见说叫人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吗?≈ot;

这会儿连亲姐姐都顾不上了,足以见得薛姨妈心里头有多焦虑多着急,本就不是什么有主意的人,眼下猝不及防被打了一闷棍便更是六神无主。

薛宝钗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咬牙道∶≈ot;还能如何是好?咱们在荣国府住得也够久了,终归不过是亲戚,没道理年复一年赖在人家家里才是,晚点哥哥回来千万记得吩咐他一声,叫他赶紧的将咱们家在京城的院子收拾出来。

≈ot;要搬出去?≈ot;薛姨妈愣了愣,心里知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觉得如此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一面心里头却又有些为难,≈ot;才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就迫不及待搬出去,叫我怎么能开得了口跟你姨妈说啊?非得撕破了脸皮不可。再者说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也定是个巨大打击,将来可该如何寻摸好人家呢?≈ot;

≈ot;母亲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怎么就打击到我的名声了?又并非定下的事临门反悔,终归有些东西也不过就是私底下的商议罢了。≈ot;薛宝钗已是拿定了主意,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坚定起来,≈ot;母亲固然不愿与姨妈闹翻脸,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看着我这个亲闺女毁了后半辈子吗?≈ot;

≈ot;母亲或许并不知情,先前姨妈也不过是表面上满意我罢了,实则却还是嫌弃我商户女的出身,她与老太太私底下早已商量好了,意欲聘娶林妹妹做宝二奶奶,而后糊弄我去做宝玉的二房。≈ot;

≈ot;什么?≈ot;薛姨妈愕然,回过神来后顿时气得脸上都冒烟了,恨不得当场要撸起袖子去扯她那好姐姐的头发似的,≈ot;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一回又一回的她从我手里拿走了多少银子?我为什么能那般痛快给她她还能不知道吗?合着闹半天人家竟是画了个大饼在哄咱们呢!这可真真是我的好姐姐啊!≈ot;

说着就哭出声来。

≈ot;母亲快小声些,别叫人听了去又该节外生枝了。我且与你直说也无妨,如今宝玉落得这般地步,她们必定更加迫切想要将那位给宝玉定下来的,只是林姑父和那位小姑姑都不是傻子,定然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松口,若最后实在无法她们估计还是想要退而求其次再盯上我。≈ot;

薛宝钗微微垂下眼帘,声音略带些许苦涩道∶≈ot;我与她是不同的,她背后有人能够死命护着她保她一世安然享乐,我却……万一真走到那一步,我们薛家拿什么去跟荣国府硬顶呢?纵是荣国府如今也没什么权势在手里,可人家一旦使点龌龊手段咱们却也束手无策啊,是以我才这样急着要离开。≈ot;

≈ot;并非是我生性凉薄见着人家落难就迫不及待撇清关系,而是这个时机才是最好的。眼下她们的眼珠子还盯在那位身上,心里头总是存着妄想的,趁现在咱们脱离出去并不会很难,若是等到那边绝了希望,那才真真是再插翅难飞了啊。≈ot;

≈ot;越早离去才越好,趁着她们跟那边拉扯的这段时间我也好另寻出路,尽快想法子将自个儿的未来去处决定下来才是,如此一来等她们再回过头来时也就无可奈何了。≈ot;

如此这般一通详细的解释下来薛姨妈才总算是恍然大悟了,≈ot;原来如此,我儿果真是聪慧异常,不像你哥哥……说着又落下泪来,≈ot;都怨我不曾教好你哥哥,才叫你—个小姑娘家硬生生打起—切…≈ot;

薛宝钗却只低头抿唇未曾言语。

要说心里头一点儿不怨一点儿都没有委屈那绝对是糊湖弄人的鬼话,尤其对比着林黛玉那边,就愈发不是个滋味儿了。

但凡父亲还在世,但凡兄长能有人家姑姑一半的聪明清醒也好,她又何至于沦落至此?明明都是年岁相仿的小姑娘,偏她却只能为着自个儿为着家里殚精竭虑,一天天算计这算计那……谁又当真愿意活成这副鬼样子呢?

母女二人算是达成了共识,却没想到左等右等她们家那个败家子却又是一夜未归,直到次日中午方才晃晃悠悠地溜达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脂粉味儿,不必问都知晓他这一夜是干什么去了。

薛姨妈本就心里难受不痛快呢,这下子就被戳在了肺管子上,意是抓起鸡手掸子冲上去就是—顿打,边打还边哭喊着,≈ot;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混账东西?家里都快翻天了你竟还在外头快活,你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我打死你这混账!≈ot;

王夫人是溺爱儿子,薛姨妈却也一点儿都不曾差到哪儿去,否则薛蟠也不能被纵成这般德行。

从小到大别说是打了,便是骂几句都鲜少,冷不丁—顿鸡毛掸子落在身上人都被打懵了。

好在薛蟠这人虽不是个东西,但对着母亲和妹妹还是极好的,宿醉未醒也不曾还手反抗,只狼狈地抱头鼠窜罢了。

没一会儿许是打累了也许是心疼了,薛姨妈便扔掉了手里的鸡毛掸子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鸣鸣咽咽地哭,只哭得薛蟠头皮发麻。

这还不如再打他一顿呢。

≈ot;妹妹,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ot;

薛宝钗淡定地喝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

且不说这边薛家母子三人是如何商议,却说老太太的心思还果真是被薛宝钗给说中了。

一夜过去该哭也哭完了,该气也气完了,这脑子便又活络起来开始盘算为宝贝凤凰蛋的将来打算了。

≈ot;扬州那边可曾有回信?≈ot;

鸳鸯轻轻摇头,≈ot;这才几日的功夫啊,咱们的信都还未曾到人家手里呢。老太太莫急,我打发人不错眼地盯着,回信一到我就立刻给您拿来。≈ot;

≈ot;才过了这么几日?≈ot;贾母显然有些发懵,掰掰手指头一算,果真。

≈ot;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桩接着一桩没个消停,真真是知晓了何为度日如年。≈ot;回想起家里这一连串的糟心事,贾母又不禁红了双眼。

一片寂静中也不知是哪个碎嘴的小丫头就嘟囔了一句,≈ot;那位林家姑奶奶该不是扫把星转世吧?先前咱们家一切都好好的,自打她踏进咱家大门那一日起便是一件接着一件糟心事来了……纵然不是扫把星转世,只怕也是与咱们家相克呢。≈ot;

听闻这话的老太太一时间也就愣了愣,虽说觉得有些芳谬,可细细想来还真就是没说错什么,

难不成当真与贾家相克?

≈ot;若当真如此,那玉儿…≈ot;还能不能嫁给宝玉呢?

鸳鸯最是懂她的心思,当即就笑道∶≈ot;老太太这就多虑了,林姑娘先前在咱们家可是住了好几年呢,何曾见出过什么岔子啊?反倒那会儿是最高兴的时候才是,无论是宝玉还是老太太那都是整日笑声不断呢。≈ot;

≈ot;于说担心那位与咱们家相克……,总归她如今人在宫里了,—时半会儿估摸着也出不来,纵是哪天出来了咱们别叫她再住进府里就是,隔着远远儿的总不会再碍着什么。≈ot;

贾母听着连连点头,还是不放心地说道∶≈ot;这还不成,打发人去寻个高人家来做场法事去去晦气,多少银钱都好,只一点,仔细些挑人,这可事关咱们家的气运,不能胡来。≈ot;

可巧,这话音才将将落地呢,外头便来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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