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关了过半,泰半利润流入信阳……
范闲暗暗心惊。
他来之前,已经有所耳闻,知道内库几乎成了长公主的私库,却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乌烟瘴气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他俯身动用真气,强行扶起八掌柜:“八掌柜放心,内库本就是老娘留给我的,我无论如何,不会让它再落在他人手中。”
他用力捏了捏八掌柜的臂膀,传递着自己的决心。
“叶八多谢少主人!”
八掌柜又是一阵感动。
半晌后,在范闲的安抚下,他才坐定:“诚如少主人所说,闻梁正是想要叶八手中的制皂配方,所以才设计将我劫走,可惜我技高一筹,提早毁掉了所有有关制皂的记载,只将这门工艺记在了我脑子里。”
“若非如此,闻梁只怕早就对我动刑,怎么可能还对我这么好。”
说话间,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太叔明。
在他眼中,太叔明已然和闻梁的走狗画上了等号。
太叔明老脸一阵发烫,默默走出了小楼。
见到太叔明走出小楼,八掌柜就欲说什么,却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周围。
“老王,帮忙盯着外边。”
范闲下了吩咐。
王启年施礼领命,走出了小楼。
楼内只剩范闲与八掌柜。
八掌柜压低了嗓子,对着范闲道:“少主人,你若是想要从长公主手中夺回内库,三掌柜或许可以帮上忙。”
“他的手中,有一份长公主这些年来借着内库中饱私囊、祸乱庆国商业的罪证,内容极尽详实。”
有这东西?
范闲的心中一凛。
却听八掌柜还在继续道:“而且,据叶八所知,闻梁此人之所以在杭州屹立不倒,背后也有勾结长公主、帮长公主隐瞒罪证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闻梁屡屡能得到长公主的帮助,用最快的速度将密折递进宫中,您来救叶八,想必已经与闻梁交恶,您得小心,他可能已经给京都去了密折,告您的刁状。”
听到这话,范闲嘴角翘起一抹笑:“巧了,我也往京都送了一封密折。”
京都,皇宫。
开春之后,诸事繁忙。
不过好在范闲去年的京察颇有成效,京都各衙门的官员人数变少,但办事效率反而所有上涨。
堆在庆帝案头的奏折成了一本本议事的干货,而非往日里那些如同裹脚布一般的繁缛文章,几千字中才夹杂着一句有用的话。
也正因为此,庆帝批阅奏章的劲头变大了不少,侯公公日日伺候,已经有些熬不住,今日轮休,换了新晋的红人,也就是他的干儿子小江公公负责值守御书房外。
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守在门外的小江公公有些发困。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小江公公的睡意。
他抬眼看去,只见两名内监一前一后,各捧着一本折子匆匆而来。
二人手中的折子打着蜡封,沾着鸡毛、血迹,显然是密折急信。
“都是哪儿来的?”
小江公公朝前走了几步,拦住了二人,例行询问。
前边那人先道:“这封是杭州织造的。”
后边那人紧接着道:“是小范大人的。”
小范大人?
小江公公脑海中闪过范闲的模样,眉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