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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焦昀已经没算完就开始拍着手,比着拇指:阿婆你算得真好,那掏钱吧。说罢,小手一伸,让钱孙氏眼前一黑一黑的。夭寿啊,要了老命喽,这是趁火打劫啊钱孙氏这一哭嚎,让村民反应过来,噗嗤一声不知谁先笑了一声,大家伙都笑起来。趁火打劫,这还不知道到底谁趁火打劫,看人家孤儿寡母就狠欺负。因为小焦昀出头,村民有真的看不过去的,总不能被一个小孩子比下去,吆喝出声:钱老汉家的,这笔账我们都觉得好,让丑姑给你一斤糖,不过你这改明也得把同样该算的还回去啊,不然,你这可就不讲理啦!躲在屋里的钱老汉觉得没脸,大概也怵之前焦昀说要去衙门告状的事,多大点事,行了,都回来,该吃晌饭了!钱孙氏缩了缩脖子,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可钱孙氏这边算了,焦昀却是迈着小步子走过去,绕到钱孙氏面前,一歪头:阿婆,不还钱啦?钱孙氏剜了他一眼,怕老头子回头骂人,就要提着鸡蛋回去。赚几个鸡蛋也好。焦昀却是拦着不走,阿婆你急啥?我还有事要找三宝呢。钱孙氏一紧张,把三宝搂在怀里,你还想干啥?焦昀不说话,只笑眯眯看着三宝,他比三宝大两三岁,可个头却差不多,他这一笑,三宝就抖一抖,心虚低头。焦昀大声喊了声,我瞧见了,的确是有人给柏哥儿的金丝糖,可贵了呢,一块要一百文,你家三宝吃得起吗?三宝啊,刚刚你也听到了,骗人一块可要陪一斤的,我算算啊,这一块金丝糖老贵了,一百文,这一斤就是五十颗,差不多就是五千文,五两银子你胡说!明明就是普通的酥糖,三十文钱!我都听焦狗子说了!明明就是你给这狼崽子普通的酥糖,怎么就三宝被这么一吓唬,加上焦昀故意让他觉得一块要赔一斤,再稍微一带着走,果然让他情急之下哭着喊出来,喊到一半被回过神的钱孙氏一把捂住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钱孙氏脸青一阵白一阵。焦昀满意了,退后两步,歪着头无辜笑:原来你也看到是我给的柏哥儿酥糖不是金丝糖啊,可你怎么说柏哥儿抢你的?你家这月祭祖不是用的最便宜的糖块吗?三宝才五六岁心态彻底崩了,哇哇哇大哭起来,是我偷吃了家里的糖块,怕被骂才说他强的,你才是我堂哥,为什么给他糖不给我?焦昀哼笑一声,那是因为这糖是焦叔叔给我的,而你欺负打柏哥儿,我这是为了替你赔礼才给的,结果你倒好,看到了小小年纪却冤枉人,撒谎成性,这话阿婆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小时偷小,大时可就是当强盗的苗子,原封不动还给你们!一窝子臭不要脸的。哇!三宝彻底哭着跑进房子里了。钱孙氏气得头皮发麻,这时候钱老汉终于出来了,还不回来!钱孙氏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走过去,钱老汉开始唱白脸,给丑姑道个歉,也给小的说句好听的,还拿出几块糖,那种质量很差的,也不知放了多久,有点黏黏的,柏哥儿扭头愤愤的。钱老汉也没当回事,这才面向村民,让大家看笑话了,这就是一场误会,让丑姑和柏哥儿受委屈了,这是之前丑姑拿来的鸡蛋和我们表达歉意还回去的几个,大家都是邻里,你看这?丑姑一直垂着眼,她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她刚刚拿来的几个拿出来,抱起柏哥儿走到焦昀面前,低头摸.摸他的头,把鸡蛋放在他兜里,哑声道了谢,就弓着腰抱着柏哥儿走了。柏哥儿静静趴在她肩头,看着焦昀眼圈红红的,很快把小脑袋埋在丑姑怀里,母子两个很快就走了。焦昀没继续跟钱孙氏理论这事,他看出来丑姑不想惹事,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以后还要在村子里。之前丑姑那么做小,是怕柏哥儿受欺负,可听到柏哥儿被三宝他们打显然是心疼了,再也没开过口,可她要在松郡村过下去,只能忍了。焦昀懂了,替柏哥儿洗脱清白就话锋一转,看也没看钱老汉,扯着嗓子:我那入赘的爹啊,你还回不回家?不回以后也别回来了,入赘的竟然还甩脸子,不想回就把当初的聘礼五十两还回来!他这一嗓子,让已经打算回去的村民脚步一顿,又默默退回来,装作根本没离开的模样,竟然好戏还有后场?入赘!聘礼!五十两!昀哥儿这是被自己爹谋害这次气得直接撕破脸了?毕竟钱老二最不喜的就是被人提及入赘的事!别人是为母则刚,昀哥儿这是为子则刚?村民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大字:八卦。钱老汉当年不是说五两吗?这直接加了十倍!当初老秀才对外招聘确实是五十两,后来定亲后,有人问钱家,说什么只是同情老秀才没了儿子,看小夫妻感情好干脆入赘,只象征收了五两而已。结果!竟然还是五十两!这不还是卖儿子?最后钱也拿了,好人也被他们当了,这还真是人财两得。钱老汉脸那叫一个黑:昀哥儿,我们是一家人,那是你亲爹,怎么会不回?钱孙氏已经要跳起来,被钱老汉背着身斜睨过去,瑟瑟一顿,小脚迈过门槛进了门,去把老二赶出来。老头子意思明显,丢人已经丢得够多,想要脸,他要人就先送回去。钱孙氏舍不得钱老二这个苦力,可不敢惹老头子。焦昀看钱老二缩着脖子出来,嘲讽笑笑,转过身,朝村民咧着嘴笑呵呵的:叔叔伯伯大娘大姐们回头见啦,我娘病了,这不家里没人,这才喊我爹回去,等以后我娘好了,请你们吃饭啊。村民没当回事,焦婉娘家不好过,他们这几年看在眼里。可别人家的事,他们不好插嘴。不过小焦昀因为这次的事,改变倒是挺多的。回去途中,只剩焦昀父子二人,焦昀在前,钱老二在后。要是以往钱老二肯定甩脸子,早上差点要了小焦昀的命他心里没底,虽说不喜欢,这会儿瞧着瘦瘦小小的焦昀,天平又偏了。焦昀懒得理钱老二,只是快到村头时,远远瞧见有两个佩刀穿着衙门衣服的衙役走过来,看到他们紧盯着,瞧见钱老二怂包缩着脖子,把头扭过去。焦昀却在他们经过时回头看了眼。第6章 和离焦昀想起天亮之前钱老二和钱孙氏对话,提到隔壁村出了人命案子。新娘子死在花轿里。难道,这两个衙役是来询问这命案?焦昀很快敛了心思,等回到焦家,门一关,焦昀回头,钱老二被焦昀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目光吓了跳,这孩子怎么瞧着这么怪?钱老二平时回来少,大多数去给钱家当苦力下地,自家的反而不上心。他回来晚,那会儿小焦昀已经睡了,早上又早起去给钱家早早下地。结果,苦受了,累吃了,拿着银子往外送,还被钱孙氏动不动就打骂不孝顺。反倒是钱老大他们,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地里活不用干,有人心甘情愿给锄;孩子不用花钱,只要哭嚎一声,有人宁愿把给自己亲儿子的奉上;父母也不用操心,样样省心省力,有谁不乐意留着这种不要钱还倒贴的苦力?钱老二皱眉:你瞪爹干嘛?我去看看你娘!焦昀胳膊一伸,拦住他:我娘就不用你照顾了。钱老二脸色更不好:婉娘是我婆娘,我怎么就不用照顾了?是吗?焦昀拖长声音,可我怕你半夜谋害发妻另娶啊,毕竟,连饿死儿子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那、那是钱老二手一抖,心虚偏头,那是误会。误会?原来你亲口跟老娘说的还是假的?饿死小的,左右不是你的种,这种瞎话你也信就因为是招赘?等小的死了大的病死,再另娶一个好的婆娘不是你们说的?焦昀仰着头,气势却不弱。他也不怕钱老二会怀疑,一来,小原身跟这个亲爹一点都不熟;二来,钱老二被自己娘糊弄这么多年,脑子不聪明也是一回事。绝对想不到借尸还魂,外人不了解他,更不会怀疑。只当爹不疼娘病着差点死了一回想通了。钱老二果然被怼的哑口无言:我、我只是焦昀:我不管是不是误会,喊你回来是来干活的,瞧见这一地,都是你们钱家嚯嚯的,给你一下午的时间,收拾干净了,否则,五十两聘礼还回来,和离另过!就是不知道我那阿婆知道又要大出血会不会那是你亲阿婆!钱老二低吼,对着儿子倒是不懦弱,窝里横。焦昀双手环胸:哦?那你见过饿死亲孙的亲、阿、婆?这几天最好没我的吩咐不要出这个门,出一次,我就立刻找里正伯伯主持公道。之前吃了两吃亏,让钱老二惴惴的,怕真的要赔五十两。钱老二没了主心骨,怕赔钱,只能闷头拿起扫帚开始打扫。他能吃苦,干活也利落,这也是老秀才看中他的原因,可前提是,这厮别是妈宝男。老娘说什么做什么,老婆孩子扔一边!焦昀去房间看婉娘,一进.去,意外看到婉娘睁着眼,眼泪哗啦啦流着,听到动静转过头,眼神空洞绝望:昀、昀哥儿,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们要饿死你?焦昀愣了下,房门一关,房间有点黑。他走过去,摸.摸婉娘的额头,不烫了,还有一点烧:是。他没瞒着婉娘,这是个心善的女子,可太过心善就是好欺,谁都能在她头上踩一脚。她得自己立起来,否则他也想趁机让婉娘以为他是这次受了刺激,才跟以前不同。否则,婉娘很可能发现不对劲。焦昀垂下眼,坐在炕边,背对着婉娘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中间只瞒了小焦昀死了他穿来的事。焦昀说完,婉娘挣扎着要起来,病了这么久没力气,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焦昀叹口气,去熬药喂粥,出来天刚黑,院子都收拾干净,篱笆也弄好。钱老二站在那,搓着手,昀哥儿,爹搁家里待了一整天了,你看你阿婆那边地里一天没人,我能去一趟吗?焦昀看也没看,走过他,提醒:五十两。钱老二顿时没了声。村里黑了之后为了省油钱不怎么点油灯,黑通通的,焦昀没管钱老二,他熬药的时候已经从空间拿了食物吃饱。他摸黑抱着被子打了地铺,至于钱老二睡哪儿他才不管。半夜,焦昀警醒,发现自己正被人抱起来,耳边是压抑克制地哽咽,有泪珠掉在他脸上。焦昀没睁眼,直到被放在炕上。应该是新被子,软软的,把他整个裹住。做完这一切,他听到轻微的跪地声,随后是捂着嘴压抑的喘气,最后是无声的哽咽。婉娘哭了很久,焦昀睁着眼,她得自己想通,婉娘的热已经退了,身体只是虚,喝了药不会更坏,接下来他也不必插手。不知过了多久,婉娘低咳着爬起来,走出去没多久,外间传来很低的争吵声,很快就没了。夜里静得很,婉娘没再回来,应是怕病气过给他。焦昀就这么睡着了,翌日是闻到粥香起来的。他睁开眼,外头已经大亮,他穿上衣服跳下来,打开门,就看到灶房忙碌的婉娘,听到动静转头,看到焦昀,温声细语:昀哥儿醒了?早饭很快好了。焦昀没出声,只低头环顾一圈,这时门响了一下,钱老二挑着两桶水进来。焦昀挑挑眉,没理他,跑去洗脸。回来婉娘把早饭已经盛好,旁边咕咕炖着汤药,婉娘小心看他一眼,看他坐下来端起碗开始喝粥松口气。婉娘把汤药倒出来,放在一旁也开始吃饭,从头到尾都没理钱老二。钱老二拘谨过来,低着头没敢看母子两,自己跑去灶头,挖了半碗粥,蹲在一边呼噜几下,就蹲在那里不吭声。直到母子两吃完,才开口,婉娘,我想去看看娘他们婉娘正端着药碗,闻言放下来:那刚好,你回来顺便带范里正回来,我们把和离书签了。钱老二猛地站起身:我、我去挑水。婉娘:水缸已经满了,房子后的坑一直没清理,你这两天清理出来吧。以前没提,是怕他太辛苦,可如今钱老二理亏,也怕真的去讨五十两,拿着锄头农具去了后院。焦昀抬眼看她,察觉到婉娘看过来,又低下头,婉娘摸.摸他的头,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来。接下来几天,婉娘像是没事儿人,每天都会给钱老二指派事让他闲不下来。婉娘多吃了两天药,病彻底好了,她拿着焦昀给的十二两银子买了很多东西,去谢了焦里正家,还谢了邻居街坊。村民好奇却也没提,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可能真的和离什么的。看样子是和好了。焦昀观察下来却觉得不是这样,婉娘瞧着像是没变,这几天却不让钱老二去钱家。夫妻两,最了解对方的,通常是另一方。婉娘了解钱老二,也了解钱家人。以前是她想好好过日子,所以不在意吃点亏,只求一家三口和睦,直到病了之后,钱家人竟然想要昀哥儿的命。昀哥儿是婉娘唯一的底线,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只是还没到出手的那一刻。钱老二一直是钱家的苦力,有钱老二贴补加老牛般勤恳才让钱家这般舒坦,这几日,她故意留着钱老二。钱家怕是一团糟。果然,初十这天,钱孙氏派了钱老大过来喊人,说钱孙氏病了。钱老二这几天刚把后面的坑弄干净填平,扎了一圈篱笆,加上吃得少,累瘦了一圈。钱老大来时,婉娘坐在院子里做绣活,闻言也只是点了头,钱老二一喜,扔了锄头就跟了大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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