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斜,阳光透过密密的松林,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踩在厚厚的松针上边沙沙作响。
安然和肖景瑞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他们跟大队人马已经隔了很远。
安然只觉得有很多话都想说,可惜都堵在喉咙眼儿又说不出来。
肖景瑞也一样,就这么默默无语,不知不觉就走了七八里的路,前边就是两人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肖景瑞一笑,指着斜坡下边说道,“累了没有?要不然去歇一会儿!”
“林子里有点潮,要不然去我的播音室歇一会儿?”话刚刚说出口,安然就有点后悔,场部就在播音室的边上,既然能走到播音室,那么肖景瑞就能回场部休息,他干嘛去播音室休息啊?
然而容不得她说什么后悔的话,肖景瑞已经点头说好。
场部没有人,大胡子场长有人邀请,中午就跑出去喝酒了。
播音至也没有人,肖景瑞看着安然打开门,跟她一起走了进去。
播音室并不大,在播音台前边放了一张写字台,上边放着一些常用的稿件,还有一支铅笔,那是安然改稿件用的。
安然把经常坐的靠背椅让给了肖景瑞,她自己从旁边搬了一张木凳子坐下。
安然把糖果都放在桌上,让肖景瑞吃,她自己则蹲下身子,准备把蜂窝煤炉子升起来,烧一壶水泡茶喝。
萧景瑞并没有吃东西,而是蹲下身来帮着安然一起摆弄炉子,很快水就烧上了,安然拿出一个罐头瓶,那里边放的是玫瑰花和野菊花瓣儿还有干山楂果子。
“没有好茶叶,喝点我们自制的野茶怎么样?”安然笑得很坦荡,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生活的局促。
对于肖景瑞来说,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重要,重点是能和安然在一起,和安然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内心才能平静,再也不会抓心挠肝儿的惦记着安然。
安然把自己平时用的搪瓷缸子用开水仔细的烫干净,然后泡了茶又加上野蜂蜜,这才递给肖景瑞,她自己则用空罐头瓶子泡了一杯茶。
森林里边昼夜温差很大,这会儿天近黄昏,林子里的寒意浸上来,屋子里烧着蜂窝煤炉子,并没有燥热的感觉,反而暖暖乎乎的刚好。
两个人走了不少路,这会儿坐在暖和的屋子里边都有点儿昏昏欲睡。
“离开以后,我能给你写信吗?”肖景瑞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现在的通讯方式少的可怜,除了信件就是电报,至于电话都装在领导干部的办公室里,普通人如果有急事儿的话也可以借用一下,不过谁能在领导干部的办公室里,长篇大论的说话呢?
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倾诉衷肠的只有信件了。
像是肖景瑞这样的单身男子,向安然提出来保持通信,这分明就是对她有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