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过来领了钱,道谢一声后,从容离开。
用不了多久,在门口偷听的张妈妈就会进来,只不过,她肯定要迟一些进门,不然是傻子也知道她附身门口偷听了。
虞戈揉了揉嗓子,看了戈晓寒一眼,在心中为老鸨捏了一把冷汗。
惹谁不好,非要打戈晓寒的注意,等会老鸨进来,指不定要在戈晓寒手上吃多少苦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戈晓寒注意到醉的的目光,立马沉声怼了他一句。
虞戈连忙挪开目光,之前他没有太留意戈晓寒的脸,以为自己一杯茶水泼过去,肯定会坏了对方脸上的妆容。
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戈晓寒脸上并未涂抹任何胭脂粉黛,后者用手帕擦干脸颊后,那张脸白皙依旧。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老鸨姗姗来迟。她扭着腰走进来,嘴上还招呼着:“哎哟,苏公子小曲听够了?是想玩点其他的吗?”
戈晓寒没给她好脸色看,铁青着脸,指着老鸨叫了一声:“臭八婆!你敢整我?”
老鸨的脸色刷一下变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偏偏她还惦记着戈晓寒的钱袋子,便强忍着不悦,面皮微微抽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道:“苏公子怎么还骂人呢,莫非是方才那个小妮子没伺候好您,要不,我给您把她绑来,您亲自发落?”
说完,她还搓了搓手,邪魅一笑,说:“您想怎么发落,便怎么发落,现在好多大人都喜欢这一口呢!”
虞戈听的眉头直跳,似乎在老鸨看来,方才那个小家碧玉模样的姑娘,只不过是手中的一件物品,只要钱给到位,就算是用坏了也无所谓。
“我支持你,教训她!”虞戈脑袋微微一侧,压低声音对戈晓寒耳语。
后者斜眼瞥向他,那表情仿佛在说:我还需要你教我做事?
扑通!
老鸨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声音沉闷,让虞戈倒吸一口凉气,不忍直视。
这膝盖重重落地的滋味,他可是早就体验过了,那痛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绘的。
老鸨哪里受过这种罪,当下便疼的哇哇直叫,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虞戈不忍看她这副惨样,一手遮眼,侧首对戈晓寒说:“干得漂亮,解气!不过,这声音太大,招来人就不好了。”
戈晓寒又抽空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需要你提醒?”
话音刚落,她伸出手并拢双指,在虞戈面前比划了一下。
虞戈顿时不寒而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这手势虞戈在熟悉不过了。
数月前,戈晓寒就是用这只手,双指并拢在他喉咙前轻轻一点,他便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然后便失声了。
现如今被勾起了这一不愉快的回忆,虞戈本能的向旁边挪了挪身子,与戈晓寒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后者冷哼一声,看向虞戈的目光中满是不屑,她随手顺势滑落,正对着那跪在地上嗷嚎的老鸨隔空一指。
顿时,老鸨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双手捂着脖子,身子止不住的抽搐着。
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就要迸出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扣住了她的喉咙。
“闭上嘴,不然我掐死你!”戈晓寒冷声问,“我从不喜欢问人第二遍,懂了吗?”
那老鸨停了,连忙疯狂点头,戈晓寒这才冷哼一声甩了甩袖袍,前者这才如释重负,瘫坐在地板上。
这时,俩人都嗅到了一丝异味,源头是那老鸨。
戈晓寒强忍着恶心,面色一沉,质问老鸨:“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竟敢在香中做手脚!”
她刚开口虞戈便想遮拦,却为时已晚,只能扶额叹了口气。
这香虽然有问题,但绝老鸨绝对不是受人指使,只是想借外力配合姑娘们的柔情,给那些红尘客们制造一个足以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来榨干他们的精力与钱财罢了。
只怪虞戈没有直接了当的点破,现在倒好,戈晓寒明显是误以为老鸨是受他人指使,搞不好,会暴露她二人的身份。
到那时,计划在沉香坊抓李珏一事,也就自然胎死腹中了。
一念及此,他连忙圆谎道:“哼,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家苏公子是秘密来永安查看行情,万万没想到,消息还是泄露了!
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是要败坏我家公子的名声吗?
还不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虞戈这一串理由简直是胡说一通,让戈晓寒忍不住送他了一个白眼。
即便苏氏布行真的派人来查看永安行情,想要在永安提前插一根旗子,那也不会往沉香坊这种人多口杂的烟花之地跑呀。
虞戈却是暗自松了口气,显然对自己的临时反应非常满意。在他看来,这种借口糊弄老鸨足够了,更何况对方刚刚被戈晓寒教训了一顿,哪里还有心思琢磨自己方才的话。
此时,虞戈怎么也不会料到,他这一句临时拼凑的借口,会在日后惹下多大的麻烦。
雅间之外的走廊尽头,站了不少姑娘,莺莺燕燕,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
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是在讨论着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道:“都别说话了,你们快听,这声音是不是张妈妈!”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伸着脑袋侧耳聆听,方才听到几句高昂的声音。
这声音似哭又似笑,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数息时间后,又是一阵嚎哭。
“张妈妈,不会有啥事吧!”有女子担心道。
“能有啥事?秦云不是说了,张妈妈被这苏公子叫进去了吗?”说话的姑娘朝着一旁娇小的女子努了努嘴,问:“对吧,秦云?”
名叫秦云的女子点了点头,正是方才的那名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