缑布笠全身带着镣铐,甚至还上了夹板,因为他走路时疯疯癫癫的,嘴巴里还在不时念叨着什么,显得神经兮兮的。
虞戈拿起桌上的一纸供词,展示给李珏看:“看清楚了,缑布笠已经全盘交代,这一纸供词上,就是他本人亲手摁的手印!”
李珏空洞的眼睛再次燃起一丝光彩,他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眼下能救他的只有自己。
他忽然扭头看向缑布笠,朝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含糊不清的骂道:“他不过是一个残废、一个不男不女的奴才,这种人的话能信?
摁手印?笑话,我怎么知道,你们没有强迫他!”
虞戈刚想开口,却见疯疯癫癫的缑布笠忽然嗷的一嗓子跪了下来,朝着虞戈拜了拜又拜,开口道:“我招了,我招了!是我替李珏偷的,他给了我不少好处!”
“你!狗奴才,你敢反咬我!”李珏顿时面色一沉,险些一口血当场喷出来,又扭头看着虞戈,伸出颤抖的指尖指着着缑布笠,说:“他说谎!我没有!”
虞戈眼角抽了抽,惊堂木一拍,喝道:“人证都招供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同时,他也在心中纳闷,缑布笠为何会这么配合他。
“狗奴才,你等着!”李珏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怒视对方,“你敢污蔑我,李家不会放过你的!”
“李家?你们李家没一个好东西!”缑布笠忽然神情激动起来,指着李珏骂道:“若不是你们威逼利诱,我又怎会害死小德子!
现在小德子化成冤魂回来找我了,这一纸供词,就是他逼我签的!”
“小德子,我已经签了,你就放过我吧!”缑布笠神色疯癫,茫然看向四周,喃喃自语,“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我给你磕头了!”
他忽然朝着虞戈的方向狠狠的磕头,脑袋都磕出血了。
“他失心疯了,快拉住他!”虞戈连忙让人拉住缑布笠,又命人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这可是重要的人证,万一他有什么意外,对虞戈来说得不偿失。
不过这人也忒不经吓了,自己只是扮成小德子的冤魂,逼他摁了个手印而已,结果竟将他吓出了失心疯。
“他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谁会信!”李珏抓住了机会,反驳道。
早就料到李珏不会这么轻易认罪,好在虞戈早有准备。
“嫌犯缑布笠,因做了亏心事,所以才得了失心疯。”虞戈指了指手中供词,继续说:“但他在疯之前,已经将作案过程事无巨细,交代在这张供词上!
李珏,你可看清楚了,这白纸红字,你还想抵赖?”
李珏虽然看不清供词,脸上却明显多了三分忌惮。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认罪的打算,依旧狡辩道:“区区一张供词,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瞎编的!”
虞戈冷哼一声:“好你个李珏,人证和供词俱在,你还在狡辩,当真是冥顽不灵!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官没给你主动认罪的机会,来人啊,带物证上堂!”
“物证?就凭你,也能找到物证!”李珏一愣,随后突然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此时他满嘴是血,笑起来哪里还有昔日半点风流潇洒,反倒显得有些可怖,颇为诡异。
然而,当有人拿着一只木盒从他面前经过,摆在虞戈面前的堂案上时,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