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常泗为虞戈找来了马车,还叫来一名心腹,吩咐他务必要将虞戈安全送回家门。
虞戈怀揣着卸任书,坐上马车出了皇城,一路奔着城北而去。
马车时而颠簸,窗帘被秋风吹的劈啪作响,虞戈不住的伸手挑起窗帘,向外探了一眼。
只是与世隔绝了三天光景,马车驶过的整条街区秋意更浓。
一片萧瑟中,除了缩着脖子走路的行人,唯有路边小摊的火炉里蹿出的一两道炊烟还带有一丝温度,秋风一吹,那股人间的烟火气也吹遍了大街小巷。
虞戈放下窗帘,低头扫了一眼怀中表面锦绣的卸任书,不禁唏嘘感慨,心想他这一走,不知要错过永安城多少个春秋。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城北虞府,分明是清晨,可整个虞府却大门紧闭,显得一片死气。
“虞大人,您府上到了。”一身便衣伪装成车夫的京城卫轻轻拍了拍车架,又说道:“统领已经吩咐过我,如果虞大人还有要去的地方,我会驾车送您过去。”
虞戈走出马车,看了眼府门上那块牌匾,上面的虞字刻的歪歪扭扭,一如他那半张脸一般丑巴巴的。
“我已经不是天策府总监了,小哥你不必以大人的尊称来称呼我。”虞戈扭头说道。
“但您曾经是。”那名京城卫拱手道。
“也罢,小哥你随意些,反正称呼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虞戈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也朝他拱手,说:“多谢小哥一路送我回府,且多等我片刻,待我收拾一下,还要劳烦小哥送我去一个地方。”
“虞大人不必着急,我就在此处侯着,您随时都能动身。”那京城卫说道。
虞戈转身伸手轻扣大门三下,好了一会门内没有任何反应,就在他以为府上佣人已经人走茶凉时,大门从内被人打开一条缝隙。
虽然只敞开一条缝隙,可门内却传来铁链哗啦的声音,隔着门缝虞戈注意到,门里上了至少两条胳膊粗细的铁链。
半张老脸透过门缝谨慎的打量一眼门外,当他看到虞戈的那一刹那,浑浊的老眼顿生喜意,惊道:“是老爷,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开门!”
原来是福伯,见到他,虞戈总算是松了口气。
当初王简被陛下处死的时候,只有福伯仍守着被搬空的府邸,现如今,自己也失了势,福伯依旧给他留着门。
福伯匆忙唤来其他家丁,从内部打开锁链,废了好一会功夫,这才打开大门。
福伯推开大门走出来,迎面就看见那辆停在府外的马车,许是车夫面生竟让他有些紧张。
他凑到虞戈身前,打量了他一眼,面露几分心疼,压低声音说:“老爷您受苦了,我这就吩咐人做一碗鸡汤。”
“这位看上去面生的很啊,不知…”福伯又忍不住偷偷瞥了那人一眼,犹豫道。
“是自己人,不必紧张。”虞戈忙安慰一句,又说:“先回府吧,召集所有人,我有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