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杳曾一度以为,这辈子就是他了。哪怕清贫也好,富贵也罢,至少一个人真心的喜欢,单从眼神中便能看出。
他从那时虞戈的眼眸中,看到了三个字:“一辈子”。
小乔儿晃动手中木牌,茳杳也随之晃过神来,神色中难免带着一丝丝落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虞戈待她以十年的相伴,若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我不是让你丢了嘛,你又捡回来做甚。”茳杳面露不悦,转过头去,不知是不想看到这不听话的小乔儿,还是不敢再看那旧情物。
“小乔儿压根没丢,我觉得,殿下会需要这个的。”小乔儿将木牌放在梳妆台上,离开前又补充一句:“殿下当初说的对,虞大人他就是根木头。
玲珑筛子那句是小乔儿自作主张替虞大人说的,可约殿下私下会面,却是虞大人当着小乔儿的面亲口说的。”
“小乔儿知道,殿下外柔内刚,心里一直有一道结儿,逃避不是殿下的作风。”小乔儿看了一眼坐在梳妆台上茳杳的背影,然后轻轻的替茳杳掩上房门。
空无一人的安静房间内,茳杳徐徐转过头,微微颔首看着那块摆放在台面上的木牌,眉头微微皱起,内心中的纠结不加掩饰的写在脸上。
她抓起那块木牌,于手心中反复摩挲着,仔细感受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与刀疤,不住轻声叹气:“相见时难别亦难…虞戈,是我茳杳欠你的,可我又能怎么办?我又应该拿你怎么办?”
夜渐深色,皇宫依旧灯火不熄,直至天明,坐在梳妆台前的茳杳仍紧握旧木牌。
坐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可她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茳杳只想通一件事,正如小乔儿所说,她心中的确有个结儿,必须由她自己去面对!
一脸黑眼圈的虞戈推开房门,这一觉他睡得很不踏实,此时更是感觉腰酸背痛,也许是办公房的桌椅太硬,也许是因为今日便是八月二八,也就是他和茳杳约定的日子。
他一夜未归,就在天策府中睡了一晚上,清晨醒来后,简单的洗漱一番,便乘车入宫上朝。
一天忙忙碌碌也平平淡淡,唯有一抹记忆中的红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为婚宴提前做的准备,也是自己的手笔。
说来也怪,分明决定要放下,可真到临了关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虞戈只觉得,那一片衬托喜庆的红绸竟比自己身上的大红官袍还要刺眼…
他开始祈祷夜幕能快些降临,至少,他还想在茳杳出嫁前,再看她一眼,仅此一眼便好!
下朝后,虞戈回到府上,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一关便是一整天。
期间,只有荷秋华给虞戈送过餐饭,丫头虞寄叶也进来过一次,虞戈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这才让这丫头去缠着荷秋华抽背古诗去了。
面对虞寄叶,荷秋华也犯了难,这些日子她需要盯着虞戈的房间,片刻不能离开,可不能因为虞寄叶而误了陛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