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不住摇头,又看向徐来,笑问:“你呢,徐来!细细算算日子,你回京也有半个月之久了,为何迟迟不肯来见朕?
是怕朕出尔反尔?大可不必!何不学学虞卿,对朕那是自始至终都很敞亮啊…说说看,你是不是想让朕现在就放你离开永安?”
陛下话音刚落,虞戈便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他相信徐来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请陛下放他离开,正如他当初离开永安时那般洒脱。
“我…”徐来缓缓抬头,欲言又止。
虞戈顿时心生一抹强烈的不安,一颗刚刚放进肚子里的心,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犹豫代表着很多情绪,此时最让虞戈感到忌惮的,是徐来有没有可能后悔了?
一但徐来反悔,说他仍想与茳杳成亲,做个顾全大局名留青史的人,那陛下必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那边。
若能解决长久以来困扰帝国内部的南派宗门世家问题,这可比区区一个西域或是回纥要重太多。
只要帝国内部安稳,西域若生变故,帝国可以出兵去讨伐,若回纥跳墙,帝国可以依托安南边塞防守…
总而言之,利大于弊,更能巩固江山社稷,缔造一个千古帝国。
虞戈缓缓扭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徐来,当初说要帮他的是徐来,在大婚当天放走虞戈的也是徐来,扬言说会以上元境斩杀巨兽白鲸的还是徐来…
徐来没有说谎,虞戈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不似以往那般张扬,变得更加沉稳却依旧带着锋芒,宛若被刀削过的棱角。
然而,徐来食言了,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并没有食言了,因为他从未答应过虞戈会离开茳杳,他只是后悔了…
注意到虞戈的目光,徐来羞愧的低下头:“我…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女帝以一只手撑住下巴,眼中闪过一抹光彩,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台下的二人,喃喃自语:“这个回答,倒是很有意思…”
女帝沉默片刻,忽而对徐来说道:“这样吧,徐来,你先下去,朕允许你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
徐来没有说话,许是出于心虚的缘故,他不曾看虞戈一眼,而是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徐来的背影,女帝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又低下头来看着虞戈,说道:“虞戈,朕先不和你说其他的,先与你论一论其他事。
首先,朕作为茳杳的长辈,想问你一句,你和茳杳在闽南深山竹楼的那个晚上,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
话刚问出口,女帝却又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就当朕没问过,杳儿现在的这个年纪,朕当年也经历过。
谁年少时没疯狂几次,谁没有错许过几人呢?她有这层身份在,便不愁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你和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虞戈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帝,反问:“恕臣直言,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家中长辈如此对待孙辈至亲的…
陛下口中不重要的事,在我和茳杳看来都非常重要,因为我俩是同一种人!”